《黄帝内经》参同契之四
杨世廷
(四)人生苦乐观与养生生命是时空阴阳运动的结果,是大自然赋予万物的灵气。有了生命世界才有勃勃生机,有了生命才能使宇宙周而复始生生不息。人类不过是众生里的善于思维的动物,但就人类所谓的苦乐给自己带来了莫大的困扰。我认为所谓的人生苦,实质是人心自寻的烦恼。佛说人生八大苦,生、老、病、死、爱、恨、离、别、但是,佛还有另外的见第。人把一切都看成是苦,而是不知足的具体表现。生、老、病、死是自然发展规律,是不可战胜的。爱、恨、离、别。则是心生之物。人若想长生,就必须有生生不息只能,但这不符合宇宙人的生命发展规律。因为只有宇宙才生生不息。老子曰:“天长地久。天地所以长且久也,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这段话是老子分析了天地长久的原因,在一般人看来,天地长久肯定是采取了保持长久的办法。其实不然,老子是看到了事物的本质的原因,那就是天地无私的本性。天滋润万物,普照万物。地盛载万物,孕育万物。毫无私心,如果是为自己的长生着想,肯定不会做出如此大的牺牲。而正是毫不考虑自己,所以才能长而久也。天地如此,人为什么不能如此呢?人的一生说长就长,说短就短。飘忽间即逝。就是说苦乐就在一瞬间。就如“无为”并非绝对的无所作为,庄子抛出一个“无乐”的概念,认为“至乐无乐”,“无乐”亦非绝对的无所快乐,而是有别于形体、伦常之乐的心灵之乐和精神之乐。在庄子的心目中,人之形体和伦常之乐,是相对的暂时的和有限的,这些形体的欢乐和忧愁根本就算不上真正的欢乐,也非真正的忧愁,这样的苦乐应“不入于心”。庄子的这种态度虽稍嫌消极,但却不失为一种重要而高明的人生艺术。当个人道受困厄、身处逆境之时,这样一种态度有助于解除烦恼,保持心理平衡,而不致陷入苦恼不能自拔。在现代社会竞争激烈、矛盾复杂的环境中,这种修养尤其有价值。庄子认为,世人乐不入于心,这是以超然的态度来对待苦乐,也是道家的人生态度,庄子是其典型代表。庄子对俗之所乐态度是:俗之所乐正是人之痛苦所在。世人只关注形体的享受,庄子则视精神的恬适、心灵的放达为人的快乐、幸福之真谛。在庄子看来,一味追求感官形体的享受,只会导致人性的最大悲剧在于把虚假的福乐看成是真实的福乐,从而盲目追求,这是多么的可悲可哀啊!为此,庄子提出只有“无为”才是最大的快乐。孔子的苦乐观。子曰:不义而富且贵,与我如浮云。子曰:弗尔可得者,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子曰:弟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可谓好学矣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有朋至远方来,不亦悦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论语》的《述而篇第七》,有一章比较集中地表达了孔子的苦乐观和富贵观。子曰:“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的苦乐观,后两句表达了孔子的富贵观。
“饭疏食,饮水”,即吃粗食,饮白水;“曲肱而枕之”,即弯着胳膊当枕头睡觉。这是一种仅得裹腹的很低档的生活方式。然而,“乐亦在其中矣。”在孔子看来,这中间就有乐趣,也就是乐在苦中,苦中有乐,苦亦犹乐。其实,孔子对饮食是很讲究的。他说:“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乡党篇第十》)从养生的角度而言,对粮食加工和鱼肉烹饪都要求精细。他在这里却提出疏食饮水、曲肱而枕的低档生活方式,与他指出颜回“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的生活方式一样,都旨在说明生活水准低下并不影响心中的快乐。为什么在贫苦的生活中会有乐趣呢?这是因为孔子及其儒家主张对道的追求高于对生活享受的追求。“君子忧道不忧贫。”(《乡党篇第十》)即使饮食居住低下,只要心中存有对道的追求,就仍然充满快乐。这就是后来人们所说的“安贫乐道”。“安贫”固不足取,而“乐道”则是人生应有的高尚的精神追求。在“乐道”的境界中,不仅能够不畏贫苦,战胜贫苦,而且能够调动生命能量,完成艰巨使命,这一点为历来仁人志士所证明。
“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两句,则集中表达了孔子对富贵的看法。孔子不反对求富,他说:“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述而篇第七》)意思是若能求到财富,虽然作鸣鞭开道之士,我也去干。他还说:“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里仁篇第四》)他承认富贵是人都想要得到的,假如“不以其道得之”,对君子来说,是不能接受的。这话可以与“不义而富且贵”相互印证。“不义而富且贵”,既指以不义的手段取得富贵,又指富贵之人多行不义。明人郝敬《论语详解》曰:“谓处富贵而骄奢,与不以其道得之者也。”也认为指两种情况而言。对于“不义而富且贵”的态度,孔子用了一个比喻的说法,叫做“于我如浮云”。不义的富贵,就像悠悠白云,相距遥远,与我无涉。这是多么旷达,多么潇洒,多么飘逸,多么身心自在的人生态度。人类从自然界分化出来而为“万物之灵”,就成为自然的对立面,构成人与自然、人与物的对立统关系。人征服自然又受制于自然。人以科技手段用自然资源创造大量财物,同时又受财物的支配,异化为财物的奴隶。人为财死,身为物累,就是古人对这一现象的表述。对照孔子“浮云”一说,看看周遭现实,如何对待财物和地位,即富与贵,直可以令人深长思之。正苦与乐,是人们精神生活和心理活动中极其重要的内容,苦乐观,实乃每个人人生价值观建立的基础。苦乐观在佛教教义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佛陀四圣谛中的第一苦谛,专讲苦,第三灭谛实质是讲寂灭苦而获得究竟的乐,讲造成苦之原因的第二集谛,和达到常乐涅槃之道的第四道谛,实际上也都围绕苦与乐这一主题。四圣谛说明:消灭人生诸苦,证得全
面法旨。竟的常乐,为全部佛法的宗旨所在。
《黄帝内经》认为人体是由“神”与“形”结合在一起的高度复杂而又完善的有机统一体,而“神”是人体生命的主宰,是机体生命活力及精神意识、思维活动的体现。因此,“养神”,即调摄精神情态是养生保健极为重要的环节。静以养神静,指心境的虚静、宁静、安静。这是养生学中“养神”的最重要措施。《黄帝内经》倡导的“恬淡虚,老子倡导的“清静无为”,庄子倡导的“虚静恬淡,寂寞无为”等,都是以清静养神的方法。具体可采取如下措施:
保持虚静以养神神的特性是易于躁动而难于静守,故应坚持守虚静以养神。神气得养则正气充足,而病邪不能侵害,身体健康而益寿延年。正如《素问•生气通天论》所说:“清静则肉腠闭拒,虽有大风苛毒,弗之能害。”这一认识为后世所尊崇,并对这一理论多所发挥。如《医钞类编》论述了以静养神的具体方法,“养心在凝神,神凝则气聚,气聚则形全。若日逐攘扰烦,神不守舍,则易于衰老”。指出养神的关键是精神集中,专注静守,摒弃一切杂念,少受外界因素干扰,才能保养神形,防止衰老。戒除私欲以养神私心过甚、嗜欲无度,则会严重干扰心神之清静,从而对身体产生伤害。因此,历代养生家都强调要戒除私欲,才能保持心境虚静以养神。正如老子提出的“少私寡欲”,《黄帝内经》提出的“志闲而少欲”,《类修要诀》提出的“绝私念以养其心”等,都是主张减少私心、降低嗜欲,保持清静以养心神的观点。只有积极主动地戒除私欲妄念,用理性的眼光看透世间人和事,才能真正保持心境之虚静。少思虑、静耳目以养神思虑是情志活动的表现之一,是神的功能重要组成部分。如果思虑太过就会耗气伤神,正如《灵枢•本神》所说的“怵惕思虑则伤神”。所以,《类修要诀》主张“少思虑以养其神”。就是要减少思虑,尽量避免胡思乱想,以避免因过多思虑而动耗神气。耳与目属人体五官组成部分,是接受外界刺激的主要器官之一。耳与目的功能主要受神明的支配与调节。正如《灵枢•大惑论》所说的,“目者,五脏六腑之精也,营卫魂魄之所常营也,神气之所生也”,“目者,心使也。心者,神之所舍也”,精辟说明了眼睛的视物功能与心神的密切关系。同样道理,耳的听觉功能亦与心神密不可分。因此,目清耳静则神气内守而不过劳,反之,过多地使用耳与眼睛的视听功能也会耗伤心神。养生之人往往要选择安静的环境,闭目养神,就是这个道理。吾劝世人,正视苦乐,常使心安。奉行古人,知足常乐。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神魄安宁,病从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