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啄木鸟
经方寥寥300余首,在中医的方剂中却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对于如何应用经方来有效的治疗相关的病证可以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是经方应用有没有的规律可循呢?尤其是历经两千余年的发展,经方应用到了很多病证的治疗,如果不去搜寻这背后的规律,对于掌握经方的精髓应该说是不利的。再到临床上用方时,会出现即使这个病证该用经方却又想不起来用的情况。
研究经方应用的规律的这个想法源于自己硕士论文的四个医案。本人硕士论文写的是
麻子仁丸的相关研究,在最后选用病案时,选用了四个病案:
便秘案、
消渴案、喘证案、
遗尿案。之所以选用这四个医案,是因为这四个医案代表了经方应用的四个方向:
一是尊重原著,依立方本旨用方。这指的是因热病津伤而导致的便秘,这接近麻子仁丸最初立方的本旨,故用之有效。
一是分析病机,合病之病机用方。这指的是消渴用麻子仁,主要是抓住其
胃热燥结,津液损伤之病机。
一是再识药效,推方之新效用方。这指的是治疗喘证,一是基于肺与大肠相表里,津伤肠燥则肺气肃降不利而上逆为喘;一是基于方中
杏仁降肺气,
厚朴、
枳实有宽胸理气之效,再加之
紫菀止咳、
半夏化痰。故用之效验。
一是抓准主证,以方证相对用方。这主要是遗尿案的主证符合“小便数,大便硬”的原文主证,再加之病机符合,故用之有效。
当然,这只是麻子仁丸应用的四个方向,并不是所有的经方都有这样的四个方向相对应的医案,也并不是所有经方的用方思路都仅仅限于这四个方向,这就需要逐个经方细细研究才能得出准确的结果了。
既然是经方的应用规律,那为什么叫做经方应用源流呢?
其实这是为了举一反三,经方的演化可以说是经方长盛不衰的原因。知道了经方应用的源,知道了它的流,再了解源如何发展为流之后。就可以用去推演更多的经方的发展。当然,这些在理论层面上的东西在经过日后的临床验证,才会是行之有效的经验。但是这种思维方法对于中医的活学活用是有帮助的。
紧接着下一个要解决的便是哪种用方思路为源,哪种用方思路为流的问题。
仲景时代,应该说是中医理论比较的少。虽然我们现在有辨证论治去解释古代的用方思路,但并不能完全解释古人用药的思想。因为辨证论治思想是近人秦伯未提出并总结出来的。并且在宋以前的很多医籍是只有方和证的。如果说仲景是以辨证论治思想来写《
伤寒杂病论》,充其量不过是今人为了教学方便而把自己的思想强加给仲景的。
那么经方应用之源在哪?
在《伤寒论》317方后注中有“病皆与方相应者,乃服之”。也就是方证相对而用方。可以说这是最接近经方原始应用的思路,我们称之为源。因为任何医学理论要解决的只是病人的外在表现和治疗手段相互联系的问题。既然那时候理论较简单,就有可能根据病人的外在表现直接开方用药,经过长久的发展以后,到了仲景时代,便发展为方与证直接相对的方证相对理论。
当然,还有一种病案就是它的病情的发病过程和治疗过程和《伤寒论》条文十分接近,好像是医案去掉姓名等基本信息就是条文的现代版一样,这也是经方的源,应该说是模拟了当初仲景应用的场景,这是毫无争议之源。
既然这两者为源,后世的一些有关经方用方思路就可以称之为流了。
需要说明的一点就是源与流并没有优与劣之分,只是哪种更适合病证的用方思路之别。这才是真正的中医学习者该掌握的一种包容的态度。中医之所以有今天的繁荣,是与其包容性分不开的。像我们所熟知的“正气存内,邪不可干”就出自于《素问遗篇·刺法论》。所谓的遗篇就是后人补充的内容。既然我们承认后人有关《内经》的补充,就没有理由不承认后世对经方的正确且行之有效的认识。
接下来将要做的就是选择有代表性的医案来反映临床上对每个经方的应用思路的源流,以期对经方的爱好者及学习者有一定的启发。当然有些经方可能找不到合适的源,本着宁缺勿滥的精神,暂定源缺,这就需要有识之士不断的补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