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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灸拔罐:旧医案的选录
来源:本站原创 中医理论数据 字体:
旧医案的选录

周潜川

    廖国雄同志气功疗养过程汇报记录(一九五七年三月三十日下午二时于上海)

    前言
  本件系专供研究之材料,曾抄副本二份,分送廖同志本人及市卫生局陈、齐两同志,以便彼此核对当时双方记录有无讹误之处,并请指导。
  又本件解释各节,系据佛道医三家经论言之,不无陈腐落后之讥,宗教色彩过浓之嫌,诚如前次市卫生局召集之座谈会中,有人认为走火名词,系道家迷信之说,不应见于社会主义之科学时代云云。此见如何,姑不置论,第以我生也鲁,虽曾受科学洗礼,而未登堂奥,实不敢以不知为知,牵强附会,妄引科学为之论证也。而足资引据者,唯此陈腐落后宗教色彩之经论而已,然此乃东方独有之学说,亦哲学与科学之结晶,理论与实践之产品,实纯粹言有部之唯物学说,非神怪荒谬之空论也。盖以人体色身为依缘,存在实事为对象耳,虽出宗教,宗教非蛇蝎也,虽曰陈故,陈故可以致新也。吾人钻研学术,发掘真理,取其精华,除其糟粕,即入污泥,亦乐为之,宗教与我何哉,此殆符合主席毛公号召百家争鸣之至意乎。尤有晋者,西方医学,与东方医理,其根本异同之点,在乎气化,彼则偏于外求,以言有象,我则内外双赈,以言体用,观夫人之七情六欲,与生俱存,随死消失,其为病也,岂细菌作用能括其全哉。又观夫临床,金针治疗疟疾,彼之言螺旋菌非 Quinine之类灭菌不可者,我则不药以针愈之,而竟致无菌,又事实之可资证论者矣。更观夫廖国雄、程思三(哈尔滨来治)诸同志之气功走火病,言其症象,虽有翻跟头、毁什物、狂歌妄语、奔走蜷卧、真气外游、盘旋震踔等等差别,而其气机游行之经道,与君心明白,行动不由自主,则皆同而弗异也,此则非西方解剖学之所能解剖,而为东方生理气化学之所洞知,盖东方丹家医道,以气化立论,法缘于气功静坐,而为内视功夫,以知内景气化之妙有耳,吾人苟能探本求源,了知中西医学理之异同,而沟通二者,冶为一炉,以建立新中国之新医学,岂不快欤,愿共勉之。

    廖同志汇报
  我因体弱多病,已历八年,患病多种,频年治疗,迄无效果,故做气功疗法,不意短期之内,反得非常险象,自经本市政府卫生部门委托周潜川医师诊治后,转危为安。在此一年疗养过程中,证明身体日复健康,迄未发生非常现象,七月份即可恢复工作。兹为发扬气功本质之功效,避免过程中发生错误起见,特将经过情况,作一详细报告,并请周医师从学理上做一总结,以供研究气功疗养者之参考,并请市卫生局陈、齐二同志带回作学术之研究,绝非批评任何人之长短,则气功前途幸甚。
  我生于一九二三年八月,去年三月二十七日在市第x门诊部气功科根据指导,以自然盘膝坐法,开始气功疗养。
  三月二十七日:坐二次,坐中每次背脊中部及下部,均感酸痛,为以前患病时所未有,且睡眠不好,半夜后气机发动。
  二十八日:坐三次,饭后一坐,感觉饱逆,胃不舒适,呃逆时作,惟夜间昏昏入睡七八小时,为多年来所未有。
  二十九日:早上坐时,打喷嚏,起坐后,不思早餐。
  四月一日:坐时,背脊酸疼加剧,用枕头厚垫,方能坐住。
  三日:坐中左胸下部如被刀刺破,似有伤口固著,很不舒适,连续数天,不见好转。经指导指示云,恐有肺病,不可吃力,改用卧式治疗,当经X光检验,结果而肺部无病,复经指导,缓慢呼吸,避免着力。
  四日:坐时左胸下部虽不觉有伤口疼胀,惟仍不舒适,颇感疲劳。
  五日:坐时微咳,小腹发热,进展颇速。
  六日:小腹更热,有热如线,下入肛门,折转至腰背,背上亦发热,其起气有如铜丝,上升至头顶,并及两臂,呼吸紧促,不由自主,极感疲劳,于是减少坐次,夜间改做卧式,仍感觉呼吸紧促,不易控制,小腹下并有抽动现象,自本夜起睡眠不好。
  七日:坐时四肢与眼皮均疼,犹如感冒,疲劳痿顿加甚。
  八日:改做卧式,头感觉略有昏晕。
  九日:晨起咳嗽,坐时背后有热气上升,并有一线在头顶盘旋,气自头顶下走,分二途,再分三四途,开始小震动,有时在右手左腿上行走,或左手右腿上行走,有时两手皆行走,从此发生震动,全身酸楚,一次坐毕后,外出吃点心,返家时四肢不适,头脑昏眩(在开始气功疗养前,曾推拿一个月,继续迄今,未予中止)。
  十日:坐时小腹甚热,其热如焚,气从后行,神识清楚,并觉气自头走鼻,往下行动,可坐一小时左右。
  十一日:坐时觉有气三股,如二三指宽,从背上行至头,改成二股,由前下行,并觉身体小动,指导者云,此种现象是通三关。
  十二日:开始发生极大变化,晨五时半起坐时,舒适安稳,惟整个小腹,渐次热极,亦如火焚。经一小时后,身体向前后左右摆动,继而大动,自己能闻摆动之声,筋骨咯咯作响,凡气到即动,遍及全身,旋即转变自为按摩,作自然之拳敲捶掌拍打指捻捏等动作。最奇特之点,是平时手足反摸不及之处,此时亦能及之,即头颈亦能转扭三百六十度之圆周角度,全身筋骨,如棉似胶。约经一小时许,又自然恢复盘坐姿态,方欲停坐休息,然已不能自主,忽有气贯于足趾,起立以足趾尖点地而跨大步,作左右旋转舞蹈姿势,莫可名状。此时已极度疲劳,又自发为类似太极形意等之打拳动作,并向前翻跟斗,又向后翻跟斗,且成为盘坐之姿态。约经二小时许,始自动停止,仍复盘坐,此时反无疲劳感觉,惟气不能安,十一时半睡地休止。按此次所经之一切动作,有始有终,每段皆有很好结束,除气喘外,未有难受疼苦之感觉,午睡甚好。

    周医师解释
  今日在坐因气功走火者,除廖同志外,尚有孙金涛,任显枢二位同志,与廖同志之病状,各有轻重之别。按气功走火与癫狂病完全不同,走火者,不由自主,一切乱动乱道经过,气机停止后,全能记忆,毫不糊涂,而癫狂病则反是也,此不可不辨。他如尤士昭同志等,亦复如是,历来误治,且送入疯人医院者,不知几许矣。兹依据廖同志上述报告,从经论学理上分析解释之。
  背疼非病,坐时脊椎骨未能垂直合度之故,所坐姿势,重在脊椎骨之正确垂直,自然稳适,盖此中有口诀存焉,此乃功夫下手之基,不得口诀,失之毫厘,谬之千里矣,按自尾闾至颈项间之脊椎骨,共二十四节,如有松弛或紧缩时,即可导致背脊酸疼。
  不能睡眠问题,有关于阴阳气机之升降与盛衰,子午卯酉得气机化化之平,阳不内敛而外游,则寤而不寐,阳潜于阴而内守,则寐而不寤,又阳生于子,初气始动,昨之老阳未潜,今之少阳又生,二气相加,动力愈盛,此物理之自然规律也,故半夜后气机发动。
  呃逆不思食,为胃土真阳外越,不能潜藏所致,此经所谓虚热呃逆也,人之后天生化,胃土主之,脾胃之气机失运,则有呃逆痉厥等患。
  左胸下似有伤口固着,为气滞[月玄]中,左右交旋失度,回环于胸胁,出而不还之故,乳下二指处,肝经之期门,气机开放太大,不能收闭时,则肝气左出而不能右入,失去缠道规律,医道上为肝气左逆之症,气功上则为青龙受病,经所谓龙寻虎斗,战于玄黄之野也。此后之非常动作,危险情形,均由此病源扩大发展,有以致之,苟能于此时,得高明之传授,与及时因势,予以导引术,则无走火之害矣。
  热气由丹田下经阴蹻库,由尾闾关挟脊双关,上至颠顶,再经鼻下行,返归丹田,为大体合乎规律之河车周天运行。其气机似一线游丝走动,为浮支不能归还里支之现象,而左腿右手等之相反感应,为气机左出右入、右出左入、交叉回环纽抱之作用,犹未超越气机周天缠行规律之范围,仅此一点尚不足为病,发热为功夫过程中应有现象,此经所谓起火也。身体大动,则为气机外越,不能内还,阴阳真气失其如环无端回环纽抱之用,为违反正常规律之病象,如能及时循经导引之,尚可恢复安静状态,尤未为晚。
  坐中不由自主之自己按摩动作,为气机过度发动所致,惟其神智清爽,在经道上,或拳捶,或掌拍,或指捏,虽属坏象,尚不为灾,盖遇气机发展到阳极化阴或阴极化阳壅塞阶段,自动用拳捶掌拍指捏,乃阴阳相循,水火相推,自然相应之现象也,惟不由自主,与常有别耳。又在疏导气机之顺道言,以指捏为受病最轻,此皆为气机壅塞岔乱,为气功上普遍病象,惟须及时引导如法,始不变灾耳。
  足趾尖点地,大跨步,左右旋舞,翻跟斗等动作,为肝木气机从里支猛出于海眼,乃青龙失其云行雨施之现象,丹家称之曰天魔舞,即为此种病征。又于翻跟斗后,自复盘坐,并结手印姿态,为自动之气机收敛,系动极返静阴阳气机自为牝牡之规律,又因此时阳刚过盛,故反无疲劳疼苦等感觉,到此阶段,已为气功过程中,转为走火病症之重要关头,不特气功成败之机在此,即生死之机亦在此也。

    廖同志继续报告
  十三日:夜三点做卧式,有热气二三指宽,同时在尾闾骨处,向左右拉开,而又上冲,经背通至颠顶,又感觉身体先从背部缩小,似成一条线。此时自行左右两侧睡,四肢收缩,身向前蜷屈,头与尾闾相接,盘如胎儿,向左右翻锤,反复如此。又自觉脑髓及尾闾中,大事振动,同时耳目口鼻等七窍翻动,有如活动机器一般,久而发疼,每一振动,有细气热流,周遍全身。惭次感觉疲劳,继久又觉身体转变为长大之身,从左侧开始,再到右侧,身体渐长渐大渐空,胸部有热线上升,头不舒适,继又倒卧,以头足为支点,拱突如桥形,角弓反张,黎明时,不断口吐白沫 {指导云吐痰是好现象),及下气甚多,甚感疲劳。又随时急于小便,随即起坐,惟于功夫休止后,仍有指宽之气,游动全身,不能自主,既不能睡,又不想吃,遍体难受,莫可名状,乃往公园散步,行走时有气膨胀如环,梗阻于尾间关处。返家再坐时,有气盘旋头顶,大如鸡蛋,似欲脱顶而出,当即罢坐。

    周医师解释
  二三指宽之热气上冲,经背通至颠顶,此经所谓巨阳之气因督脉都纲失用,发越过度,背上经道之气,混合紊乱,不能分经归流之现象。在正规导引下,仍可分归各经,返还其常道。
  会阳穴,为太阳气机与督脉之络穴,气机发动,在一阳初动而化太阳时,必从会阳穴中冲出,络于尾闾关及太阳四行之经道,故觉尾闾有拉开之情况。
  七窍翻动,为气机化阳不得,化阴不能,阳气争开,阴气争合,阴阳相战,启闭失衡之象。苟能导引如法,可径入黄庭,反可令七窍固闭,而直超清净境界,省事少力,利莫大焉。唯时机瞬息,可偶遇而不可常求,为廖君深惜之。
  身体缩小,蜷盘似胎儿,青城派及天台宗为鹿功,有龟息鹿息之吐纳口诀。凡壬督二脉,曾经受病者,必传此功夫,故在气功过程中,壬督二脉原有病因者,亦必发现此形相也。
  自觉身体长大内空诸相,由于气机之鼓动,遂发生“以幻为真”之感摄,盖幻景也,由左先大者,为肝气先动所致,尚为气功之应有现象,如能调伏其肝肺之气机,令致中和之道,循轨通行,即无病患。
  头顶不舒,为肝气升于颠顶,此经所谓厥阴之脉,独上颠顶也,又曰青龙孥空,亢而弗潜也。要皆气机运行失常所致。气如鸡蛋,盘旋顶门,为阴阳二气之化化作用,发生阻隔,既不能从经道顺行抱阳下降,又不能逆经道破窍出神,故盘旋泥丸之官,榜徨失主也,苟能从吐纳功夫上予以调整,即可平复。
  卧如桥拱及下气甚多,是气机壅塞,化阳不能,化阴不得之象。阳胜于阴,则怒弩反张,阴胜于阳,则寒战猬缩矣。
  白沫经名白血,实非痰也,为五脏六腑之津液。丹家炼津成精之功夫,是将脏腑津液化为甘露,降于华池,今津不成精,反而大吐白沫,耗竭津液,伤及脏腑,阴津愈伤,阳气更虐,走火现象至此,病患转深,非小可之变矣。此际危机,须用气功导引功夫,兼投药物,始可挽救之矣。
不做气功时,仍觉指宽之气,游动全身,此时已成真正走火之病,盖气机不能自还,阴竭于内,阳无所附,真气外溢,水火分离之兆,地天否象之征也。
  气臌如环,梗阻于尾闾关处,是气机游动时,强为控制,将阳蹻关闭住之现象。

    廖同志继续报告
  十三日:指导者嘱继续做功,晚九时半做卧式,初大周天转动至头顶处,稍有阻滞,顺转倒转六七次。天明时有气细如铜丝,自足底上冲至头顶,盘转七八次,继续多时,不能停止,于是腹拱如桥,津液满口,大吐白沫(统计一天约大半洗面盆之多)。当日晨九时后,仍小便频数,停止功夫,将情况报告指导人员。随即有人前来指导,用“啊”宇诀调整功夫,虽觉较为舒适,惟气仍游动,不能自主,毫无效验。
  十五日: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下午往访主持者,报告经过异状。经其指示,仍应继续做功夫,并云要小动,不要大动,但未指示方法。当日五时余入坐,随即大动,翻空心跟斗,反复三十余个,强为停止后,然又不由自主自行按摩,继而吐白沫,及小便频数,随后成疯狂状态,举家惶骇,乃又报告指导者,复经指导者传授华严字母,及收肛办法,并服安眠药等,惟吐白沫更甚,三日三夜,大吐不止,此后一闻收音机声,心惊肉跳,随即大动,从此以后,愈变愈坏,最后周医师到来,在身上一摸,大动即止,遂即入睡。
  二十三日:闻小孩叫声,又复大动,不能自主,乱打乱说,吃活金鱼,打毁家具,又见床上棉被,变为一团(住在周医师诊所治疗时,亦见此幻象一次),复经周医师来家诊治,随手止住大动,恢复行动自主,并能回忆所历失常险象,历历在心,毫不糊涂。

    周医师解释
  当大周天转动时,其浮里二支,自为牝牡之小周天,如能纳入轨道,即可安然无事,惜此时之小周天运行,脱离缠道正轨,致成走火入魔之大病。
  细如丝毛之气,自脚底上冲,本为大小炼形功夫之应有现象。按三阴脉,以肾为生化之泉源,出入于脚心之涌泉井穴,功夫成熟者,三阴脉自足趾足心上行,循河车运行之正轨,得阴中有阳之正用,则为炼津成精之初步功夫,为取坎填离之法诀,为阳火阴符进退之基础也。苟修此功夫而不得高明之传授者,不能收内敛还丹之正用,则必口吐白沫,阴阳两伤,在比量上言之,伤阴尤甚,反召走火入魔之大害,而失祛病延年之初心,遑论修命长生之高望哉。
  “啊”字诀是密宗红教之正传,“华严字母”,为华严宗之上法,“提肛倒气”为丹道家之法门,在气功上调整气机、适合机宜,皆可应用,是皆佛道二家之正法,法非不善也,要在用上得其妙谛,非可妄用者耳。窃以承传一家之学,已难造其堂奥,况精通佛道二家之秘旨,岂易言者哉,愿我门下从学诸子,深怀戒慎,而共勉之。
  吐白沫愈多,伤阴亦愈甚,尤以二土之阴大伤,则土母生化之机失权,意马失辔,横而不驯,以致意神作乱,故乱动、乱说、乱打、乱吃,自心清醒,而无法自制也。
  听收音机声,心惊肉跳,为肺肝不和,龙虎相斗之征,一闻吟啸之音,而黄钟不能定律,五音乖乱,气脉经道十二宫弦悉受感应,轻则震荡,重则大动矣。
  棉被缩为一团,是肺气盛发之幻觉,盖眼根蕴五脏真气,肺金独盛时,金形先现,故幻为圆形也。
  大动险象,以及吃金鱼,毁家具等失常动作,源于肝木气脉之不得归经,聚于颠顶,横交于壬督,而壬督二脉,亦失缠轨。据病源病象,依子午流注经旨,用调伏法门,先止其动,后培其本,故举手之间,能令廖同志立刻神清气爽也,其概要有如下述。
  第一次治法:时在酉戍之交(七时左右),阴盛之时,又时令正当三月,正春木大动之期,适为金木相克,龙虎相斗最剧之际,故先制其右手,运用离经指内力,导引其青龙之气,随即导引肝经络穴,又疏导督壬气机,肺肝两平,壬督归元,故能止动而入睡,神清而气爽也。
  第二次治法,时在亥子之交,阳生于子,会当三阳气机发动之际,廖同志正在旋转不停时,以龙探爪内力,贴取其督之大会,兼执白虎之尾窍,三阳气机,应手疏散,故亦能立告平复。
  第三次治法:与第二次大同小异,无足述者。
  以上治法,因其昼夜时刻之不同,气机经道之各异,故施救之方法,亦因之而有差别,非可拘泥一式,局限一隅者也,经此施救,虽能解除走火病苦,惟其体素弱,又经走火,真气大伤,又不宜再以气动疗养方法,复其本原,故用长期医药以培其本,原则先以养阴潜阳为法,不吐白沫后,以扶阳为法,皆先汤剂而后丹丸主之。一年以来,健康恢复,深愧知能浅陋,幸中而已。

    廖同志补充报告
  病历:抗战期间,曾得疟疾,肺结核,慢性肠炎,痢疾,炸弹震伤腹部后,十二指肠溃疡,经常肚泻,神经衰弱,失眠等症。历年医治,有已痊者,有已减轻者,终不能恢复健康,故从事气功疗养。自走火迄今,总结一年来之治疗成绩,体力方面,已恢复到从前之同样情况,精神方面,已能看大半版报纸,亦始终未再发生过气机走动情况,惟今年春节后,脊柱酸疼,迄今尚有小部未痊。
  意见:依照指导方法去做气功,而并未违反指导,何故发生走火病患,今后补偿走火之损伤,全部恢复健康,治疗上应具备何种条件。

    周医师解答
  按因是子蒋竹庄老先生之指导,在气功法上,完全无误,无可非议者也。要皆廖同志于做功时,求进太急,气机发越过度,以致运行脱离其应有之规律,为走火之重要原因,当予以适当之医药,补救所损之元气,长期安静之休养,以复健康。又按廖同志目前医治休养之情况而论,在七月份,当可恢复半日之正常工作,惟欲恢复八年以前之健康,则又当别论,而另为之计也。

    任显枢同志气功疗法医案第二经过报告

    病历之部
  余年近五十,病缠多乖,先期整个消化系统皆病,逐渐至于心脏病,全身风湿性关节炎病,痛苦万分,盖有年矣。虽于一九一八年间粗知练内功吐纳法,以求内养内助,荣长精神,惜未得明师指导,但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人摸象,不得端睨,亦为造成此次“走火”之最大远因也。
  我的病情,在一九五六年一月间开始,迭经中西医诊断,系胃酸过多,慢性胆炎,十二指肠溃疡等症,经过住院治疗后,又经过疗养院疗养,总其结果,难得疗效,于是又开始气功疗法。

    气功疗法之部
  气功的开始,于一九五六年三月,有海老友,告以吐纳法,早晨立向东方,口念“呵、嘘、呼、呬,吹,嘻”六字真言,以行内养功夫。每立三十分钟,二手轻拳,反贴于腰上,呼出六音,同时双膝稍屈,计呼吸六六三十六次,舌抵上颚,眼观鼻准,如是练过二三周,觉得精神稍安,有时兼练八段锦,打太极拳。
五月初又开始以静坐法做坐功,但调身调息,只用椅坐,日坐一二次,时间约各半小时,呼吸自然,坐了一向,无所动态。同时气功疗法,又见于报章上已有刊登,大事介绍,如六月刊在《大众医学》上,见到关于气功的一些概论。并有上海因是子蒋维乔老先生之经验介绍,印行单行本问世,以及唐山疗养院说气功的疗效,成绩显著。因此虹桥上工疗养院长(金)特邀来蒋维乔老先生,表演了各种姿势,并述说人身与婴儿有脐呼吸之基本理论。一九五六年七月出院回家,在家用椅坐,日坐三次,成为正式功课,有时在公园晨坐时,面对东方,太阳初升之时,亦如法呼吸,脐上成凹,形有如拉锯,每次约坐二小时,直到九月初,有下述的几点现象变化。
  (一)九月十二日,在家坐时,心中默想丹田中应有火龙二条生动,这时丹田稍有热象,但并无其他,惟少腹有时微胀或下气(放屁),有时作体运动,其脓稍安。
  (二)九月二十日,在晚上坐后睡前,脐下两侧有鸡蛋大的二股气运走,时左时右,又有响声,按之且疼,坐时总觉得腿胀,膀胱微热,又因左腿膝下,素有神经疼症,乃去请陶斗元医师,针灸之后,并谈了一些气功情形,及运动拳术,可以调气机行血脉等问题。
  (三)十月十一日,在公园坐后,立起时,身作寒惊,在人站直时,由身后发出一股冷劲,双腿战抖,一直抖战到颈上椎骨而到四肢,乃回到家中坐时,又坐到半小时后,丹田微热,热至双大腿的后面,然未过膝。
  (四)十月三十日,一直到十一月二十六日,每日坐三次,在二十四日的下午,坐中丹田之气如波卷式,走下谷道,但不下行,仅在尾闾骨间震动,声音很大,如地震一般,只坐一小时,就不敢多坐了。
  (五)十二月十八日,在坐中想通小周天之念,于是每天到时要坐,先守丹田,后守尾闾,坐到一小时后,尾骨内、大腿、坐骨等处,震动声音更大,以致从背上脊椎骨抖动到后脑顶,全身乍寒,手心更冷。迫不得已,用热水袋温之,又在坐后,只有胛子窝里,出有微汗,晚上睡时,心烦、章躁、神疲、失眠,同时双腿胀疼,酸楚,而手足总要在床边上敲打,不得安停,此时心中虽然明白,而不由自主。
  (六)十二月二十七日,坐后去运动,不觉将尾骨傍的大筋络扭伤,二天卧不能动。就诊陶斗元医师,推拿后贴以膏药,数日后渐愈,因此未做功夫,尚无异状。
  (七)一九五七年一月二日,但能坐不能动,坐时仍现谷道、尾闾及脊椎骨震动,其伤处仍然酸疼,同时增加了心跳、气喘,于是又请陶医师堆拿后比较稍安。但晚睡时,右睾丸通经处,很觉胀疼,仍难就寝,昏昏入睡之后,又作怪梦,常见大江,洪水泛滥,时而自身又在河中,又现有森林与庙宇等象。
  (八) 一月十六日,坐到一小时,震动之声反小了,在沙发上坐时,不一会背上先发痒,即有如饭碗大一团热气,冲到背心,背心遂觉硬而不能动。此时疼得不能撑持,心跳、气急,已无力再坐,于是顺靠于沙发上,模模糊糊欲睡,手足加以松伸之后,约一二小时,其疼稍安,气遂不见了。
  (九)一月二十四日,坐次减少,试坐一二次,上午反不想坐,气候很冷,在下午四时坐中,其气仍冲上背心,但不上项。又因前面腹中有气,同时又在上冲,于是背后之气,从两胁间向前面走,腹前之气,从两乳傍走向后面去,于是两气相通,缠行于腰胁上,又一气直冲两肩窠内,这时疼更难忍,尤其是胆部和十二指肠更痛,坐卧不得,只有站起来,立于静处,口念“嘘”字诀,十几分钟,仍不能解痛。如此数日后,又用立势,用璇玑妙用,做进火退符法,以眼舌向左右上下各转二十四至三十六之之数,此时有口液咽下,觉得胸前之气冲动,更甚更疼,在眼神停住,意守丹田之时,即欲入睡。最奇怪的,端正站立,也睡着过几次,但腰之前后,总有气痛,留住不安,有时用太极拳升降开合的方法行气,也不能解除痛苦。
  (十)二月十日,仍熬坚持再坐,其气仍然前后冲动,除开肺部不疼之外,全身皆疼,痛到糊徐时,似睡非睡,眼中似乎有白蒙。在白蒙中,见到鼻准生白,再注意一看,有三种颜色,先见金黄沙色,和淡青色,及白色,在白色中又象有耳朵出现,这时气巳稍平,但小腹时左时右,有大小气流动,注意一下,就不见了,可是腹胀不能睡,只得又坐,于午后三时,丹田热后,昏昏欲睡,冥心之时,尾闾痒辣辣的,一气冲上头顶,而项硬如鞭,不得转动,胸前同时也有气上冲右侧,这时坐势不能支持,又是气喘、心跳,二者交并,不得已用四只枕头睡于床上,手足皆紧抱一团,似睡非睡之中,面向右睡。迷蒙之时,在头顶有气一大团,胀痛如剥,不能忍受,时而头顶长大了,急需用手去摸,但手不能动,心慌意乱,约十几分钟,不觉鼻闻有香味,在迷蒙之时,强自镇定,心想五龙捧圣,鼻下生花,睁眼一看,鼻尖上一枝梅花似的,长约三四寸,刚刚一想,鼻尖上如有一只大电灯泡开亮了一样,胀痛非凡,这时一身蜷缩更紧,大约二十几分钟以后,稍觉轻松,满身皆微汗,就坐起来,胸中痞满而嗳气,觉得气分二支,又走入右侧,肝脏腰胁等处仍疼,到吃晚饭时稍安。
  (十一)二月二十六日,每天仍坐一次,坐后有时气从额上下来,在鼻孔两旁等处发痒,痒后胸前皆满胀,有时背心胀疼,牵至二侧,一天到晚都胀疼,但轻重不一,睡时手足总是卷缩紧抱,翻来复去,难以睡觉,以致筋骨皆如绳捆索绑,疼痛难受。到了白天,总想站立,不想坐卧,在站时舌抵上颚,看鼻准有时蒙蒙欲睡,自口中有津液三四口咽下,但嗳气胸胀而疼,若久站到一二小时后,又觉稍安,于是就以三丹田挂线法,抱一守中,以为养身疗病,不愿其再动,然无寸效也。
  (十二)三月十五日,行走坐卧,身体都不能歪曲一点,经常有气在背心上留住,同时肝部胆部均疼,有时虽以太极拳降气,也不过一时之计,不能全面救济,又有时气在四肢,下到足趾尖,或手指尖,但背上终归住气生疼。于三月二十八日,得由王元泰兄,介绍见了周潜川大医师,用气功导引术,将我气机留住之处,运用无上法门,导引一次,并抑制其气机,立刻平复,以致今天未见再冲动了。当时又承赠服降龙丸十粒,其气更稳,在引导后气机已经分经归元,在正规经道上走了,不过偶有气喘,又由于脐中呼吸常常引起两胁胀疼,到现在气机转动,已自动合乎规律,上通鼻息,或十手指或十足趾等等情况,然不特并不难过,无乱动之情,反觉愉快适意。每早晨起,及小便后,皆闻得檀香香气,令人神清气爽也。小结上文约吃苦三四个月之久,一经解痛,铭感无极,特将走火经过详细情况作一报告,并请求周先生作一总结,公诸社会,以为研究气功疗法的参考,以免走火者的增加,阻碍了气功疗法的推广前途,埋没了东方独有的宝贝。
                                               任显枢录于沪上江宁路一四八八弄十一号一九五七年

    中医师周潜川先生关于本案之讲述
    门人叶涤生叶同昆笔记

    医事因缘
  任显枢同志,系一纺织人才,以历年患病,未获疗效,乃采用气功疗法,因法诀之讹误,指导之无人,遂致造成“走火”危机。当其初病也,先就诊于同门陶斗元医师,粗耳我师于气功之成就,又借王元泰先生之特介,得获,求治于吾师之门,顿令气功“走火”险症,豁然而愈,实非偶然也。吾师于医经授受之余,于气脉功夫,亦尝授以动定双修之诀,且博采佛道两家之长,取精去粕,以授我等。溯自丁亥以来,成就者不乏其人,更常借医事临床,淳谆教诲,寒暑不倦,任显枢同志医案,斯其一也。兹就本案,聆师讲述者,分条缕记,以寄告同门,凡我同门,其共勉渚!

    上师语录记实
  (1)坐中默想火龙二条,丹田稍热,少腹微胀下气,于运动后,反趋安适等情,按诸经论教理所示,及实际经验印证之,此种静坐法,实犯气功之大忌,亦世间之讹传也,时师以此种法门传人,借夸神奇,不卜害人几许矣,尤以初步入手功夫,如此下手,不啻引火自焚,可深诫哉!此经论所谓“着意”之危机,其机危之又微,谬以千里矣。又按意守丹田,法非不良,惟其在用上有其一定之机宜,非可妄用耳!盖意守之而气遂结,虽能令丹田生热,取巧一时,然真气结固不行,失活泼自在之大用,且气属阳而喜条达,最忌遏郁,故令少腹虽热而反发胀也,阳气被郁而不甚,尚有外开之能,故令下气也,从阳之性,动以利其势,故于运动后,其胀反安也。任君犯功夫之大忌,从此下手,自召走火之苦厄者,不抑冤乎?
  (2)脐下两侧,有鸡蛋大两股气,左右运走等情,按此种现象,系自第一项渊源而来,此即诀所谓:“太乙气化冲壬督,三流同出阴蹻库”。盖丹气发动,不得法诀,遏于丹田,不得分支以作周天运行,动静失其相因相显之用,静既不能内返黄庭,动又不得外出蹻库,此走火危机之关键也。苟有高明指导,应手可愈,功夫进境,顺且易矣。
  (3)身作寒惊,先背脊冷战而后及乎四肢等情,按此现象,即经论所谓阴阳交战,战于玄黄之野也,又谓热深厥亦深也。盖真热内遏于丹田,太、阳、少三阳之气,不得化化之还丹妙运,失其卫于外表之大用,致令厥、少、太三阴气机独盛于外,故现寒战而成厥逆也。又太阳气脉,为三阳之主气,其经循行后背,直上颠顶,又督脉循行脊中,为三阳之都纲,总督三阳,循经缠行,周而复始,兹既阳遏于内,阴盛于外,督脉失用,故令冷战,先发于背脊,后及四肢,此缠度自然之规律,而现乖象者也,凡功夫失手至此,当宜停止,须依止善知识,求教挽救,不可妄坐矣。
  (4)丹田之气如波卷式,走下谷道;尾闾震动巨响等情,按此现象,仍系前因引起。虽属骇人,然不足为怪,苟能得善知识指导,冲开尾闾一关,则不特不致为灾为病,且能循经运行也,盏此种现象,尚不失为自然规律之发展,唯因其真气遏郁太甚,其势暴烈,故令震动而生巨响,与功夫之常道现象,有轻重之别而已,此不可不知者也,其安危之机亦在此也。
  (5)坐中想念小周天,尾闾、脊椎、脑顶大震动,全身乍寒,手心更冷,只腋下出汗,烦躁不寐,手足敲床不停等情,按此现象,乃走火之正式开始也,丹经所谓阳胜于阴则发热,阴胜于阳则发寒,此阴阳偏胜,不得中道之谓也。又按练气真实景界,最忌有此大寒大热之象,而合乎自然发展之规律者,非语言文字可以形容,兹姑强立二名以形容之,名之曰温曰凉,庶近之似之矣。此经论所谓如饮醍醐,如灌甘露之义也。又按手心更冷,以下各状,乃心阳厥逆于外,被逼于内,君火被扰,有以致之,再进一步,则为“入魔”,较之“走火”为害,更趋严重矣。又按只有腋下出汗一节,为此种危机,不幸中之大幸,苟无此一点汗出,则转趋入魔悲境矣,盖腋下为心脏气脉出入之穴道耳。又按此穴名曰“极泉”,左右双穴,丹家又名之日“午门”,实二而一也,其余诸象,参照前讲。
  (6)因运动伤筋,无足论者。
  (7)增加了心跳气喘,睾丸胀疼,梦入水中,见森林庙宇等情,按此种现象,为真阳被遏,火衰而水泛之征,水火相推,恩害相承,失既济之道远矣。此时为肝气乘脾,肾反逆肺,三阴之气机太过,其走火之势,更上一层楼矣,详见黄庭经、中藏经、内经等讲述中,兹不赘及之。又按睾丸胀疼一点,关系颇大,良以三阴之脉,入毛际,下络阴器,为行经缠道之正轨,苟得其诀窍,则无此现象。即令有之。可依法调伏,亦不为灾,此丹家正宗之秘授也。丹经所谓藏银丸、函玉杵、斩白龙等法属之。唯外道旁门,视此为畏达,犯之者必致茎长兴盛,重则失丹,多年苦功,毁于一旦,此亦练气士不可不知者。
  (8)震动声音反小,继则背先发痒,随之有热气如碗大一团,夹脊上冲,背心硬直而极痛等情,按此现象,为阴阳相战,得天地阳时之利,阴气稍煞,真火得舒,喷而外出,循经缠行。督脉彰用之征,惟以真热被遏太甚,阳乃衰而不足,阴则依然有余,故令热气成团,不得分经如线,循轨运行,且反为阴掣,逆阳下降,而阳则仍奋其负阴上升之用,力争上游,遂致形成僵局,硬不能动,疼极难忍,心跳气急之情也。
  (9)气仍冲背,同时腹中有气上冲,背腹两气,交叉缠行于两协,又上冲肩窠,以及正立入睡等情,按此现象,为大小周天,缠道运行,乖误失度之大患,气机顺逆从违,各逞其性,走火灾怪,乱愈甚矣。冲带二脉,失其锁仑之用,壬督两脉,乖其抱负之性,故令气机背腹同冲也,肝木肺金二气,左出右入,右出左入,循行身之两侧,胃脉之旁,上下皆入于“缺盆”,会于“[月玄]中”,此其常轨也,故令二气交叉,缠行于两胁,上冲肩窠,唯此一点现象,尚合乎自然规律之运行,惟“迟”“速”失度,“胀”“痛”乃生耳。又改立势,进火退符,意守丹田,正立入睡一节,此经论所谓“昏沉”之兆,非真睡也,复按任君功夫下手,误用意守丹田于前,兹又误之于后,不啻钉上加钉,固之又固,一之为甚,其可再乎,故令昏沉似睡,气留生疼也,此又一知半解,妄施法诀,祸福无门,唯人自召耳,学者凛诫之。
  (10)气仍背腹同冲,全身皆疼,唯肺则否,鼻端生白,耳朵出现,腹胀难睡,项硬如鞭,手足拳缩一团,顶胀如剥,鼻闻香味,鼻上生花,又如灯泡等情,按此诸种灾怪,虽曰多样,实属一因,要皆气机大乱,阳阴二气,各极其极,天地否象也,又肝主宗筋,而司痛觉,肝气横发,逆乎筋络,所谓青龙乖张,故全身皆痛也,又肺笥开提,而主钧衡,金性静止,不知痛而能商音,所谓白虎蜷伏,全身皆疼,故只肺部不疼(肺脏臃肿而吐脓血,亦不疼痛),而又手足紧抱,蜷缩一团也。又垂帘视鼻,彝端生白,乃“修观”法门,佛道二家,备宗各派,皆极重之,尤以佛家天台宗最精此法,佛说安盘守意经,宣教甚明,苟用之失当,不得诀法,则真反化幻,幻景丛生,故见金黄青白色也,唯有耳朵出现一点,尚属正常,盖土金二脏,子母根苗,气机相感,丹家“修观”,有此合法之境象耳,又头顶大气一团,胀疼如剥,头顶长大一节,乃阳升不潜,水拒火入,真气盘旋于泥丸之宫,破窍不能,下还不得,故全身僵直有如石木,此危机之最甚者也。苟破窍神亡,则一命呜呼矣。又鼻为脾之苗,脾在五志主意,在五气主香,意动而心神趋,经论喻之曰拴意马。窍开而真气露,金章谓之为气香兰。意之所祟,幻象随之,故现鼻上生花也。唯鼻嗅香味一项,邪正攸分,为坐中之常有,yin麝[木玄] 清,兆脾府之燥湿,二香之别,否泰天渊,此练气家所当同知,而不可一系视之也。
  (11)气从额下走挟鼻傍,胸前胀满,身侧牵疼,手足倦缩,筋骨绳绑,喜立恶卧等情,按此现象,系源前因而来,龙动而虎伏,故现索绑绳捆,喜立恶卧也,肺失开提,脾主四肢,肺脾交困,故现手足拳缩抱紧也,两侧牵痛,少阳经脉之所循也,气从额下循鼻之两傍,乃会“頞中”,过“迎香”,左右交叉,荣于唇口,下入眩中,为周天运行之正道,故现头顶反不痛胀,而眩中则否满也。
  (12)经过气功导引治疗之后,气机分经归元,走火问题,已基本解决矣,迄今因呼吸而引起两胁胀疼,及偶有气喘现象者,良以任君素有十二指肠溃疡,慢性胆炎之症,当从药物施治,气功无与也。

    治疗导引术
  (1)先导引肝脉,而又先疏少阳,和其表理之气机,解其阴阳之争战。
  (2)次安心脉,引火归元,潜阳入阴。
  (3)再次以推云行雨法,燥脾阳而引气归中。
  (4)最终以举鼎法,开提肺气,使气分经。
  (5)赠养阴药十丸,每日一粒,宏功夫与药饵连锁之用。

    程思三同志气功疗法医案第三

    我学习气功疗法的经验教训
    程思三
  我患神经衰弱症多年,一九五五年以后逐渐加重,一九五六年冬突然转剧,头部昏眩,走路已发生困难,整日无故感到恐惧,肠胃神经疼痛,腹胀,恶食,大便不通,耳鸣心跳,腰酸腿疼,口苦失眠,随即由哈去京治疗,两月后略有好转,接着就学习气功疗法,此种方法类似北戴河气功疗养院传授的内养功,但比内养功复杂,半月后功效显著,但一个半月以后,觉得耳鸣、心跳,反而加剧,我随即停止练习,停止后旧病复发,虽经中西医治疗,依然无济于事,我乃根据《因是子静坐珐》一书自行练习,不数日,身体开始微微摇动,一星期后乃大动不已,不仅上身各部作出许多样式的动作,并且发展到全身剧动,在室内乱蹦乱跳,拳打脚踢有时两手象机轮转动有时象拳术中的各种解数,其中还掺杂着各种舞蹈姿势,这些动作都不由自己神经支配,但到一定时候我自己还能控制,不得已便停止练才气功,这时不但旧病仍旧复患,而且每天从口中吐气,不能自制,情况比较严重,我立即赴上海请蒋维乔老先生(因是子)给纠正偏差,他告诉我“动”是气功疗法必经过程,以后必然会自动停止。之后,每天继续练习,每天三次,每次近一小时,静坐时“意守丹田”(即把思想集中在肚脐下约一寸多的地方),半月后感觉精神大振,头昏头痛均已消失,睡后不但不失眠,连作梦也大大减少。食欲增进,大便畅通,脑力亦有增强,惟全身动摇非但未能停止,而且逐渐加剧,动作亦逐渐复杂,除了各种舞蹈和拳术的动作以外,还有全身从头到脚前按摩,并且按摩得非常细腻,几乎每根神经都被按摩到,此外,嘴、眼睛、舌头都会作各种花样动作,这些动作都很有规律:左动三十六下,右必动三十六下,这样继续静坐二十多天。一日,静坐不久,突然一股热气从尾闾通过脊背直到头顶,又从头顶由两颊通过胸部直达丹田。这股热气力量极大,使周身发生剧烈的震动。我随即请教蒋先生,蒋先生说这叫“通三关”,是极好的现象。自此以后,每次练功身体不由自主地由床上跳到地下,继续作各种更剧烈的动作,动作花样繁多,数不胜数。又一日静坐不久,突然跳到地下,拼命旋转,转数十转后昏倒在地,复又爬起,向反方向旋转,又昏倒于地,与此同时,口中不断哈气。这样旋转哈气达五小时之久。翌日,我已精疲力尽,如得一场重病。我见势不佳,急忙请教蒋先生,当时蒋先生亦感惊慌,随即将我介绍到,×××老先生处。×老先生用气功手法给予治疗,起初几次有些微效,以后即不灵了。×老先生教我意想从会阴穴收气入于膻中。我如法做功,愈做愈坏,于是×老先生则改为药物治疗。这以后,越治病势越重,最后几天,气在周身乱动,力量很大,痛苦实在难以忍受,不仅走路不能,连说话亦颇困难,每天无故恐惧万分,神经有失常趋势,后经上海市卫生局介绍到中医师周潜川先生处治疗。周医师用气功导引方法,并配合药物治疗,每次导引后,痛苦显然减轻,十余天后,痛苦大部解除,能自由行走,能看十五分钟日报,两月后跑步自如,能打一套十三式的太极拳,每日还能看半小时日报,同时饮食复常,睡眠也安稳了。
  为了把最后一点残余气机平息,以解除最后一点痛苦,周医师以“伐毛洗髓”的气功导引方法,进行了近一小时手术,以后即指导我一种活泼自在的静坐法诀,连坐三夜,第一夜前十分钟两肩微动,后十五分钟安静下来,第二夜摇动减少,气机不断往“黄庭”归元,但反抗力很大,起初腹部拼命鼓动,后来气机归入黄庭,最安静的时间约五分多种,第三夜极其安稳,坐了五十分钟,身体没有发生摇动,气机迅速地不断吸进“黄庭”,三夜以后,气机又继续安定,估计用功一百天,不但气机能完全平息,本病亦能痊愈。
  我的病症情况,气功疗法经过,就是如此。

    中医师周潜川先生对本案临床施术之讲述
    门人叶涤生叶同昆万右君记录

    释病历章第一
  程思三同志系由哈尔滨远道来此,其多年病历、及气功走火经过,程君已为文述之,其言详且实矣。兹据其所云,分别释之,以为从学诸子钻研之资,并就管窥之愚,以供气功走火患者之参考,更借以请政于十方贤者,窃以气功疗法,为祖国独有之宝藏,唐山与北戴河气功疗养院总结,疗效灿烂,非偶然也。而走火事故,层出不穷,适为气功疗法前途之大病,伫看后之患者,行将裹足不前,视为畏途,不益有冤于气功疗法乎!夫气功疗法,法非不良也,要视指导者功夫之如何耳!精纯浅薄,相去天渊,弊窦之生,盖缘于此也。希陈齐诸同志,汇报领导,有以计之!
  程同志报告,头部昏眩、无故恐惧、耳鸣心跳等十四症,据中医学理论之,乃阴阳极虚、水火相逆、弱症之最者也。复按太渊六脉,阳浮而阴散,趺阳双候,卑滞而阜弦,独取龙门,见龙亢而风反南,别诊虎窟,讶虎蜷而雨逆北:壬督失于海渎,坎离乖填,冲带误其降升,水火未济。统观诊脉情况,气脉之虚,奠此为甚,而阴阳两虚,在比量上论之,阴分尤虚也。在性量上观之,阳之所以虚,缘阴之宿虚也。又在现量上推之,阳之逆上而不潜,反成有余之局者,因阴之宿虚于下,为不足之病源也。
  据前论证,于药物治疗,以养阴潜阳为疗程之主旨,以培土生金、壮水滋木为制方之法诀。更从阴阳之性,早进丹丸,夜服汤剂。凡投降龙丹两济丸五十余粒,汤药八十余帖,配合外用气功导引术,以引导真气分经归元,于两月后,复教程同志练习动功,以利机关而健筋骨,最后更教其恢复坐功,予以合法之指导,俾其终身宏保健之用,总计治疗时间约三月,基本告定矣,后之自养,唯程君珍重之!

    释气功走火章第二
  按程同志气功疗法走火报告,察其内容,经过曲折,医历三人,法用多种,毫无寸效,愈治愈危。当其初来顾我施治也,首望其形色,千金柱倒,头首偏垂,面目黧黑,耳轮焦枯,皮肤失泽,毛发猬张,手足强而步履蹒跚,脊椎弓而俛仰失度。次闻其声音,似蛰虫之低鸣,断续乱奏,若弛弦之暗哑,宫商失音,呼吸不及肝肾,汗出离宫,吐纳逆于膻中,手冒胸际。再问其所苦一如报告。终切其脉道,已见前篇,综上四诊所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我生也鲁,不学无术,临此重症,感慨系之,既同情程君之无辜受难,又凛我今后更不鉴谅于人,忐忑于中,人天交战,终以程君为国家人才,为社会建设,救存一分元气,最后决定不顾一切,接受此一艰难任务,是非荣辱,听之而已。兹据程君所云,别释如下:
  一按:开始气功疗法,半月后功效显著,但一个半月后,耳鸣心跳,反而加剧一段,系气机发动,游行于外,所谓假精神也,而非真效也,又真阳不潜,虚阳扰动君火,故耳鸣心跳加剧也。
  二按:照因是子静坐法,不数日由微动乃至大功不已,花样百出,以及旧病不特不减,且口中吐气,不能自制二段,系因自行练习,指导无人,误用法诀,以致真气发动,不能归元,周天缠度,失正隅之规律,来去迟速,大会小会,相交乖误,究其动象,属龙虎交争也。唯口中吐气,不能自制一点,本属阴虚于下,阳逆于上者,严重时应有之征,而为气功所引发,速其病祸耳。虽不能苛责于气功,然其症因之而益危矣。
  三按:“动”是气功疗法必经过程,以后必会自动停止一段,系指导上之大误,此论不可从也。盖气功之所谓“动”,非言外景象庄之“动”,乃言内景真气之“动”也,即此内景真气之“动”,包括“先”“后”天气机分合之“动”,亦以气功之初阶学入而言,尚非上乘真谛也。苟功夫火候纯青者,由清净境界而入初定,乃至如来大定,名为“如如不动”,以此观“动”,则大谬矣。虽然如此,气功疗法,尚不必求此高深之义也。兹再退步言之,夫气功之用于疗病,无异于丹道家之祛病延年,长生久视,所谓“命功”之修持也。据诸经论,与师师相承,命功原有严格之次第,精微之口诀,三千六百门,八万四千法,法法圆通,始足以为人师,苟执一法,囫囵授人,不啻享北人以米,南人以面,强之食之。其不病者有几人耶?又按气功之修持,概别为“动”“静”二功,皆以修内景为宗,而以由“动”入“静”,先外景而后内景,为正传之次第,动功以练外景,舒筋骨而活血脉,用奠内景之基也,静功以练内景,调气机而壮脏腑,操气化之用,得归一之趣,清净无为也。至若进火退符,大小炼形,周天运行,飞精入脑,如是法门,乃专言“内动”之修炼,“命功” “用”上之区别也。综观上说,“动”义云何?可以了了于心矣。噫!余之言此,岂饶舌哉!唯贤者教我!幸甚!
  四按:意守丹田,虽见疗效,然大动加剧,舞蹈按摩,五官七窍,左右转动,很有规律一段,此种现象,与第一案廖国雄同志大同小异,已见前解,兹不重出也。又按左动三十六,右必三十六一节,乃气机左出右入、右出左入、交叉缠行之常道,惟气机过甚于肝肺二经,有以致之,此经所谓龙虎为病也,是亦物理力学之规律,犹钟表之左右摆动耳,苟能及时因势,予以合理之导引术,并纠正吐纳口诀,立可解除,而趋正轨。总上病因,要皆误用“意守丹田”之后果,其说详见任显枢同志案中,可复按之。
  五按:热力极大,通三关云云,跳到地下,左右旋转,达五小时,昏倒哈气一段,乃前因之发展耳,第以其人体魄,阴虚于下,阳逆于上,故现“地旋”动作,而不“翻跟斗”,此与廖国雄同志之所以有别也,各项理论,复按前讲可耳。又按所谓“通三关”也者,据诸经义,与实际印证,乃气功之心法,别有密传,非显义也。夫人之色身,气脉“本通”,修炼者“固通”,不修者“亦通”,二者之“通”,在“体”上相同,而“用”上则异,盖不修者之气机运行,从天地阴阳气化之正运,以为运行之规律,远观之则显示于春生夏荣,秋收冬藏,近择之则蒙瞳于昼寤夜寐,眠食动止,良以习而不察,惯而失觉,不能指挥自身之气机运止,犹鱼之在水,忘其身之在水中,而不能须臾离水也。若炼气家则与此相反,逆而修之,依法行持,握气运之机括,损其有余,益其不足,执其两端,以求中道,察其矛盾,以除偏差,故能常住春风之中,得煦和气机之温养,而致祛病延年之效也。又人之气机,营卫全身,“通”则安泰,“塞”则病否,观夫外因风寒,内因情欲,气机感受,必为病灾,且气机流注,表里相传,脏腑受病,此气机“通”“塞”之证论也,苟有人焉,“三关”不通,必待修而“通”之,则吾不知其太初受孕,太素生形,气机盈满,降而诞生,经义之谓何也?更不知“三关未通”之凡夫,又何以亦享修龄?而练气家“三关已通”,反致走火之厄耶?此余之大惑不解,又事理之证实,而未敢苟同者也,凡辨事理之是非,莫离乎辩证,要宗乎唯识,此中真理,不难得之!纵令百家之说,口舌生莲,若公孙龙之白马诡说,以此绳之,当证其自语相违,不伐自破也,然余之言此,抑将有人责我为公孙龙第二乎!言下凛然!
  六按:意想从会阴收气入于眩中,愈治愈重一段,乃系误用法诀所致。复按内景功夫,所谓“小炼形”“大炼形”者,有此一法,然非以“意”“想”行之,实别有密传之口诀,专有“启”“闭”之门户也。谅为程同志所误解,讹而练之,遂令冲、壬、督三脉,逆结乱窜,气机愈坏矣。

    气功手引术及药物治疗章第三
  气功导引术:
  (1)先解龙虎之争,次开冲、壬、督之结。
  (2)引阳入阴,迫火投水,补益土宫。
  (3)开提肺气,锁插带脉。
  (4)引气归元,循乎日月。
  (5)最后导以动功,先健筋骨,复教静功,用壮脏腑,经过疗效,详程君记载。
药物治疗:
  (1)以养阴潜阳,为疗程之主旨,以培土生金,壮水滋水,为制方之法诀。
  (2)从阴阳之性,早进丹丸,夜服汤剂。
  总结三个月施治,基本已定,再继续予以适当之休养,且需继续服药至今年冬至节,为一疗程,再服药至明年春分节,又为一疗程,则程君健康可以复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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