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ysgzh



礜石、特生礜石、苍石、握雪礜石、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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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礜石有毒，《说文》云：“礜，毒石也，出汉中。”《山海经·西山经》说：“（皋涂之山)有白石焉，其名曰礜，可以毒鼠。”因为可以药鼠，所以白礜石《吴普本草》一名鼠乡，特生礜石《别录》一名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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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礜石、特生礜石、苍石皆可以确定为砷黄铁矿arsenopyrite，又名毒砂，化学组成为FeAsS。这种矿石常呈银白色或灰白色，久曝空气中则变为深灰色，此所以有白礜石、苍礜石、苍石、青分石诸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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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王奎克“五石散新考”中的意见，礜石是五石散或称寒食散的重要成分。《诸病源候论》卷6记服寒食散五候：“人进食多，是一候；气下，颜色和悦，是二候；头面身痒搔，是三候；策策恶风，是四候；厌厌欲寐，是五候也。”这些现象皆符合慢性砷中毒的特征，王奎克解释说：“这五候，进食多是消化系统机能加强的现象；面上气色变好是血象和营养情况有改进的现象，这是初服时的疗效，是好的方面。至于全身皮肤发痒、怕风和昏昏欲睡，则已经是慢性中毒，皮肤和神经中枢发生病变的现象。”对于礜石条《别录》说：“火炼百日，服一刀圭。不炼服，则杀人及百兽。”王奎克在“砷的历史在中国”一文中的解释也很有道理：“礜石在空气中氧化或缓慢加热时，会生成有毒的砷酸铁（FeAsO4)。高温煅烧时，则所含的砷和硫分别成为气态的氧化砷和二氧化硫被除去，剩下的残渣主要是无毒的氧化铁（Fe4O3)。但这残渣中会含有少量尚未分解的礜石或新生成的砷酸铁。当以残渣入药时，这少量的砷化合物就可以起无机砷剂的作用，例如促进红血球增生，杀灭疟原虫等。”（两篇文章皆载赵匡华主编《中国古代化学史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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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石散服后浑身燥热，需进冷食，故又名寒食散。从旧传五石散组成药物来看，钟乳、白石英、紫石英《本草经》皆标“温”或“微温”；石流黄《本草经》“温”，《别录》“大热”；赤石脂《本草经》“平”，《别录》“大温”。不特如此，按照现代药理研究，这些物质确不足以引起机体发热，或令服用者产生温热感。礜石则不同，不仅《本草经》谓其“大热”，《别录》补充“生温熟热”，毒理学也证实，慢性砷中毒可出现中枢神经感觉异常，外周神经病变则引起四肢灼热感。因此王奎克五石散以礜石为主药的意见，确有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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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礜石药性之“大热”，本是砷中毒的生理学反应，后竟逐渐讹变为“热能”的物理学概念，由此附会各种传说。《博物志》卷3云：“鹳，水鸟也，伏卵时则不鸣，卵冷，取礜石用绕卵，以时助燥气。”（《四库全书》本如此，《证类本草》引作：“鹳伏卵时，取礜石周围绕卵，以助暖气。方术家取鹳巢中礜石为真也。”)陶弘景说：“生礜石纳水中令水不冰，如此则生亦大热。”刘敬叔《异苑》卷7说：“魏武北征蹋顿升岭，眺瞩见山岗不生百草。王粲曰：是古冢，此人在世服矾石，而石生热蒸出外，故卉木焦灭。即令发看，果得大墓，内有矾石满茔。”前面矾石条已经指出，引文中“矾石”为“礜石”之讹。埋藏有礜石之地，居然热气蒸腾，寸草不生，这实在是夸大其辞。果如其说，那么砷矿区就该是不毛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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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礜石、特生礜石、苍石外，《新修》增加握雪礜石，苏敬说：“出徐州西宋里山，入土丈余，于烂土石间，黄白色，细软如面。”如果按照药名“礜石”进行推论，这应该是以粉末状态产出的天然砷华arsenolite（成分As2O3)。但令人困惑的是，《证类》标明握雪礜石“无毒”，且和写本《新修本草》也作“无毒”，这就不应是传写讹误，或许如王嘉荫在《本草纲目的矿物史料》中说，这种握雪礜石实为高岭石一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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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雪礜石是否为砷华只能存疑，但《开宝本草》增附的砒霜确实是As2O3。这种砒霜有两个来源，一是含砷矿石加工而成，一是天然砷华，尤以前者较为普遍。早期砒霜是炼丹家炉燧的产物，如《千金要方》卷12中太一神精丹的生成物即是砒霜。发展到宋代，如陈承《本草别说》云：“今市人通货者，即取山中夹砂石者，烧烟飞作白霜。”这是利用升华法取霜，甚为简易。明代《天工开物》记载，湖南衡阳以土窑烧砒，年产量“一厂有造至万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