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中医药大学
王洪图教授
病有久新,方有大小,有毒无毒,故宜常制矣。大毒治病,十去其六;常毒治病,十去其七;小毒治病,十去其八;无毒治病,十去其九,谷肉果菜,食养尽之,无使过之,伤其正也。不尽,行复如法。
接着讲《五常政大论》。用药常规。因为有毒无毒,药有有毒无毒,方有大方小方,当然用药它有一定的制度,常规和制度,具体来说,
“大毒治病,十去其六”,如果用作用剧烈的药物,所谓大毒,在治病的时候,药物应该使到什么程度呢?应该使到疾病去掉六成,就应该不用再用药了。因为什么?这药物作用剧烈,所谓大毒,你再过用,它治病也治了,但是它要伤寒正气了。所以说,“大毒治病,十去其六”。当那疾病去掉六成的时候,就应该停药了。不要再使用这样作用剧烈的药物。
“常毒治病,十去其七”,相对来说,作用的剧烈程度缓和一点,这个时候治病用药,也只能去其七成的疾病,常毒药也不要再用了。同样是为了不伤害正气,
“小毒治病,十去其八”,尽管毒性比较小,作用不是很剧烈了,也只能是十去其八而已。
“无毒治病,十去其九”,它只要是药,相对来说,对正气有一定的影响,药物是为了治病的。治病的同时,它总会对正气有一定的影响,所以说尽管是作用很平和的药物,也要注意,十去其九而已。不要说我把所有病都治完了,然后才停药,不要这样做。这样做的话,药物就会对人体的正气,起到不好的作用了。所以说,尽管是无毒而很平和的药物,在治病的时候,也是要十去其九就应该停药。
还余下来的病怎么办?余下十分之一,余下十分之四,那怎么办?下边讲了,要
“榖肉果菜,食养尽之”,我们在讲前面的篇章的时候,提到过《脏气法时论》,那不是讲到过,“榖肉果菜,各有所利”吗,要根据榖肉果菜饮食的各有所利,来随病之所宜来选用。食养尽之,用食疗的方法,有饮食调养的方法,来把剩余的那点病全部都去掉。尽之,不就是竭尽吗?把病完全的去掉。怎么完全去掉?要靠食养尽之。当然,这并不否认还要加强锻炼,加强其他的护理等等。实际上是说,用药不要过量。
“无使过之,伤其正也”,这不是说了吗,食养尽之,无使过也。药物不要使太过了。为什么不用使太过呢?伤其正也。如果使用药物太过,就伤害人体的正气。虽然你看来是把病治了,但是把正气伤了。那不同样式新的疾病吗?所谓药源性疾病,医源性疾病,那都是医生给人造成的。药物造成的也是医生给的。所以听说有人用小柴胡汤就中毒,小柴胡汤本来不能中毒,他为什么中毒了?长年吃起小柴胡汤来了。这是医生没给病人交待,不是中国病人,也不是中国医生给的,中国病人你给他吃一年他也不吃。我是说的别的国家有这个现象,他倒是信了,医生告诉他吃小柴胡汤, 说是可以治某种病,比如说治肝炎,说这个东西可以治肝炎,那就吃吧,好,给个量,就吃去了。以年没停,两年没停,吃一两年下来,中毒了。说这小柴胡汤会中毒。小柴胡汤会不会中毒?我们使了几千年都没有中毒,就是过量了。当然这种现象那是说太典型了,吃一年两年,也有的时候,并不是吃的太久,但是对这个病来说,相对来说,它就久了。比如这病该吃两付药,他就好了,说算了,一定要把第三付药吃掉,吃出副作用来了,这现象有啊。我们很多医生都经过这类的事。因为常规用药都是吃五付,吃三付。怎么会中毒。吃三付吃去吧,没太细想。这个病人吃了三伏,过了,所以这个问题要十分的注意。说起来也很熟,背起来也容易,这有什么不好背下来的,但是用起来,往往有时候就忽略了。以为这个没事,以为没事,实际上会出点事。大小不同而已。所以要特别强调,特别提出来。不要使它用药太过,以免伤人正气。叫无使过之,伤其正也。
“不尽,行复如法”,说是用那个榖肉果菜,用食养方法,这病就没治完。比如说,十去其六,剩下那四成我用榖肉果菜不行,哪怕是无毒治病,十去其九,还剩下一成病,再用榖肉果菜也还没有完全治完。意思就是说,单纯用饮食调养的方法,这病还不彻底。那怎么办呢?还可以再用药。用药的规律如何?还是上面所说的,十去其六,十去其七,十去其八,十去其九。按原来说,那一成病都不到了,把那一成病都不到的那个病,又得给它看作十,你再用药治疗的话,还是要这样的适当用量,不要过量。叫做不尽,行复如法。还是按上面的方法治。十去其六,十去其七...。不要彻底治干净了,彻底治干净了的意思,还是怕伤害人体的正气。
这段道理很简单,但是临床上注意起来,要天天注意。一天看多少病,天天注意这事。作为医生也是不易的。一定要小心谨慎,给病人药吃,说看一两个病人,记得很清楚,说一天看的病人很多了,有的时候就怕忽视了。但是当医生的不能这样忽视。
第六节就讲完了。
现在我们讲第七节。教材225页。《素问。至真要大论》的这一段。《至真要大论》我们在前面讲过了。讲病机十九条的时候,就是选的《至真要大论》。所以篇目的名称就不再解释了。我们现在在治则这一章,或者论治这一章,所选的《至真要大论》的内容,选出这样两段来。
不是全部治法。全部治法就不是举隅了。对不对?各种治法的举例说说。那也相当不少了。各种治法的应用举隅。哪一种治法怎么用,哪一种治法怎么用,给你举个例子来说一说。
寒者热之,热者寒之,微者逆之,甚者从之,坚者削之,客者除之,劳者温之,结者散之,留者攻之,燥者濡之,急者缓之,散者收之,损者温之,逸者行之,惊者平之,上之,下之,摩之,浴之,薄之,劫之,开之,发之,适事为故。
帝曰:何谓逆从?
歧伯曰: 逆者正治,从者反治,从少从多,观其事也。
帝曰:反治何谓?
歧伯曰:热因热用,寒因寒用,塞因塞用,通因通用。必伏其所主,而先其所因,其始则同,其终则异。可使破积,可使溃坚,可使气和,可使必己。
帝曰:善。气调而得者何如?
歧伯曰: 逆之,从之,逆而从之,从而逆之,疏气令调,则其道也。
帝曰:论言治寒以热,治热以寒,而方士不能废绳墨而更其道也。有病热者,寒之而热,有病寒者,热之而寒。二者皆在,新病复起,奈何治?
歧伯曰:诸寒之而热者取之阴,热之而寒者取之阳,所谓求其属也。
这样一段,那不是讲了很多的治法?怎么应用呢?举例这些方面。
“寒者热之”,寒病用热药,就是用药物的热性来治疗寒病,祛除寒邪,或者说温阳来散寒,所以寒者热之,总之是说,寒者是指寒性病,而用热药,或者我们现在说寒证用热药。这是说药物治疗。用针灸的话也有这个问题,针法当然也有个热与寒的问题,特别是灸,灸法就是热,对于寒性的病,你才能适合用灸法,热性病就不大适合用灸法了。用药物来说,药物的寒热温凉性质,和病证的寒热温凉性质是相反的。或者说阴阳性质是相反的,那就用药物的阴阳之偏,来纠正人体的阴阳之偏。阴阳是应该协调的。当疾病情况下,阴阳有偏差,阳盛则热,阴盛则寒,所以用药物之热来治疗疾病之寒。
“热者寒之”,同样的,用药物之寒而治疗病证之热。所以说热者寒之。
“微者逆之,甚者从之”,这个逆治法和从治法的问题,对一般的病情比较轻,病证比较单纯而不复杂,换句话说,没有假象,这叫微者,就是疾病微,是指的疾病轻微。或者疾病单纯而没有假象。不是说小病,轻病,不见得,病挺重了,但是没有出现假象。这也叫微者。逆之,就用逆治法。这个逆之是什么?这个逆之就是寒者热之,热者寒之。药物的性质与疾病相逆,叫微者逆之。换句话说,寒者热之,热者寒之;药物的性质与疾病的性质相逆,这个时候使用的范围是什么呢?应用的举隅嘛。使用的范围是疾病比较轻,这是一点,第二,病证比较单纯而没有假象,那都可以用。这个方法就是微者逆之的方法。甚者从之,那就不是这样了。甚者是疾病严重,病位比较深,病情比较重,尤其是出现假象,出现假象的时候就可以从之。就从其象而治。从其象是说从其现象。当病严重的时候,尤其是出现假象的时候,可以用从之的方法,从其假,从其现象的方法。比如说这病是大热,实质的证候是热证,但是病人出现四肢厥冷,这四肢厥冷的时候,我们可以用,仍然是要用凉药去治。因为大病本质是热,虽然出现了寒的现象,我还用寒药去治。那么这个寒也是叫从之。甚者从之.就是疾病严重了,这是一种情况,还有一种情况,疾病大热,全身就是热的,没有假象出现,但是很热,这个时候我们除了用寒药之外,也可以稍微加一点热性的要进去。那么这热性药,看来和这热证是不适合使用。但是因为热势很盛,我用的是很凉的药,同时又加点热药进去,这样的话,用这一点药物也叫从之。少量的药物从其热象,从其热证。这就是以后所说的避免格拒,病很热,你“哗”地泼一瓢凉水,这不行啊,他不接受。出现了呕吐了。出现了什么其他不好的现象。所以我给你是凉的,但是我稍微给一点温和一点的,让他能够接受,避免要与病相格拒,它拒绝你。这样的话,才能取得好的效果。这也叫甚者从之,从其象而治。
“坚者削之”,病有坚块的,坚硬的,特别是积块之病,坚硬的要削之。应该使它逐渐削减的方法。逐渐地使它去掉。
“客者除之”,客者是有邪气。客对主而言,人体正气为主,邪气为客。那么有邪气客入体内,就要除之。应该想办法把邪气去掉。
“劳者温之”,劳是虚劳,指虚劳这类的病,虚劳这类的病,正气不足,应当注意用温之的方法。用温养的方法。尽管虚劳病出现有虚热的现象,也不要因为有虚热的现象,就完全用寒凉药,或者用甘寒药。都用甘寒也不行。应该适当的用温的,劳者温之。所谓的少火生气。我们在讲《阴阳应相大论》的时候,不是讲过少火生气吗?它那个虚劳之病当然应该用补法。用温药,如果是虚劳之病出现虚热的现象,当然可以用甘寒,阴虚了嘛,用甘寒药。但是注意,用甘寒药的时候不能太过。一般的说,虚劳可以用温补的方法。但是即使是阴虚,有虚热,完全用寒药也不对。还要注意要温之。所谓少火生气。比如说四君子汤,那当然是补气的,是治虚证的,但是你说这六味地黄丸是补阴的。六味地黄丸可不都是寒药,对不对?山萸肉不寒,山药也不寒。所以不要说这个是阴虚了,我要都给他使水。其实那阴虚有的那火是虚火,你全拿水给它泼上,他那点火也没了,就更不行了。所以这里特别提出来的是劳者温之。当然,劳,虚劳,一般的话,劳则气耗。劳就耗气了。九气为病不就是劳则气耗吗?气耗了,当然适合用温药。用温补的药。人参、黄耆这类温补药来补其气。所以劳者温之。我是说一般来说是气耗应该用温补,即使是真的阴虚,也是虚劳。也不能完全的一概用寒药。
“结者散之”,结是指的郁结。郁结之病,应该用散结的方法。
“留者攻之”,留是邪气停留。应该用攻下的方法。瘀血也好,燥屎也好,那些都可以用攻下的方法。
“燥者濡之”,伤津化燥,可以用濡润的方法润其燥。
“急者缓之”,急,拘急一类,肝气郁结,肝气急之类。前面我们所说的“肝苦急,急食甘以缓治”,甘缓的方法,急者缓之。
“散者收之”,气耗散了,应该用收敛的方法,散者收之。
“损者温之”,损者温之和劳者温之的意思很相近,因为劳也是虚劳,损也劳损,总之是由于这是虚证,正气不足,应当用温的方法来补其正气。用温的方法才能起到少火生气的作用。使人体的阳气,人体正常之气恢复起来,才可以康复。所以用损者温之。
“逸者行之”,逸是停留,滞,滞塞,逸就是指的滞塞。气血不通畅,所以要行之。用行血,行气,行散的方法来治其瘀滞。
“惊者平之”,惊者就是惊恐之惊,由于惊恐导致的疾病,使得气机紊乱,惊则气乱嘛,这个人也特别容易受惊,一是从病因上受了惊恐之病,一是病人表现上特别容易受惊。惊则气乱。所以要想使他不乱,要想治疗他这个惊,那就用平之。平之的治法,有重镇之法,镇惊之法,重镇,镇静。但是也有一种方法,就是平之,解释为平常之事。不是一般的我们通常说的重镇。当然通常还是说重镇。对这种受惊得的病,得病之后特别容易惊恐的病。这是从病因上,二是从症状上,都有惊。平之,当然一般的用法是重镇的方法,重镇的方法来使之平。通常是这么解释。但是也有另外的解释,平之作为平常解,把手惊的那个因素,对于这病人而言是受惊的那个因素,让它变成平常之事,他就不惊了。
张子和在《儒门事亲》就有这样的病例,大致是这样:他说有一个妇人,听到一点响动就害怕,我不是说的原话,就是这个意思,就吓得惊恐,惊叫,所以把门关得严严的。窗户,帘挂得紧紧的。外边有点声音,她在里头就叫。这怎么治呢?张子和是采取了惊者平之的方法。他先轻轻的敲敲窗户,这病人就叫。然后再轻轻的敲敲窗户,这病人就好点,然后逐渐的把门开开,病人还是惊恐,总之,逐渐逐渐她惊恐程度小点了,然后逐渐的声音大一点,这个病人一害怕,再告诉说不要害怕,敲在桌子上当然有声音,哎,惧怕好一点。最后,敲锣打鼓,这个病人也不怕了。那也叫做惊者平之。对这个解释,《儒门事亲》张子和的病例,是按这样一种惊者平之,让他变成平常之事的解释也可以。人家临床用之有效,所谓脱敏的方法。逐渐逐渐就不怕了。
“上之,下之”,病在下,使之上,升举的方法,比如中气下陷,用补中益气升提的方法。下之,邪气在下的时候,就用通泄的方法,或者说病在上逆,上逆之气使它下降的方法。病在下,正气下陷,使其升举;气逆于上,使它下降,上之,下之。
“摩之,浴之”,摩,就是按摩的方法,浴之,就是洗浴的方法。用热水,用药水来浸泡、洗浴。
“薄之,劫之”,薄之,就是贴膏药的方法,所谓的薄贴。劫之,劫者夺也。比如用火针,叫燔针来刺那寒痹。所谓劫刺,用燔针劫刺。去掉那个寒痹证。寒冷的痹证用火针来刺,这就是劫。用火针劫其寒。劫夺嘛,薄之,劫之。
“开之,发之”,开就是开泄,发就是发散。病有些闭而不散的,要用开散的方法。用发泄的方法,所以有开有泄。有发散有开泄。这些方法举了很多,当然还有很多,所以我说这是举例来说。
“适事为故”,总之,最后告诉一条,要“适事为故”。适就是适合,事,就是病,要适合病情为原则,为准则。他讲了多少种了,二十好几种治法。这二十好几种治法都有它的适应证。但是最后告诉了说要“适事为故”。你不要听那个,我说了张子和说把惊者平之,就得这样逐渐脱敏的方法。我刚才说的把它叫做脱敏的方法。张子和没说,那你凡是见到惊者,你全去这么治,那不一定,你不适合这样做就不要用。所以《内经》的《至真要大论》讲了很多,举很多例子,最后告诉你可不要死板了。要适事为故。要根据病情适合是哪个你再使。这不是说没有办法学,而是说你要灵活学,不要学死了。当然,学的人都愿意学死了,你告诉我一我就一那多好,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没有那么简单的病。本身客观世界就是复杂的,疾病也是很复杂的。但是要应该掌握这个原则,根据病情来采取适宜的方法,这是举例了这么二十几种治疗的方法。
“帝曰:何谓逆从?”,上面有逆,微者逆之,甚者从之吗?这是说了何谓逆从?什么叫逆治?什么叫从治?
“歧伯曰: www.lindalemus.com/zhicheng/逆者正治”,所谓逆之的逆,就是正治,是正常的治法,常规的治法。也就是寒者热之,热者寒之。这是常规治法,所以叫做正治。所谓逆治就是正治。
“从者反治”,从治就是很正治不一样了。所以叫反治。对不对,见到热象的时候我还用点热药,见到寒的时候,我还用点寒性的药。那不就是跟“热者寒之,寒者热之”不同了吗?这就叫甚者从之。也就是和正治不同了,所以叫反治。
“从少从多,观其事也”,这个从治倒住院医师是可以,但是到底应该是从多少从药啊?所谓从少从多,那要观其事也。也就是观察这个疾病的情况。观察邪正盛衰的情况。你再采取到底是搁多少药,搁多少量?用的从,用从治法。举例真寒假热。真寒之病,出了假热之象,你当然用点从药是可以的。真热假寒,真寒假热,都可以适当的用些从其假象的药。但是,从假象药用量的问题,是要根据病情而定。所以从少从多,观其事也。
“帝曰:反治何谓?”又进一步的问反治是什么呢?
“歧伯曰:热因热用,寒因寒用”,病有热象而用热药,病有寒象而用寒药,者不是从吗?病出现热的现象还用热药,其实也是从治的问题。病有寒的现象,同样可以用寒药。这是从,所谓这是反治法。其实这个病有热象使热药,这个象是假象。本质它还是寒。所以仍然可以用热药。寒因寒用,病是寒的现象,其本质还是热,所以还可以用寒药。
“塞因塞用”,塞是阻塞不通,比如说大便不通畅,小便不利,这个时候不是给他通大便,用攻下法,不是用利小便的泄水利水法,而是给他用补法。比如说小便不通,有的是用《金匮》肾气丸的,那是温补肾气的药。大便不通,有的是用补中益气的,有的是用济川煎的。那叫塞,大便小便不通是塞,用补法,塞用的塞,第二个“塞”是说用补法。肾气不化了,小便不利,你给他单纯用利小便,车前、泽泻这类就不行,所以应该用补法。补其肾气。使气能化,小便就通了。大便不通,如果是由于气虚的大便不通,你当然用补气的方法。如果气也虚,津液也虚,血也虚,人家张景岳不是设计过“济川煎”,你看那名字就看出来了,水不足了嘛!他大便当然不通。大失血的病人,之后大便不通,你还有大黄、芒硝去通,行吗?大便不通是由于水不足,血虚,所以济川。给点水攻击攻击那个水,救济救济那水。大便就通了。这不都属于塞因塞用吗?
“通因通用”,通,但是通得太过了这才叫病。比如说小便很多,或者大便泄泻很厉害,或者妇女的月经,崩漏出得很多,这都是通,太通了,出了病了。还可以用通的方法,那是抓到其病本是什么呢?病本是“实”。《伤寒论》不是有大承气汤治疗泄泻清水,色纯青吗?大便泻的清水,臭极了。那个泻,怎么办呢?那是热结旁流。里边有燥屎,热结在里面。照样的用承气汤,给他泻,通因通用。妇女漏下,崩漏很厉害,但一块一块的血块子,用活血法祛其瘀,去陈而出新。推陈而出新,它也可以治疗。所以那是根据病情,实邪阻塞在里头,看的是通,太通了。结果还给他用通的方法祛其实邪。所以通因通用。这所谓看起来是反治了,跟那现象,顺从其现象是反治法。
“必伏其所主”,这样的方法要注意,必伏其所主,要制伏它疾病的本质,主就是本质。制伏其本,伏是制伏。伏其主,制伏它的主要的病邪。主要的病证。对啊,观察我说那个大承气,治疗热结旁流,本是什么?本就是热结了,燥屎与热邪相结于内。要制伏它这个东西。
“而先其所因”,首先要了解到这个病因、病机,这个因更主要的是说的机,病机问题。要想制伏其所主,要充分分析到它的病机是什么?必伏其所主,而先其所因。这样的话,你才能用反治。不然的话,谁敢反治啊?越寒越用寒药,越热,热的现象越明显,越用热药,一般的不敢用,那样的话,要想充分的了解病因病机,在这个前提下,要想用这个方法子,必须要充分的了解它的病因、病机、证候、本质上什么?所以要必伏其所主,而先其所因。
“其始则同,其终则异”,看来用药和病证的现象是相同的。寒因寒用,热因热用,塞因塞用,通因通用。药物的性质和疾病的现象是相同的,其始虽同,其终则异,最后的结果其实是异。虽然用的承气汤治疗那个热结旁流,看来是相同的,但是结果呢是不同的。也就是用泻法治疗实邪,用寒药治其热证。其最后结果还是不一样。也就是说,最后的结果,其实是药与证还是相对的。只是现象上,看来是相从。说“其始则同,其终则异”。
“可使破积”,用了正治法,反治法,这些方法,使用起来,可以使破积,破除积块病。
“可使溃坚”,可以使坚硬的病块溃散。
“可使气和”,可以调节人体气血调和,正气调和。
“可使必己”,这样的话,可以使疾病痊愈。必己,就是痊愈。因此说,正治、反治各种治法,能够抓住伏其主,先其因,采取适当的治疗方法,可以调和气血,治愈各种疾病。
“帝曰:善。气调而得者何如?”怎么样调气,能够使得气机调畅?
“歧伯曰: 逆之,从之,逆而从之,从而逆之”,各种治法都可以使用,或者逆治法,或者从治法,或者逆之,或者从之,上面不是说了吗?微者逆之,甚者从之。用逆之,或者是从之,或者从而逆之,或者逆而从之。先用逆法后用从法,先用从法后用逆法,受可以。那是根据病情而选用的。各种法可以采用。
“疏气令调”,但是,总之是要做到疏气令调,使得气血调畅,疏,就是疏散。把这些郁结之病给它疏散开。邪气给它疏散开。正气给它调畅开。说“疏气令调”。
“则其道也”,这是最根本的规律,要掌握最基本的方法,法则。就是要使得气血调畅。各种方法随着病情而选用。无论逆之从之,从而逆之,乃至逆而从之,都是要随病情而选用。
下面这三行字,这是在理论上,或者学术上,非常受重视的一段话。这段话不但要背下来,而且要深刻的理解下来才行。不然的话,这段那等于没学。前面寒者热之,热者寒之,这个大家都知道,一说就会。什么塞因塞用,寒因寒用,热因热用,也应该说好理解。但是下边这段话,也不能说难理解,但是在理论上,比前面的一点不次,其重要性,一点不次。前面的固然重要,我是说好记,不是不重要,后面这几句话相对看来,好像是地位低了,层次低了,其实其意义同样是很重要的。因此是更应该记住。
帝曰:论言治寒以热,治热以寒,而方士不能废绳墨而更其道也。有病热者,寒之而热,有病寒者,热之而寒。二者皆在,新病复起,奈何治?
歧伯曰:诸寒之而热者取之阴,热之而寒者取之阳,所谓求其属也。
“帝曰:论言治寒以热,治热以寒”,这前面说了,寒者热之,热者寒之,可不是治寒以热;治寒证用热药,以上用的意思,治热以寒,治热病用寒药,也就是上面所说的热者寒之,寒者热之。这是最基本的道理,不错。
“而方士不能废绳墨而更其道也”,方士是指的一般的医生,一般的医生那就是按照这个去做,见到寒病他就用热药,见到热病他就用寒药,这是准绳,绳墨是规范。当然具体的绳墨是说木匠用的那个墨斗。那个绳子,要想做成一个什么形状,先拉条线一打,按照那个线去做才不出错误。这里就是说的规范的意思,绳墨。医生是按照这个做,他也不能改变这个问题,寒者热之,热者寒之不能改,所以说不能更改其道。既然不能改,那他就用寒者热之,热者寒之去治。也就是说,用常规的方法去治病。
“有病热者,寒之而热”,他见到热的病的现象,是给他用寒药了,但是疾病仍然在热,有病热的现象,你给他用寒药,寒药使完了之后,他这疾病仍然热,所以叫“寒之而热”。
“有病寒者,热之而寒”,反过来,这疾病有寒,医生当然应该用热药,寒者热之,但是热之而寒,给他热药吃了之后,这个热药,看来是指的辛散的热药,吃过之后,仍然寒。这个热并没有解决这个病之寒。
“二者皆在”,所以说二者皆在,寒也没去,热也没去,二者皆在。
“新病复起”,不但病没去,而且新病复起,旧病没去,又治出新病来了。这是治疗的不当。他说这不就挺奇怪吗?经论上说过,寒者热之,热者寒之,医生也是照着去做的,怎么不但没治好,反而越治越厉害。出了新病了呢?是啊,是值得注意。其实,这就提出来,在临床诊治当中的一种思辨,思维深入想这个问题是怎么回事?
“奈何治?”这种情况该怎么治?
“歧伯曰:诸寒之而热者取之阴”,歧伯回答说,用寒药去治这个热病而热不退的时候,这是什么呀?这是由于病人本身是阴虚,阴虚而阳偏亢,虚火导致的热象,或者说这是一种虚热。这个虚热应该用补的方法去治疗,你用苦寒的药去泄其热,是治不了这个阴虚病的。苦寒可以去实热,如果你用苦寒用得多了,不但那虚热没去了,苦,更可以进一步伤阴。苦寒把阴分更伤了。所以虚热不但不去,很可能进一步伤了。不但进一步伤了阴,由于苦寒太过,很可能阳也伤了。所以用苦寒药治其阴虚之热,不但不能补其阴,进一步伤阴还不算,还可以伤阳气。导致阴阳俱虚。所以不能用苦寒去治。这是说诸寒之而热者,既然不能用苦寒去治,不能泻火药去治,苦寒泻火嘛,泻其阳热,那应该怎么治呢?应该取之阴,应当用补阴的方法,用养阴的方法。使水足了,火自然就不亢了。王冰的注释语也几乎成为经典了,说“壮水之主,以制阳光”,这是王冰的注语,不要说是《内经》的话,壮水之主,是由于水虚阴虚而出现虚热的,所以补水的话,它就可以制约阳气了,亢阳。这阳亢是虚阳,虚亢,虚火。所谓“壮水之主,以制阳光”。比如说六味地黄丸,我们习惯上常用的六味地黄丸,那是由于补肾阴,补肾水,肾水不足的病,出现阴虚,阴虚有热,虚火,那个虚火你不能用苦寒药去泄,应该用这个法子。壮水之主,以制阳光。水足了,火热就下去了。
“热之而寒者取之阳”,虽然看来这个病人冷,这个病人寒,你给他用辛热的药,去发散其寒,比如用麻黄,用细辛,用苏叶,用辛温的药,辛热的药去散其寒,结果,当然热之而寒,寒是祛不了的。这是什么?这是阳虚,阳虚有寒。你用散的方法是越散越阳虚。治不了其寒。那是阳虚嘛,因此说要取之阳,用补阳的方法,比如《金匮》肾气丸,我也可以认为是一种温阳,虽然是肾气,补肾气,它有一定的温阳作用。用补阳药,特别是温补肾阳。这是“诸寒之而热者取之阴,热之而寒者取之阳”。王冰注释的时候说,“益火之源,以消阴翳”,就是解释的后边的这句话。
壮水之主,以制阳光;益火之源,以消阴翳。
这也是我们中医界的名句。是王冰在注释这两句话时注释出来的。所以热之而寒者取之阳。
“所谓求其属也”,这就是求其属,求其本质。求其病到底属于阴还是属于阳。推求、研究其属于阴还是属于阳的问题。所谓求其属也。
串讲就到这,关于这段的治法逆从,特别是反治法的临床应用问题,尤其是“寒之而热者取之阴,热之而寒者取之阳”的问题。
[完/48: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