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箫客版主:您好!
前次在网上询问过中医治疗
抑郁症的事情,蒙您答复,知道并不容易,不敢勉强。
最近我在网上看到几篇文章,结合自己的病情,感觉言之有理,现附在这里,供您参考。如蒙赐教,当荣幸之至。
抑郁症与中医
虚劳病相关性的探讨
摘要:从抑郁症与虚劳病的病因和发病机制、临床特点以及虚劳病的古代文献等方面探讨抑郁症与虚劳病的关系。发现:抑郁症与虚劳病在病因和发病机制、临床特点方面非常相似;抑郁症的绝大部分症状具有“形神衰惫”的特点,抑郁症的核心症状可归于虚劳病范畴,其它症状亦可从虚劳角度阐释之;在虚劳病的古代文献中,很多描述与抑郁症的临床表现非常接近,对抑郁症的临床具有一定的指导价值。
关键词:抑郁症虚劳病相关性理论探讨
抑郁症是以显著而持久的情绪低落、活动能力减退、思维与认知功能迟缓为主要临床特征的情感性精神障碍。近年来,随着中医界对抑郁症研究的广泛开展,中医药治疗抑郁症的优势得到了一定的体现。但有关抑郁症的中医认识仍然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处于混乱状态。我们在研究中发现,抑郁症与中医虚劳病具有密切关系。本文试对此作一探讨。
1、从病因和发病机制探讨抑郁症与虚劳病的关系
抑郁症的病因和发病机制目前仍不完全清楚,一般认为遗传因素、生物学因素和社会心理因素(环境因素)对其发生均有影响。其中遗传因素和生物学因素是抑郁症的主要病因,社会心理因素对具有遗传易感性者可起到诱因作用。这与中医虚劳病的病因和发病机制具有很多类似之处。
首先,先天不足,素体怯弱,形气不充,脏腑不荣,生机不旺,是虚劳病的病理基础。如《元气存亡论》强调禀赋在虚劳病变过程中的决定作用时说:“当其受生之时,已有定分焉”。《红炉点雪》提出“禀赋素弱,复劳心肾”对形成虚劳的重要性。现代研究表明,抑郁症40%-50%的危险因素是可遗传的[1],亲生父母患有心境障碍的寄养子比亲生父母不患有心境障碍的寄养子具有更高发生抑郁症的危险[2].由此可见,这两种认识具有异曲同工之处。
其次,情志内伤是虚劳病的重要原因。如《潜斋医话》提出:“痨病之因非一,总缘情志不舒,所谓七情不损,五劳不成者,真至言也”。《三因极一病证方论》说得更明确,曰:“五劳者,皆用意施为,过伤五脏,使五神不宁而为病,……是皆不量禀赋,临事过差,遂伤五脏。”提出了五劳是在禀赋不足的基础上,因情志过极所致,并以神志症状(五神不宁)为主要表现,这种认识与抑郁症的发病机制是相符的。研究表明,负性社会生活事件对抑郁症的发病起到诱因作用,人们面临的生活风险:事故、污染、健康威胁,特别是不愉快的突发性生活事件如婚姻失谐、失业、亲人死亡等,都可能会诱发抑郁症或增加抑郁症的复发率[3,4,5].从中医学角度看,负性社会生活事件首先影响的是情绪,使患者的心理长期处于应激状态,进而造成脏腑亏损,神气过耗而致抑郁。因此,这两者的认识具有相似之处。
再次,劳倦过度是虚劳病的重要原因。如《金匮要略》归纳虚劳病之病因大致有三:五劳、六极、七伤,六极指精、气、血、筋、肉、骨的极度劳损,七伤中又有“劳伤”。《景岳全书》云:“劳倦不顾者多成劳损”。现代研究发现,低社会阶层者患重症抑郁的危险率较高社会阶层者高,郊区比城镇更多见抑郁症[6].也就是说,抑郁症多发于辛苦劳力之人,“劳则气耗”,易导致脏腑亏虚而发病。因此,这两者的认识存在一定的相似之处。
此外,病后和误治、失治是虚劳病的常见之因。如《诸病源候论》强调大病之后,气血减耗,脏腑未和,复感外邪,可引起虚劳病候。《景岳全书》也提出“疾病误治及失于调理者,病后多成虚损”的观点。《顾氏医镜》认为虚劳病与误治有关,举凡辛散、苦寒、补中升提、引火归元,用之不当,皆足以动火伤阴而成虚劳。现代研究发现,疾病如
糖尿病、
甲状腺功能减退、
红斑狼疮、
慢性感染性疾病、慢性疼痛综合征等均可伴发抑郁,很多药物如
利血平、避孕药、抗癌药、
左旋多巴、
心得安等均可引起抑郁[6].因此,这两者的认识也存在一定的相似之处。
2、从疾病的临床特点探讨抑郁症与虚劳病的关系
抑郁症具有起病缓慢、病程较长、反复发作的特点,其症状表现千变万化,可涉及全身各个系统。从美国《精神障碍诊断与统计手册·第四版》和《国际疾病分类法?第十版》(ICD-10)有关抑郁症的诊断标准看,没有一个症状是抑郁症的必备诊断标准,患者可以不出现抑郁心境。迄今为止,抑郁症尚不能与中医的所有病名直接对应。根据ICD-10中规定,抑郁心境、兴趣和愉快感丧失、精力不济或疲劳感是抑郁症的核心症状。其它常见症状有:集中注意和注意的能力降低、自我评价降低、自罪观念和无价值感、认为前途暗淡悲观、自杀或自伤的观念或行为、睡眠障碍、食欲降低。另外,抑郁症的临床表现又可以归纳为两大类:心理症状群(如心境低落、兴趣缺乏、精力不足、焦虑、自责自罪、注意力和记忆力下降、自杀观念和行为、精神运动性抑制或激越、自知力受损等)和躯体症状群(如睡眠紊乱、食欲减退和体重减轻、性功能减退、慢性疼痛、非特异性躯体症状如头昏脑胀、周身不适、心慌气短、尿频尿急、胃肠功能紊乱等)。
《中医内科学》提出:“虚劳是由于两脏或多脏劳伤,气血阴阳中两种或多种因素虚损为主要病机,以慢性虚弱性证候为主要表现的病证。本病发病缓慢,病程较长,缠绵难愈”:“临床多见形神衰惫,
心悸气短,面容憔悴,
自汗盗汗,五心烦热,或畏寒肢冷,身体羸瘦,甚则大肉尽脱,不思饮食,脉虚无力等”[7].
可以看出,抑郁症和虚劳病的发病特点具有相似性,抑郁症的绝大部分症状都具有“形神衰惫”的特点。其中的心理症状群可归于“神衰”范畴,躯体症状群可归于“形衰”范畴。例如,抑郁心境主要表现为“情绪低落”、“高兴不起来”、“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兴趣和愉快感丧失主要表现为内心不能体验或感受到外界事物所具有的不同情感体验,尤其是丧失了对快乐、高兴、乐趣的体验。考诸中医文献,与这些描述类似的症状有“悲”、“不乐”、“愁忧”、“恹恹悒悒”、“心常惨戚”、“惨惨不乐”等。而五脏亏虚是其主要原因。如《圣济总录》在“虚劳门”中提出了“五脏气不足,发毛落,悲伤喜忘”的观点,并在肝劳、心劳、脾劳、
肾劳、虚劳少气、虚劳惊悸、虚劳脱营、筋极、肉极、精极中论述了抑郁情绪。精力不济或疲劳感主要表现为:患者常感到无缘无故的疲乏、无力,常主诉精力减退、四肢无力,甚至对日常生活也感到无法胜任。在中医文献中,与之相类似的症状有“倦”、“亸”、“解堕”、“解”、“困薄”、“身重”等。现代学者多把疲劳归属于“虚劳”、“虚损”范畴[8].
因此,抑郁症的核心症状可归于虚劳病范畴。其它症状亦可从虚劳角度阐释之。例如,脾虚可导致食欲减退和体重减轻,肾虚可导致性功能减退、注意力和记忆力下降,心虚可导致心慌气短。此外,抑郁症的临床表现无法用一种病机或一个脏腑功能失调去解释,这与虚劳病的临床特点是符合的。现代有学者提出了忧郁症属“神虚”的观点,认为其病机与“神气大虚,气血日以消耗,心脾日渐耗伤,损及肝肾,精亏元乏”有关[9].这种认识与从“虚劳病”认识抑郁症在本质上是一致的。
3、从虚劳病的古代文献探讨抑郁症与虚劳病的关系
研读虚劳病的古代文献可发现,抑郁症与虚劳病具有很密切的关系。如《肘后备急方》记载:“凡男女因积劳虚损,或大病后不复,常四体沉滞,骨肉疼酸,吸吸少气,行动喘惙,或小腹拘急,腰背强痛,心中虚悸,咽干唇燥,面体少色,或饮食无味,阴阳废弱,悲忧惨戚,多卧少起”。这些描述与抑郁症的临床表现存在诸多的相似之处。《诸病源候论》云:“五劳者,一曰志劳,二曰思劳,三曰心劳,四曰忧劳,五曰瘦劳”。据《说文解字》“劳,剧也”来推测。其中的“忧劳”可能就是抑郁心境。而“瘦劳”在《千金翼方》中作“疲劳”,现代有学者疑“瘦”为“瘐”,指失志忧郁疾患[10].无论作何种解释,“瘦劳”均与抑郁症有关。该书还提出:“筋极”则“苦倦”,“精极”则“悲伤喜忘”,“志伤”则“恍惚不乐”。而这些症状均是抑郁症的核心症状。《太平惠民和剂局方》记载:“
肾气虚损,五劳七伤,少腹拘急,四肢酸疼,面色黎黑,唇口干燥,目暗
耳鸣,心忪气短,夜梦惊恐,精神困倦,喜怒无常,悲忧不乐,饮食无味,举动乏力,心腹胀满,脚膝痿缓,小便滑数,房室不举”。这些表现完全满足抑郁症的症状诊断标准。
丹波元坚在《杂病广要》“虚劳”中提出:“神虚则心志颠倒”,“今心既受病,则神不守舍,日则有
怔忡健忘、恍惚失志之证,夜则有登高涉险、火发追捕之梦;肾既受于病,则髓海枯竭,遂有脚膝软弱,精神倦怠,夜梦鬼交,便溲白浊,
消渴瘦瘁。诸虚百损,莫不自心肾而然。”丹波氏提出的“神虚”概念和“心肾亏虚”病机对认识抑郁症,尤其心理症状群具有很重要的意义。另外,清代沈金鳌在《杂病源流犀烛》中指出:“解,肝肾虚病也”:“肝虚则筋软缓而无力以束,无力以束则周身之肌肉皆涣而若解;肾虚则骨萎,而不能自强,不能自强则遍体骨节皆松懈而多。惟其然,故恹恹悒悒,淳淳闷闷,若不可以为人,并不自知所以为人者,则肝肾二经之虚已极矣”。由此可见,解病(属虚劳范畴),不仅存在疲劳症状,还存在精神症状,与抑郁症的临床表现非常接近。更可贵的是,沈氏提出了肝肾亏虚的病机,对抑郁症的临床具有一定的指导价值。笔者宗此说,运用温补肝肾阳气的方法治疗抑郁症,取得了较好的疗效[11].
4、小结
综上所述,抑郁症与虚劳病在病因和发病机制、临床特点方面非常相似。抑郁症的绝大部分症状具有“形神衰惫”的特点,其中的心理症状群可归于“神衰”范畴,躯体症状群可归于“形衰”范畴。在虚劳病的古代文献中,很多描述与抑郁症的临床表现非常接近,对抑郁症的临床具有一定的指导价值。因此,从虚劳病角度认识抑郁症将会为抑郁症的中医学研究提供新的思路和方法。
抑郁症与中医肝郁证关系的探讨
包祖晓 刊于《实用中医药杂志》2009年11期770-771页 抑郁症(depression)是以显著而持久的情绪低落、活动能力减退、思维与认知功能迟缓为主要临床特征的情感性精神障碍。近年来,随着中医界对抑郁症研究的广泛开展,中医药治疗抑郁症的优势得到了一定的体现。从目前公开发表的文献看,大多数现代医家将抑郁症与中医的“肝郁证”直接对应[1~4].笔者在复习抑郁症和中医肝郁证有关文献的基础上,结合临床实践,认为抑郁症与中医的“肝郁证”仅存在一定的相似性而已,不能直接对应。本文试从病因和发病机制、临床表现、微观指标等方面探讨两者的关系,供同道参考。 1、抑郁症与中医肝郁证在病因和发病机制方面的异同 抑郁症的病因和发病机制并非完全清楚,遗传因素、生物学因素和心理社会因素均对其有明显影响。情绪因素只是其中的影响因素之一,可能与反应性抑郁(Reactive Depression)的关系较密切,而内源性抑郁症(Endogenous Depression)主要由“内部”生物学因素(如神经递质浓度变化、脑的结构和功能异常)引起,情绪刺激可能对具有遗传易感性者起到诱因作用。现代的寄养子研究结果已大大降低了环境因素在解释抑郁症发病机制中的地位。研究表明,抑郁症40%-50%的危险因素是可遗传的[5],亲生父母患有心境障碍的寄养子比亲生父母不患有心境障碍的寄养子具有更高发生抑郁症的危险[6].而肝郁证在现代中医文献、内科学教科书和许多大型参考书中约定俗成的病因病机是由于情志不舒,气机郁滞所致。也就是说,情志刺激是其发病的首要原因。因此,两者尽管有一定相似之处,但区别是非常明显的。 2、抑郁症与中医肝郁证在临床表现方面的异同 抑郁症的症状表现千变万化,临床以精神状态的下降、缺乏勇气和动力以及倾向于灰暗思维为特点。抑郁情绪是抑郁症的常见临床表现之一,除此之外,尚有许多其它核心症状,如兴趣丧失、精力减退、精神运动迟滞、食欲减退、性欲减退等,这些症状常常可掩盖抑郁情绪。从美国《精神障碍诊断与统计手册·第四版》(DSM-Ⅳ)有关抑郁症的诊断标准看,诊断抑郁症必须具备抑郁心境和兴趣丧失中的一项;《国际疾病分类法·第十版》(ICD-10)中规定,诊断抑郁症必须具备情绪低落(抑郁心境)、兴趣和愉快感丧失以及精力不济或疲劳感中的两项。两者均没规定抑郁情绪是诊断抑郁症的必备症状。此外,许多精神疾病都存在抑郁情绪,但构不成抑郁症的诊断标准。 目前,肝郁证的临床诊断标准以金益强等[7]制定的肝气郁结证辨证标准较常用,主要包括以下几项:①胸胁、乳房、少腹胀痛;②抑郁太息;③咽有梗阻感;④痛经、闭经或月经先后不定期;⑤脉弦。5项中具有3项或兼有1项脾虚症状(①神疲体倦;②纳差;③腹胀;④便溏),记分在7分以上者。中医学界普遍认为,情志抑郁或情绪低落以及肝经循行部位症状如胸胁、乳房、少腹胀痛等,是诊断肝郁证的辨证要点或必要条件[8,9]。 值得注意的是,尽管在抑郁症和中医肝郁证诊断要点中均出现了“抑郁”一词。但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标准·中医临床诊疗术语》中规定:“肝郁(气滞)证以情志抑郁,喜叹息,胸胁或少腹胀闷窜痛,妇女乳房胀痛,月经不调,脉弦等为常见症证候”:“肝气(亏)虚证以两胁胀闷,情绪低沉,疲乏气短,头晕眼花,舌淡脉弱等为常见症候”。据此推测,情绪的“抑郁”和“低落”在传统中医学中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在《辞源》中,“抑郁”一词的含义是“愤懑”、“忧愤郁结”,而抑郁症之“抑郁”情绪是一种低落和悲伤情绪。如《朗文当代英语大辞典》把depression解释为:a feeling of sadness and hopelessness[11](一种悲伤和无助的感觉)。故抑郁症之情绪“抑郁”与肝郁证之情志“抑郁”有别,而与肝气虚证之“情绪低沉”相类。 此外,从抑郁症与中医肝郁证的临床表现可看出,肝郁证诊断要点中的症状可以在抑郁症中出现,但从DSM-Ⅳ和ICD-10有关抑郁症诊断标准看,没有一项症状是诊断抑郁症必备的。我们前期研究也表明,除太息症状之外,肝郁证诊断要点中的其它症状在抑郁症中的出现频率并不高。其中腹胀为40.26%,胁肋胀(窜)痛为35.84%,月经不调为27.00%,咽有异物感为26.51%,乳房胀痛为26.35%,腹痛为20.62%[10]。同样,抑郁症诊断要点中的症状亦不属肝郁证诊断的必备症状。 3、抑郁症与中医肝郁证在微观指标方面的异同 在中枢神经递质方面,脑内5-羟色胺(5-HT)、去甲肾上腺素(NE)、多巴胺(DA)含量下降、功能降低是抑郁症的主要发病机制。而肝气郁证模型大鼠下丘脑中DA、5-HT水平显著升高,NE水平显著降低[12];脑干NA、5-HT含量明显升高[13]。另有研究表明,肝气郁证模型大鼠大脑半球、间脑和脑干3个部位的NE、DA、5–HT在造模1周时,DA和NE含量均减少,随着造模时间的延长,5-HT、DA和NE均显著增高[14].两者的主要变化正好相反。 在内分泌系统方面,抑郁症表现为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HPA)功能亢进、性腺功能减退。如促皮质激素释放激素(CRH)分泌增多,血浆和尿游离皮质醇浓度升高[15];女性抑郁症者雌二醇(E2)、睾酮(T)和孕酮水平均显著降低[16]。肝郁证有类似变化。如严灿等观察到慢性束缚激怒应激使大鼠血浆皮质酮(CORT)、促肾上腺皮质激素(ACTH)、下丘脑促肾皮质激素释放激素(CRH)含量升高[17]。但也有相反的表现。如文哲双等用放射免疫法测定100例肝郁患者血清睾丸酮(T)、雌激素(E2)及人垂体泌乳素(PRL)的水平,发现女性患者中,血清T水平增高与E2升高[18]。 在免疫学方面,两者表现较一致,均表现为免疫功能低下和免疫功能失衡。 4、讨论 本文通过探讨抑郁症与中医肝郁证在病因和发病机制、临床表现、微观指标等方面的异同,发现两者尽管在某些方面具有相似之处,但主要方面是不同甚至相反的。因此,运用中医肝郁证来认识抑郁症的中医病机和指导抑郁症的中医临床和科研是值得商榷的。已有部分学者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如唐启盛教授提出“抑郁症以肾精亏虚为本”的学说[19]。 值得注意的是,在中医文献中尚存在另一种“肝郁”病,它的含义与当代“肝郁证”不同。如《医宗金鉴·删补名医方论》赵羽皇说:“肝木之所以郁,其说有二:一为土虚不能升木也,一为血少不能养肝也。”提出了肝郁属“虚郁”的观点。已故名医秦伯未对此有更深入的论述,他在《谦斋医学讲稿》中提出肝气与肝郁是不同的:肝气的主要症状为胸胁胀满作痛、少腹胀痛、妇女乳房胀痛等,其中尤以作胀为特征;肝气郁结与一般肝气证恰恰相反,是作用不及,疏泄无能,其性消沉;肝郁证状为抑郁寡欢、多疑善虑、胸膈不畅,并影响心脾、闷闷少食、懒于活动、心慌心怯、失眠多梦。秦氏提出的这组肝郁症状完全能满足抑郁症诊断的症状要求,所提出的“肝气”和“肝郁”概念分别与上文中提到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标准·中医临床诊疗术语》中“肝郁(气滞)证”和“肝气(亏)虚证”相类似。笔者在临床中也发现,抑郁症与阳气不足、升发无力导致的“虚气郁滞”关系较为密切[20],运用疏肝理气方药治疗西医确诊的抑郁症疗效并不佳。 因此,如果抑郁症与中医肝郁证有关,那可能是“肝气的虚郁”,与肝脏阳气亏虚相关,而与当前的“肝郁气滞证”无必然的联系。笔者推测,目前中医学界之所以普遍从肝郁气滞来认识抑郁症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两者均存在一个“郁”字,殊不知这个“郁”字在抑郁症和中医肝郁证中的含义是不同的。正如美国精神病学家和医学人类学家Arthur Kleinman提出:“‘郁’在中国的传统含义与西方的抑郁症是截然不同的”[21]。因此,运用中医学中的“肝郁证”指导抑郁症的临床和科研亟待纠正。 参考文献(略) 解与抑郁症相类似
包祖晓
解(音yi,下同) 一症首见于《内经》。如《素问·平人气象论》说:“尺脉缓涩,谓之解 ”;《灵枢·刺要论》说:“髓伤则销铄胻酸,体解然不去矣”。明朝医家孙一奎对解的主症、病因作了概括,谓:“解者,肌肉解散,解者筋不束骨。解之证,似寒非寒,似热非热,四肢骨节解散,懈惰倦怠,烦疼,饮食不美,食不甘味……或酒伤,或中湿,或感冒风寒,或房事过多,或妇人经水不调,血气不和……”。清代沈金鳌指出:“解,肝肾虚病也”,“由本症论,为虚劳已极,由兼症论,为虚劳派别”,“细详其症诚非混杂之论也”。沈氏提出的因肝肾虚引起的解是解的本症,而孙氏所说的解是解的兼症。更可贵的是,沈氏还点明了本病存在神志症状:“肝虚则筋软缓而无力以束,无力以束则周身之肌肉皆涣而若解;肾虚则骨萎,而不能自强,不能自强则遍体骨节皆松懈而多。惟其然,故恹恹悒悒,淳淳闷闷,若不可以为人,并不自知所以为人者,则肝肾二经之虚已极矣”。由此可见,解这种临床病症与现代医学中的抑郁症关系十分密切 |
古代中医认识抑郁症的历史沿革
刊于《中医药学报》2010,03 摘要:以《中国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第3版》中诊断抑郁症的唯一必备症状――心境低落(抑郁情绪)为基本线索,按朝代的先后顺序梳理古代中医认识抑郁症的脉络。结果:先秦至汉代时期的医家对抑郁现象已有了一定的观察,但处于萌芽状态,与现代医学中的抑郁症尚存在很大区别;魏晋至金元时期的大部分医家主要把抑郁症归于“虚劳”病范畴,认为其病机以“五脏亏虚”为主,用药以益气助阳药居首位;明清时期的部分医家所描述的“忧郁”、“解”和“癫病”与抑郁症的临床特点符合,也与金元之前从“虚(劳)”认识抑郁症一脉相承,所提出的病机理论和治法方药对指导抑郁症治疗具有很高的价值。 关键词:抑郁症虚劳/中医忧郁/中医解/中医癫病/中医 与世界其它医学一样,中医学对抑郁症的认识有着悠久的历史,许多描述能满足现代有关抑郁症的诊断标准,部分干预措施和治疗方药至今仍为临床常用。笔者以《中国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第3版》中诊断抑郁症的唯一必备症状――心境低落(抑郁情绪)为基本线索,就先秦至清代的有关经典著作,按朝代的先后顺序对抑郁症的古代中医认识进行梳理,以其就正于同道。 1、先秦至汉代是抑郁症中医认识的萌芽期 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古人就已经注意到人的内心悲观、情绪低落等表现,并有相关记载。如《楚辞·九章·惜诵》中“心郁悒余侘傺兮。”(侘傺:失意的样子)《左传·襄公三年》中记载了楚国子重讨伐吴国,因丧失了军队、土地和大夫,楚国人怪罪子重,使子重内心忧恚,患“心疾”而亡的事情。 成书于秦汉时期的《黄帝内经》对抑郁情绪以及抑郁情绪的病因有了系统的认识。书中记载有大量的“悲”、“不乐”、“忧”等负性情绪,这些负性情绪与现代的心境低落是等义的。该书对抑郁情绪的病因认识主要有三个方面。第一,体质原因。如《灵枢·阴阳二十五人》提出:“木形之人,比于上角,似于苍帝,其为人苍色,小头长面,大肩背,直身,小手足,有才,好劳心,少力多忧,劳于事,能春夏不能秋冬,秋冬感而病生”。不仅提出“木形”体质是抑郁情绪的人格基础,还提出秋冬季是疾病的高发季节,与现代认为抑郁症具有人格基础、好发于秋冬季(尤其是季节性情感障碍)[1]的认识一致。第二,脏腑功能失调。如《素问·本神》提出:“心气虚则悲”;《素问·宣明五气篇》云:“精气并于心则喜,并于肺则悲,并于肝则忧,并于脾则畏,并于肾则恐,是谓五并,虚而相并者也”。提出了脏腑亏虚是抑郁情绪发生的内源性因素,与现代内源性抑郁症(Endogenous Depression)的病因认识具有一定相似之处。第三,它病影响。如《灵枢·厥病》谓:“风痹yin砾,病不可已者,足如履冰,时如入汤中,股胫yin泺,烦心头痛,时呕时悗,眩已汗出,久则目眩,悲以喜恐,短气,不乐,不出三年死也”。不仅提出了抑郁情绪可伴发于“风痹”病,还提出了“不出三年死”的观点。提示其它疾病可伴发抑郁,伴发抑郁者预后不良,与现代有关继发性抑郁的研究结果[2-4]一致。该书还认识到抑郁情绪的危害。如《灵枢·口问》云:“悲哀愁忧则心动,心动则五脏六腑皆摇。”与现代认为抑郁症可造成中枢神经系统、内分泌系统、免疫系统功能异常的认识一致。 《黄帝内经》不仅详于说理,还根据“五行相胜”理论提出了“喜胜悲”的治疗方法,为后世运用心理学方法治疗抑郁症奠定了基础。从同时代的《神农本草经》看,当时还尝试了用药物干预抑郁情绪,如该书记载:“伏翼,……令人喜乐,媚好无忧”:“合欢,……利心志,令人欢乐无忧”。 汉代时期,张仲景在《金匮要略》“妇人脏燥”中提及了“喜悲伤欲哭,象如神灵所作,数欠伸”和“百合病”中提及了“意欲食复不能食,常默然,欲卧不能卧,欲行不能行,饮食或有美时,或有不用闻食臭时,如寒无寒,如热无热,口苦,小便赤,诸药不能治,得药则剧吐利,如有神灵者,身形如和,其脉微数”。这些症状与抑郁症的症状有一定相似之处,如“喜悲伤欲哭”、“不能食”、“常默然”、“不能卧”、“不能行”等。但从“象如神灵所作”、“意欲食”、“欲行”、“饮食或有美时,或有不用闻食臭”看,这种情绪具有易变性和戏剧性,患者的主观意志并无减退,与“分离和转换障碍(癔病)”及“癔病人格”可能有一定关系,与抑郁症不一定有关。因为抑郁症的症状是显著而持久的(国内外的诊断标准中都规定症状持续时间至少2周)。值得注意的是,张氏在《伤寒论》中提出的干姜附子汤证之“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颇似抑郁症的晨轻暮重现象;少阴病之“但欲寐”包含有精力减退、睡眠过多等含义,与不典型抑郁症的表现类似;许多“烦躁症”类似于抑郁症的“精神运动性激越”。 可见,先秦至汉代时期的医家对抑郁现象已有了一定的观察,但处于萌芽状态,与现代医学中的抑郁症尚存在很大区别。 2、魏晋至金元时期是抑郁症中医认识的发展期 这一时期的医家在继承先贤有关认识的基础上,又提高了认识水平,并提出了许多治疗方药。例如,晋代的葛洪在《肘后备急方》中记载:“凡男女因积劳虚损,或大病后不复,常四体沉滞,骨肉疼酸,吸吸少气,行动喘惙,或小腹拘急,腰背强痛,心中虚悸,咽干唇燥,面体少色,或饮食无味,阴阳废弱,悲忧惨戚,多卧少起”。这些描述与抑郁症的临床表现存在诸多的相似之处。隋朝的《诸病源候论》在“虚劳病诸候”中提出:“五劳者,一曰志劳,二曰思劳,三曰心劳,四曰忧劳,五曰瘦劳”。据《说文解字》“劳,剧也”来推测,其中的“忧劳”可能就是抑郁心境。而“瘦劳”在《千金翼方》中作“疲劳”,现代有学者疑“瘦”为“瘐”,指失志忧郁疾患[5].无论作何种解释,“瘦劳”均与《国际疾病分类法·第十版》(ICD-10)中规定的抑郁症典型症状――精力减退(reduced energy)或抑郁心境(depressed mood)有关。该书还在“哭注候”中记载:“人有因哭泣悲伤,情性感动,腑脏致虚,凶邪之气因入腹内,使人四肢沉重。其后若自哭及闻哭声,怅然不能自禁持,悲感不已,故谓之哭注。”非常形象地描述了抑郁心境的临床表现。《太平惠民和剂局方》“菟丝子丸”条下记载:“肾气虚损,五劳七伤,少腹拘急,四肢酸疼,面色黎黑,唇口干燥,目暗耳鸣,心忪气短,夜梦惊恐,精神困倦,喜怒无常,悲忧不乐,饮食无味,举动乏力,心腹胀满,脚膝痿缓,小便滑数,房室不举”。这些表现完全满足抑郁症诊断的症状要求。金元时期的张子和在《儒门事亲·卷六》“呕逆不食六十三”中云:“柏亭王论夫,本因丧子忧抑,不思饮食,医者不查,以为胃冷,温燥之剂尽用之,病变呕逆而瘦”。尽管张氏所说的“忧抑”可能属于现代医学中的“适应障碍”,但提出的“忧抑”与后世提出的“忧郁”在含义上是一致的。 从这一时期的名著《千金要方》、《外台秘要》、《圣济总录》、《太平圣惠方》、《三因极一病证方论》看,当时的许多医家认识到抑郁情绪与中医“虚劳病”有关。例如,在《圣济总录》肝脏门、心脏门、脾脏门、肺脏门、肾脏门中,有关抑郁情绪的描述内容见于肝虚、心虚、肾虚、肺虚中,并把抑郁情绪的病机归于肝气虚、心气虚、肺虚寒、肾劳虚冷等;在该书的虚劳门中,有关抑郁情绪的内容见于肝劳、心劳、脾劳、肾劳、虚劳少气、虚劳惊悸、虚劳脱营、筋极、肉极、精极中,并提出了“五脏气不足,发毛落,悲伤喜忘”的病机观。笔者检索了《外台秘要》和《圣济总录》,发现这两部著作分别有23张和44张处方涉及抑郁情绪的治疗,并多把抑郁情绪与失眠或嗜卧、神疲乏力、性欲减退和食欲减退等抑郁症核心症状相联系进行描述,方中所用药物以人参的频次为最高,其次为甘草和肉桂,使用频率均在60%以上(内部资料,待发表)。 可以看出,抑郁症的中医认识水平在魏晋至金元时期得到了很大提高,但尚未提出专门的疾病名称,大部分医家主要把抑郁症归于“虚劳”病范畴,认为其病机以“五脏亏虚”为主,用药以益气助阳药居首位。 3、明清时期是抑郁症中医认识的成熟期 在大量临床实践的基础上,明清时期的部分医家认识到了以情志抑悒忧郁为主要表现的“情志之郁”,并明确提出了“怒郁”、“思郁”、“忧郁”病的病因病机和治法方药。其中张景岳等描述的“忧郁”病与西方提出的“melancholia”(忧郁症,是depression(抑郁症)的早期用词)含义相同。如张氏在《景岳全书·郁证》中论曰:“又若忧郁病者则全属大虚,本无邪实,此其戚戚悠悠,精气但有消索,神志不振,心脾日以耗伤,凡此之辈,皆阳消证也,尚何邪实?”顾锡在《银海指南》中云:“一曰忧郁。或因衣食之累,或因利害之牵,终日攒眉而致郁者。志意乘违,神情消索,心脾渐至耗伤,气血日消,饮食日少,肌肉日消。”以这两位医家的观察和记载来看,这些认识与抑郁症的“精神状态下降、缺乏勇气和动力以及倾向于灰暗思维”等临床特点相符,也与金元之前从“虚(劳)”认识抑郁症一脉相承。张氏认识到“忧郁”病的病机属“阳消”(阳气虚),与作者在临床中提出的抑郁症中医病机理论相一致[6];运用益气温阳中药治疗抑郁症的确有一定疗效[7]。顾氏提出的“忧郁”病外源性病因(社会心理因素),补充了先秦时期提出的内源性病因,与抑郁症的病理机制相符合。 除“忧郁”病以外,清代医家沈金鳌在《杂病源流犀烛》中详细描述了“解”病(属虚劳病范畴),曰:“解,肝肾虚病也”:“肝虚则筋软缓而无力以束,无力以束则周身之肌肉皆涣而若解;肾虚则骨萎,而不能自强,不能自强则遍体骨节皆松懈而多。惟其然,故恹恹悒悒,湻湻闷闷,若不可以为人,并不自知所以为人者,则肝肾二经之虚已极矣”。从沈氏的描述看,解不仅存在疲劳症状,还存在心境低落、精神反应迟滞、厌世情绪(自杀观念)和自知力丧失,与重性抑郁(Major Depression)的临床特点非常接近;沈氏所提出的“肝肾虚”病机与作者提出的“肾脏阳气亏虚是抑郁症的发病基础,肝脏阳气亏虚、虚气郁滞是抑郁症的发病关键”[6]一致。 清代的另一位医家刘黓在《证治百问》“癫狂”中提出:“癫呆不语,语则惑乱,前后无叙,或清或乱,或正或邪,或立或坐,或睡如醒,宛若无病,唯叹息愁闷,怏怏失志,恐怖畏惧,随五脏受病而见症不一,……癫病本意志不畅,狐疑自怯,思虑妄想,作为差误而自悔,心虚胆怯而多疑,肾虚失志而自愧,脾虚失意而不乐,肺虚多忧而善悲,若肝虚抑郁而善怒,此皆五脏之神志先虚,神明受病,虽有痰有火,实不足之虚病,宜补不宜泻。”可以看出,刘氏所描述的癫病颇似抑郁症,其中的“叹息愁闷”和“善悲”、“怏怏失志”和“不乐”、“自愧”和“自悔”分别与抑郁症诊断要点中的“心境低落”、“兴趣丧失或无愉快感”、“自我评价过低(自责或有内疚感)”等症状相似;刘氏提出的“五脏亏虚”病机和“宜补不宜泻”治法与金元之前的认识是一致的。 因此,明清时期对抑郁症的认识已经非常成熟和完善,各位医家所提出的病机理论和治法方药对指导抑郁症治疗具有很高的价值。 4、小结与讨论 本文以《中国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第3版》中诊断抑郁症的唯一必备症状――心境低落(抑郁情绪)为基本线索,按朝代的先后顺序梳理了古代中医认识抑郁症的脉络。发现中医认识抑郁症具有一个由浅入深的经历:先秦时期对抑郁情绪已有广泛认识;魏晋至金元时期主要从“虚劳”来认识抑郁症,并记载有大量的治疗方药;明清时期的部分医家所描述的“忧郁”、“解”和“癫病”与抑郁症的临床特点符合,也与金元之前从“虚(劳)”认识抑郁症一脉相承。 值得注意的是,中医文献中还描述了广义的“郁证”,它包括“情志抑郁”所致的病证,但与以“情志抑郁”为主要表现的疾病有别;而且中国古代“郁”的含义是“愤结积聚”(《书经》)、“声不舒扬”(《周礼》)、“幽思”(《尔雅释言》)、“积”(《说文解字注》)等,“抑郁”一词多指“愤懑”、“忧愤郁结”(《词源》),均不表达心境低落含义。美国精神病学家和医学人类学家Arthur Kleinman研究发现,《景岳全书》是古代中医著作中能找到的“最早从技术上把抑郁症定义为详细的临床类别并且把它从概念上发展为一个独立的疾病类别的文献”,该书中“忧郁”的“临床标志和症状与西方描述的抑郁症案例非常相似”,“郁”在“中国的传统含义与西方的抑郁症是截然不同的”[8],与本研究结果基本一致。因此,目前中医学界把抑郁症归入广义的“郁证”范畴、运用广义的“郁证”理论指导抑郁症的临床和科研具有望文生义之嫌,是值得商榷的。 此外,尽管部分“癫病”的表现类似于抑郁症的临床表现,但综观历代有关“癫病”的中医文献,大部分“癫病”与以阴性症状为主的精神分裂症或继发于精神分裂症的抑郁状态具有更高的符合度,与原发性抑郁症是存在区别的。《证治准绳》记载的“癫者或狂或愚,或歌或笑,或悲或泣,如醉如疾,言语有头无尾,秽洁不知,积年积月不愈,……”即是其例。 参考文献(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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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理与心理是相互影响的,生理的不适会引起心理上的反应;心理上的冲突,同样会对生理造成巨大的影响。置顶的贴子-----《心念的力量如此强大》可为注解。
抑郁症与虚劳有着密切的关系,所不同者,虚劳患者主要表现为体力不支,而抑郁症往往表现出较强的心理纠结。
并且,抑郁症与失眠有着较大的关系,很多抑郁症患者表现为顽固的失眠。
抑郁症的治疗,难在调身的同时,还要反复化解心理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