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朱灵艳
前几日偏
头痛老毛病又起,吃药没见好转。便又等到周末空闲,从那叠纸堆里翻出一张收藏多年的中药方,我很快体验了妙手回春的神奇。我的思想飘动起来,仿佛老中医音容笑貌宛如眼前。因为我和老中医有着不解之缘。
尽管时至今日,仁术济世的他们已经不可改变地走了。但这些医德高尚、回生有术的老中医,至今值得缅怀。只因他们在有限生命里,为许多人解除了无限痛苦。
抽屉里收藏着一叠厚厚的中药处方,这是我从小到大看中医保留的。我并非药罐子,只是觉得这也是一笔人生财富。让我秉承这个“传统”的,是我的母亲。母亲信赖中医,自打小时候起,家人无论得了
伤风感冒还是其他疑难杂症,母亲首先要做的,就是去老中医那看病抓药。这个“遗传”带给我最大财富——健康。于是,在当年那几位老中医先后仙逝之后,我依然执着地找到那些不老的药方。
记忆中,年少时的我由母亲带着找一位名叫杨明潜的老中医家看病。那是位众口赞誉的好医生,他心极恬淡,从不争论药费,不管多少都笑嘻嘻接下来。对贫苦病家,还间或施诊施药,分文不取。老人外表瘦小面色白净,胡须浓重的他,活像个办理文牍的师爷。他问得很详细,我答不上的,就由一旁的母亲代劳了。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这位老中医与世长辞了。
后来认识的一个老中医叫金国华,他家成了我经常光顾的地方。那是百里东路一条仅一米宽的小弄堂,金医生家坐落小巷深处。所谓“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金医生虽居小巷,但慕名者络绎不绝,看病常需排队。金医生喜爱种
吊兰等花草,房前屋后都种满了,一眼望去,像是一道天然绿色屏风,十分幽雅。这哪像看病的地方,倒像景致宜人的百草园。于是候诊时,我径直走到后门小走廊,欣赏香味清馨的花花草草。金医生接待病人,永远是慢条斯理样,笑容挂在脸颊,他写处方总把头埋很低。金医生诊疗室桌上总摆放几枝
兰花,坐在一边看病时,幽香隐约飘来,让人身心舒畅。金医生这优雅居所,后来在拆迁中消失。他由此搬到了郊外。于是只有感觉得了重病时,我才坐车走很远的路去看望金医生。一次我请母亲同行,因母亲临时有事没去成。谁知这一次成了永远遗憾……后来,我偶翻报纸,无意看到金先生去世讣告!此后一段时间,金医生音容笑貌不时浮现,我感慨万分:纵为悬壶济世、力起沉疴的名医,也无法避过生老病死的规律。但是我羡慕他,因为他活着,别人就减轻了痛苦。他活得很有价值。
小妹
嫁人生子了,娇小的孩子常有
咳嗽发烧的毛病。几个月大孩子经不起医院排队等候折腾,从我爷爷处,母亲得知市区府学巷的俞伯阳医生。于是,家里大大小小,排着队去俞医生家。俞医生是主治肝科的老中医,退休在家多年。虽有八十来岁,还是不服老,在家摆起龙门阵替人看病。他的住处实在简陋,在老式居民楼小阁楼内。一张老古董式书桌靠着窗,笼子大的房间大半被书柜占据,一台老式台式电脑藏在书堆里,不细看还以为是纸盒。来看病的人,就屈坐在进门处一破旧沙发上。俞老颇有童心和耐心,询问病情十分详细,中医讲究搭脉、问诊,他观察病人总是眯起双眼,借窗户日光,看了又看。俞老开的方子,有一特色,就是根据病人情况,把症状写在方子顶上方。这样日后病人就知道这方子有何用处了。小孩子给他看时,他总先逗下孩子,再看症状。那日,我陪妹妹及外甥同行,孩子得了小儿疝气时有哭闹。孩子被检查时,突然一股清泉从裤裆涌出,正面直喷俞老……“呵呵,这是童子尿,吉利啊…”俞医生丝毫没有动怒,笑笑地自我开脱。我和妹过意不去,付费时多给了几十元,却被俞老婉拒了。“老来无事,就给大家看看病,钱不是主要的。”俞老说着,把多余的钱递回来,简朴话语令人由衷感慨。
俞老音容恍如昨日,却在去年下半年离开了。记得那天我打电话,约母亲一同去找俞医生看病,从母亲嘴里得知俞老已仙逝了……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老中医虽不算英雄人物,但他们凭恬淡济世之心,为世人解除痛苦。虽然只是尽了本职义务,但何尝不是平凡中的伟大?我想,只要人人都尽到做人义务,世界将更加绚丽多彩。
来源:温州日报
-----------只要人人都尽到做人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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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人人付出一份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