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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专栏:我们都是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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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梁知行 于 2012/3/17 13:35 编辑 www.lindalemus.com/rencai/

【文/宾语】


“要是你觉得打我有助恢复,就打吧。”女人捂着热辣辣的脸,声音低低地劝着病床上的男人。
    他们是农村人,45岁的男人元旦前贷款20多万与人合买一大货,上月从安阳到陕蒙交界的神木县拉煤,中途左肢突然失去知觉,在副驾驶位窝了两天才赶回。查病脑梗。
    入院十多日,男人天天对着女人撒气。
    今天是男人入院的笫14天,他的左肢还没有知觉。
    男人急,女人何偿不急。
    与男人不同,女人的急、女人的委屈都埋在心里。
    男人搞货运,女人在工地当杂工,生活虽辛苦,却有个奔头。如今男人倒在床上,这张躺着男人的病床,成了一家人的核心。男人的妹夫、儿子都在陪护。(3月1日 15:18)
    下雨了。女人不在病房。男人用右手拨通电话大骂:“你个xun球,咋还没回来?”   
    原来,男人想吃肉丸子,女人出门买,半小时没回。
    男人胃口好,女人又是烧鸡又是西瓜又是草莓,一趟趟出去买,不满意就大骂。
    几分钟后,女人回来了,像做了错事,笑着解释跑了几道街才买到。
    女人回来,男人骂了句粗话。抓过袋子“哒吧嗒吧嗒”吃起来。这场面把过来查房的医生吓坏了:这么吃怎么行,要忌口啊!
    男人鼓着腮帮子,没搭腔。
    “他开大车在外面吃惯了,不让他吃受不了。”女人解释着,讨好地向丈夫笑笑。邻床的糖尿病患者眼巴巴地看着吃驴肉丸子的病友。(3月1日 19:46)
    事情闹大了。男人胃口太好食谱太丰盛,勾起了邻床糖尿病患者老步的食欲。
    夜里,步妻用脚在床上一探:丈夫不见了。楼上楼下急寻。医院门口见夫左手往嘴里送着烤肠,右手拿着肉夹馍。
    步妻泣曰:你在拿命开玩笑。
    早起,男人的儿子发现丢了钱,脸色难看。
    步妻怕老步偷吃东西,平日把他口袋掏得空空的,就追问哪儿来的钱偷买吃的,老步一句“你真烦”敷衍过去。
    许是患病缘故,老步平日有偷摸同室人口袋的习惯。我给步妻使眼色,告诉他老步一定是拿了男人儿子的钱。
    步妻不语。哽咽。
    步妻说,他们家20前就是当地有名的万元户了,老步走南闯北,啥好东西都吃过。老步得糖尿病15年了,由于不忌口,越来越严重,现在大脑已经管不住自己了。
    “但我不相信他会偷人钱。”步妻说,“那个男的太不自觉,整天喊着吃这吃那,对老步都是诱惑。”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这几天老步经常偷偷躲在厕所吸烟,你知道吗?”我有些忍不住。
    步妻说,他口袋里是多了盒烟,但不知从哪里来的。
    “他再糊涂,即使拿别人烟,也不至于偷人家钱。”步妻说。
    “但同屋人都不抽烟,你为啥不相信是老步拿别人的钱买的呢?”
    步妻咬了咬嘴唇,说声“谢谢”回屋了。
    下午病房里很安静。步妻一直没说话。老步也比平日沉默许多,一直没向我要茶叶喝。
    晚上快9点时,病房里臭味乍起,熏得人濒临窒息。男人的儿子跑出去了;我在危险中搀着父亲往外走;老步睡着了,步妻也来到了走廊上。
    男人拉床上了。
    驴肉丸子消化后的味道原来如此要人命。
   “能跑动的都跑了。”女人苦笑。自顾收拾残局。
    “你真能忍。”我捂着鼻子进去帮忙。
    “他经常吐酒,习惯了。”
    “找你这媳妇,那是他几辈子的福。”男人咧咧嘴,对我夸他媳妇并不反感。(3月2日 22:25)
    病房里23点多才安静下来。睡意全无。
    我到外面打电话。走廊地上躺满了陪护的人。
    1时许,迷迷糊糊刚入睡,被一声脆响惊醒。步妻落在老步身上的巴掌还没收起。
    老步尿床了。
    “尿完没?”
    “没。”
    步妻递上塑料尿壶,老步完成了“下半场”。
夜里,老步被老婆从梦中一巴掌打醒。
    晨起,男人和老步都乖乖配合老婆洗漱。
    早餐皆馍菜稀饭。
    “天天玩手机,拾的吧?”男人主动拿我开涮。
    “昨天你放那一炮太有杀伤力了!”我也试着逗他。
    “要是把我放在钓鱼岛上,看我不用驴肉丸子屁把小日本崩死!”男人挥动右拳。一屋人哈哈大笑,仿佛走进了二会的春天里。
    老步这两天看东西越来越模糊。
    下午,步妻搀着去看眼科。医生说,要用激光把出血点给止住。
    刚回病房,肺部造影片子也到了。
    主治医生说,这都是糖尿病引起的,血糖控制不住,再治眼、肺都没用。
    “他撒尿咋带白沫呢?”
    “这是尿蛋白高,要忌口。”
    步妻狠劲瞪了丈夫一眼。
    已过23点,有的人已睡醒一觉起来解手了。
    晚饭后和步妻聊天,问她这两天是否压力太大。步妻眼泪下来了:咋能没压力,糖尿病人不该吃的一口都不能碰,老步却管不住自己,“他非要作死,我能咋办?”
    丈夫正一步步把生命推向倒计时,作为妻子,她难过又无奈。
    老步啊,你咋忍心自私呢?(3月3日 23:23)
    三个女人一台戏。病房里,一个不听话的男人就是一台戏。
    男人与老步,他们在自己女人面前成了娇溺刁蛮的孩子,把自私、固执、任性演绎得淋漓尽致。此时,丈夫就是蛮孙,妻子则成了慈祥的奶奶。
    老步管不住自己的嘴,正一步步滑向生命的终点。男人又会生出什么事来?
    住院第17天,男人身体依旧,脾气依旧。医生上午查房时,用不锈钢棒在男人左脚心搔了一下,男人不由左腿卷起。
    “以后就搔他脚心,让他的腿自己动,自己动一次比你们给他揉十次都管用。”医生告诉女人。
    医生离去,女人遵医嘱搔夫脚心,男人右脚使劲踹过去,吼着让女人滚。
    “要听医生的。”女人像做了亏心事。
    “我要自己能动好,还用来医院?”男人怒气不消。
    搔脚心康复法就此打住。
    病房外,我好事地指出女人太惯男人了。
    “他是一家之主,他高兴了,对恢复有好处。”女人无怨无悔。(3月4日 19:00)
    晨5点,护士进来给男人和老步量血压。
    护士一离开,病房里就响起了呼噜声、咳嗽声和轻轻的叹息声。
    病房夜里8人,仨病号:男人,老步,我父亲;伍陪护:女人、男人妹夫、儿子,步妻,我。
    除了病人,皆睡地板。
    夜里护士要进来几次,没办法睡踏实。
    快7点了。父亲正在恢复中的右下肢出状况了。
    父亲是在家中看书时突然晕倒的。查脑梗。救治及时,入院6日病右肢即可下地。
    久待病房心急,父亲忍痛廊上每天走七八百米。医生急了:不可贪走,否则前功尽弃。父依然故我。
    晨起,父不能下床。医生说,这是不听话造成的。
    父亲是要强的人。
    医生再三叮嘱,只能适度走动,他走动的量显然过度了。
    前几晚给父亲洗脚后,他都会主动抬起脚等着我拿毛巾擦,前晚已不主动抬脚了。但他昨天还在坚持。
    “你要按我们说的做。你不听,万一再梗塞,腿就没办法恢复了。”医生让父亲歇几天,不能再走了。
    人代会上午开幕,温总理正在做政府工作报告。
    病房里,三个病人都在输液。女人在忙着嗑葵花子,边嗑边往男人嘴里丢着。男人儿子把切成小块的哈密瓜插在牙签上,一块接一块往男人手中递着。男人妹夫在给男人揉捏着左下肢。父亲和老步都闭着眼睛。(3月5日 10:02)   
    侍候父亲洗头洗脸刷牙后,正用热水泡脚。
    老爷子今天没执意到廊上“散步”。走不动了。
  平日父亲爱坐凳子上输液,今天也躺床上了。
    晚饭时,父亲含混不清地说,没劲,不想吃。好生劝说,勉强喝半碗稀粥。
    急喊医生。医生说,药里加了安定,好好睡一夜看明天咋样。揪心。(3月5日 21:51)
    病人间的情绪是会传染的。
    三个病号早上都没锻炼:男人还是不允搔脚心,放狠话谁搔谁滚;老步说锻炼有啥用,老爷子天天锻炼,现在又不会走了;往日父亲7点不到就要起来,今天到8点了还睡着。
    我搀父亲洗漱后,到医院门口打了碗父亲喜欢吃的豆腐脑,父亲一口气喝完了。
    08:30,医生查房,问父亲感觉怎样。父亲说比昨天好些。
    “再躺一天就好了,今天还不要下床。”医生嘱咐。
    要输液了,步妻拒绝了小护士:“你昨天都没扎好,今天不让你扎了!”
    小护士转过头抓起了父亲的右手,输得很顺。再回到老步床前。
    见给老爷子扎得挺顺,老步乖乖伸出了手。也挺顺。
    小护士还没离开,就被我叫住了:父亲手背上起了个枣子大的水包。鼓针了!
    小护士慌得赶紧拔针。
    “技术不行硬要冒充!”老步“啪”地把茶杯摔到了地上。
    杯碎。水溅。
    小护士忙着收抬杯子碎片,忘了针还在老步的手腕上插着。老步更火了,气得伸手扯下输液瓶又要摔,被步妻给接住了。
    老步把压抑多日的怒火都给发泄出来了。
    “哟,发这么大火呀!”护士长进来了,好言相劝,老步才消停下来。
    护士长给老步和父亲重新扎了针。
    看来老步心里的火是窝久了。
    老步狠发了一通火后,病房里安静了很多。
    我了解了一下,这里的护士多是护校实习生,医院不管吃住,还得交实习费。不容易。理解。生到"熟"有个过程。但医院给老人和儿童打针时,派生手上是否欠妥呢?
    看着老人手背上的大块淤血,咋能不心疼呢?(3月6日 18:43 )
    今天病房晨来早。
    刚7点,父亲就起来了。精神比昨天好很多。男人和老步被各自老婆照顾着洗漱,早餐。平日总是先查房,再输液,今天护士8点就来输液了。仨病号都是“一针见血”。
    护士姓刘,是小护士的实习老师。刘护士说,小姑娘前两天和男友刚分手,有点心不在焉。
    08:30,医生查房,建议父亲再卧床两日,不要硬撑着走。
    见到父亲淤青的手背,很吃惊“咋能这么扎呢?”同情失恋的小护士,在医院实习很遭罪,还要交钱,为的就是实习期满得到一纸临床实习证书,好找工作。但怎么能把情绪带到工作上呢?这要是外科医生,在做手术时走了神。我不敢再往下想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连着两天输液“鼓针”,气得老步刚摔了杯子,男人又摔起了手机。中午,我正用土豆片给父亲敷手背上的淤血,病房里又响起摔东西的声音。
    男人把手机摔了。
    女人拾起。再摔。碎。
    缘由:入院20天不见好转,男人要自己开车回去找村医看。这不胡闹嘛。
    “再闹我和孩子丢下你回去了!”女人哭了。这是我头次见她大声说话。
    “滚滚滚!”男人吼得墙壁嗡嗡响。
    午饭时,男人非要妹夫把家里面包车送过来,他要开车回村,让村里的医生看看磁共振和CT片子。村医生哪能看得懂呢?但男人执意要走。男人连床都下不去,能开哪门子车?
    男人摔碎了手机,也摔碎了女人的心。
    女人倚着墙,任泪水脸上流着。儿子坐在床头小凳子上,一声不吭。
    平日都是先照顾男人吃饭,女人和孩子再吃。如今男人不吃午饭,女人娘儿俩还咋吃呢?
    我轻声劝男人为老婆孩子想想,男人摆摆手,没睁眼,也没说话。
    男人闭眼在床上躺了4个小时,女人也倚墙站了4小时。
    女人用湿毛巾擦了把脸,眼睛红肿。
    夕阳透过玻璃,在走廊尽头地上洒下一片橘红。女人推来轮椅,我赶紧上前帮忙。男人顺从地坐起来,右脚拖动左腿,主动往轮椅上挪。
    儿子拎着西瓜、草莓进来了。男人的眉头渐渐舒展。
    男人闹够了,也饿也累了,被女人推到走廊尽头的窗前晒太阳。
    儿子赶紧切西瓜。
    男人破天荒地自己还没吃,就拿起一牙往女人嘴里送。
    女人要接,男人执意自己拿着让她吃。女人笑了,一脸泪花。
    男人再不提回村的事。(3月9日 00:43)
    昨天是三八节。女人和步妻似乎都忽略了这个节日的存在,也许她们压根儿就不明白这个节日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她们的心思全在自己男人身上了。
    太阳照例升着落着,住院大楼的电梯照样起着降着,3个病号照常输液,量血压和体温。
    没想到到了晚上,老父亲成了病房的主角。
    晚上卫视热播的「光荣大地」是病房里的必看节目。父亲早早坐在电视机前,说明身体恢复还不错。哪知还没看完,就一趟趟往洗手间走,每次出来表情痛苦。
    原来,父亲已3天没大解,晚上小解也不能了。   
    父亲不像老步和男人那样,摔杯子摔手机,但心底的倔犟毫不逊于他们。
    父亲从不喝开水,劝他,他会发脾气;爱用洗衣粉洗头,劝他用洗发水,他会发火;输完液多摁一会儿,他会气极推开,嘴里说着“死不了!”康复训练,医嘱循序渐进,他会走得重新累倒在床上。
    昨天父亲住院满1月,原计划是出院的日子。由于不听医嘱,走路过度,再次卧床。心急上火,造成便秘。反复蹲厕,血管破裂,终致小便不能。
    子时,俩值班护士只好灌肠和插导尿管输通,直忙到快两点。
    灌肠后,病人隔不了半小时就喊着去洗手间。把大便器垫上,又一把推开。导尿管用了不到1个小时,就要求拽掉。
    一宿未眠。 
    上午查房,主治医生对夜里发生的事很吃惊。医生说,父亲的病是“倔”出来的。
    “老爷子,你这都是急出来的。越着急越不容易恢复。”父亲嗯了一声,算是表态。
    每次查房,父亲对医嘱都是一个“嗯”。医生很犯愁:这病是不能反复的,不然,老年子的肢体功能有可能难以恢复了。
    今天病房发生一件大事:老步走了。
    上午,老步依然是4瓶液。输最后1瓶时,老步看了一眼液体瓶,眼泪下来了。
    老步曾因摸室友口袋而遭人嫌。自从和步妻交谈后,病房里再没丢过东西,老步也再没与大家说过话。
    老步要出院了,脸上却挂满惆怅。
    步妻说,这几天血糖检查都正常,没必要在医院耗了。可前两天科室会诊,情况并不乐观。忌不了口的老步肾肺眼都出了严重问题。这个时候,为啥要出院呢?
    午饭后,老步和妻子走出病房。我追上去,送给老步一串开过光的佛珠。老步说着谢谢,把佛珠戴在了手腕上。祝福老步。祝福所有人平安,健康,快乐。(3月9日 22:01)   
    半个多月来,最清静的是昨夜。
    少了老步和步妻,男人的妹夫又回家办事,病房里只剩下俩病号和仨陪护。男人的儿子躺在老步躺过的床上,睡了个囫囵觉。
    老步出院一天了。心里空落落的。
    到现在也不知道,老步是否明白出院对他意味着什么。因为,出院是步妻的决定。
    步妻说,老步活就一张嘴,好东西早就吃够了,得病后嘴也没亏着。老步眼睛布满出血点,肺部炎症严重,出院不就放弃了?心中隐隐难过。
    傍晚,外面推进了新病号。(3月10日 18:29 )   
    只清静了一天,就来位66岁的新病号,病房里又热闹起来。老爷子虽戴着氧气,呼噜声响得跟小钢炮似的。
    刚来的病号姓刘,解放军打过他们村那年出生的,起名拥军。
    刘老爷子是在重症监护室救治5天5夜后,连人带床推过来的。
    老爷子的呼噜声太震撼了,让人不得不放弃休息的“杂念”。老伴大妈隔十几分就大声问“没事吧?”“渴不渴?”“尿不尿?”让人找不到不佩服的理由。  
    刘老爷子温和而可爱。
    老爷子大部分时候都十指交叉。我十指交叉向上举一下,老爷子马上跟着举一下。
    “再举。”我和老爷子开玩笑。老爷子微笑,听话地再次上举。
    一屋人大笑。
    姜大妈说,老刘怕留下后遗症,医生咋说就咋做,可听话了。
    听话,心态平和,是最益于康复的。
    刘老爷子很喜剧。姜大妈说,在重症室那几天,老爷子天天有尿憋着不说,有两次差点憋晕过去。
    “为啥?”我很好奇。
    “旁边都是女的。”老爷子脸红了。
   “女病人?”
    “女护士。”
    老伴说他打了一夜呼噜,他吃惊道:不会吧,我细听过两次,没听见自己的呼噜。
    笑喷。
    白天,刘老爷子和男人都出状况了。
    老步出院后,男人常盯着一个地方发呆。女人说,他想家了。
    半下午,被女人推着在走廊晒太阳的男人,说着想解手,就尿裤上了,气得捶脑袋。
    躺在床上睡觉的刘老爷子,睡着觉也拉了。老爷子搔着后脑勺嘟囔着:我做梦找厕所,咋会迷路了呢?(3月11日 22:08)
    住了32天院,输了32天液。医院今天把父亲的液体停了,说要观察几天。
    医生说,快的话过几天就出院了。
    男人听说后,把口服药给摔地上了。他怀疑自己得了绝症。
    男人对同室病人的输液量很敏感。
    男人每天3瓶液,刘老爷子刚从急救室过来,每天6瓶液,他就敏感:是不是医院拿我不重视,想放弃了?
    女人把药一粒一粒从地上捡起,小声劝着:这药都是咱花钱买的,你这样扔地上是不是对不起人?
    正劝着,刘老爷子外女小梁前来探视。
    老爷子是右肢梗塞,男人是左肢梗塞,小梁拉着老爷子的手说:外公外公,男左女右,男的梗在左边不好,女的梗在右边不好!
    老爷子笑了,男人的脸却拉得老长。
    老爷子明知道外女说的“男左女右”是为了逗他开心,还是眉毛打弯,嘿嘿直乐。
    我赶紧给小梁打手势让她STOP。小梁立马意识到了什么,不吱声了。
    旁边等着为男人针灸的大夫劝男人:6个月内是最佳恢复期,你一定要好好配合。男人理解成了6个月才能恢复,宣布要三停:停药,停食,停锻炼。  
    男人要“三停”,可把女人吓坏了,赶紧去搬主治医生。
    医生一哄一批评:哄男人敢担当,对家庭负责,绝不会放弃;批女人不该天天用轮椅推着男人在走廊上转,“人家想让人搀着走,你非用轮椅推着,难道想让人家永远坐在轮椅上吗?”
    “我想开车!”
    “想开就锻炼!”医生赶紧给女人使眼色。
    女人和男人妹夫心领神会,上前搀扶男人。男人虽有些不情愿,还是用力下了床,20多天来第一次双脚同时沾地。
    “好!”刘老爷子竖起大拇指:“苦不苦,红军长征两万五!”男人咧嘴一笑,搂着女人和妹夫的脖子挪出了第一步。
    这让男人增强了信心,一步步挪上走廊。挪出自信,也挪出希望。(3月12日 23:07)
    双脚接到“地气”,让男人有了信心,也有了好心情。
    昨天还是3瓶液。为了输得快点,男人把滴液控制阀开到了最快。平时一个小时才滴完的液,不到半小时瓶就空了。
   “太快了对你心脏不好。”输第二瓶时,女人几次调慢输液速度,每次都被男人把速度给提上去了。
    “出去走走!”刚拔掉针头,男人就迫不急待地下床。由于左腿还用不上力,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空气顿时紧张起来,谁也不知道男人会怎么发作。
    “XUN球,赶紧扶我起来呀!”男人是笑着说的。女人和男人妹夫赶紧上前扶。
    刘老爷子见男人倒在地上,也趔着身体要去扶,把手臂的针头给扯掉了。
    脑梗病人的康复,不能全依赖于药物,必须加强康复锻炼。男人从排斥锻炼到主动要求“出去走走”,这是相当了不起的变化。
    女人和男人妹夫赶紧把男人从地上扶起来往外搀。
    男人100公斤的体重,由于左肢用不上力,让搀扶他的人非常吃力,走了不到20米,女人和男人妹夫已是满头大汗。
    搀扶的人累,锻炼的人更累。男人衣服很快就汗浸浸的了。他还是咬牙坚持着,坚持着.....
    康复有个过程,男人要的却是立竿见影。
    连着两天锻炼后,他让女人和妹夫松开手,他要自己站地上试试,被拒。男人一把他们,努力想表现一下,还是沉重地下坠着。要不是女人手快,肯定会摔个结实。   
    “回床上去!”男人阴着脸,不容商量。
    男人想检验下自己的康复效果,没想到差点摔倒。这让他再一次尥了蹶子。
    今天上午输液时,男人不再调快滴液的速度,甚至不愿睁眼。下午,不再谈锻炼的事,也不再下床。医生的话他也不再听进去。(3月14日 22:01)
    男人“罢练”让病房里弥漫着消极情绪。
    女人累了。她让儿子和妹夫先回去。“要耗我陪他耗,三个人推不走一盘磨,是人不中用,还是磨不争气?”
    妹夫走了。
    儿子走了。
    除了吃饭、输液、洗漱,女人不再有多余的话。   
    男人失落起来。观众少了,发火给谁看?
    男人用手指长一声短一声地敲打着床帮。
    下午,刘老爷子一直闭着眼睛,没有说话。男人百无聊赖敲打床帮时,老爷子的眼角淌出泪水。
    “哭啦?”姜大妈心疼地把老伴抱在怀里,老爷子一下子哭出声来。
    “不哭不哭。”哄着擦着泪,姜大妈自己也泣不成声了。
    “你看你闹这事。”女人握住男人的手。男人一脸茫然。
    夜里,刘老爷子发烧了,身上滚烫滚烫的。护士拿来冰块降温。
    凌晨两点,38.3度“降”到了38.5度。老爷子睡不着,老伴陪着大声说着话。
    病房里的人辗转不寐。(3月15日)   
    我原本是想看着他们都康复出院的。但在父母和弟弟的一再催促下,我不得不依依不舍地离开神经内科69号病房,离开男人和刘老爷子,坐上了返回合肥的列车。
   老步、男人、刘老爷子,住在医院里的他们都是病人。在病房里,我看到他们真实的一面,看到了普通百姓不加掩饰的病房人生。
   我们没有住院,我们都是病人。
   那些主张不能把百姓惯成不听话的孩子、干部送子女出国是公民权利、建议卖yin合法化、“我今年就是要当哑巴”、五年没提交过一次议案、几十年不投一次反对票的两会代表、政协委员们;那些山吃海喝,一年喝掉一个“西湖”的公仆们;那些血拆老百姓房屋,逼得百姓无家可归的恶吏们;那些把真话当谣言,拿假话来辟谣的“发炎人”们,哪一个不是病人?   
    我们都是病人。
    社会病了。
    祝福老步、男人和刘老爷子。他们让我有了亲人般的牵挂。(3月17日 10: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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