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华山论剑,王大掌门王世保先生再次刮起中医非科学旋风,把中医是非科学这个笼统广阔的概念,具体狭隘地定义为玄学,见《复兴玄学关乎中医的命运》。王大掌门说,他的玄学定义不是说:崇尚清谈的魏晋玄学和我们用于指称西方的形而上学的“玄学”;而是说:老子在《道德经》第一章里,把关于“有”的学问称为“玄”,而在中国固有文化里“有”的学问就是关于自然万物的学问。
太白侠想借此机会谈谈自己的看法,谨与商榷,不当之处,还望指正。
第一,中医源于黄老之学,太白侠与王大掌门是共识,总体上没有分歧,故无须分辩。
第二,既然,学界认定的玄学,一个是魏晋儒学,一个是西人的形而上学,那么,我们是否有必要非得借用这种名相来定义黄老之学?
第三,《道德经·第一章》:“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这里的两个“玄”字,具有不同的含义,一个是天之远,一个是天之幽,并不是今人理解的神妙难以捉摸的意思。这里的“玄”字,既包括“有”,亦包括“无”,说的就是佛家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具体到人,精神与肉体的统一才是生命,这是目前生命科学尚未达到的认识高度。
第四,人类的东西方思维方式真的是水火不相容吗?随着文化的溶合,肉体能够
嫁接,思维却一分为二?那就更别说与什么外星生命沟通了。其实,人类认识自然的方式,都是一样的,都得使用逻辑,思维和论证有效性的规范和准则的学问,传统上包括定义、分类和正确使用词项的原则,正确云谓的原则,以及推理和论证的原则,不管是辩证逻辑、形式逻辑、数理逻辑。
第五,中医用模型来认识生命与疾病,科学用模型解释与预测自然现象,从这一点来看,中医与科学具有相同的认识与方法,尽管,两者的具体模型并不完全吻合。而西医反而不符合科学的认识与方法,它没有一个整体的模型来统领支离破碎的理论。它的所有发现并不是有个理论作指导,而是靠机遇偶然发现的。由此可以看出,中医更注重理性,西医更依靠直觉,与王世保先生认为的恰恰相反。发现病毒与基因,不在于认识与方法形成的理论正确与否,而在于技术的应用,没有显微镜的发明,谁都难以做到。西医出现瓶颈的原因,不是科学出了问题,而是西医从来没有真正应用科学的认识与方法,具体到诊断与治疗。科学是发展的,今天的认识与方法,不是科学的全部,也不能由此框定科学。
第六,不管医学是个什么“学”,最终都得变成行之有效的临床技术。只有有效,才能证明理论的正确。这种有效,是指对任何疾病的整体有效,而非一技之长。不能只会治疗心血管疾病就是技术精湛,应对一次SARS就是理论高深。大家的“学”摞一块也抵不过西医的冰山一角,但西医蹩脚的临床不正说明其理论的不合理吗?在西方文化占有强势地位的时候,非得要求中医在其中国文化的语境下得以生存,是否明智?在没有人弄清中医到底建立了怎样的一种模型的前提下,即便有了相应的语境,就能提高中医的临床服务能力吗?
第七,王世保先生对中医的认识没有错,错在非得把一个无法严格定义的有关学问的概念给出自己的具体的定义,并由此框定中医的学科属性。王全年博士的模型中医没有错,错在把规律这个人类主观认识误当作自然本身。阴阳(后天)分成三阴三阳,还是五阴五阳,抑或万阴万阳都是可以的,不过就是个模型。随着计算技术的进步,分得越多也许越精密,但人类至今依然追求最简化的模型,这是否值得王博士思量?
万物有丑好,各一姿状分。唯人即不尔,学与不学论。学非探其花,要自拔其根。
孝友与诚实,而不忘尔言。根本既深实,柯叶自滋繁。念尔无忽此,期以庆吾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