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欲有十种利益,反是有十害:
一 身心清净,往生正因。
一 正念凛然,异诸禽兽。
一 气足精满,寒暑不侵。
一 面目光华,举足轻便。
一 礼神对佛,无惭愧色。
一 岁省药饵所费之资,可以周济贫乏。
一 摒绝女子小人,了无牵念。
一 读书作字,俱有精彩。
一 脾胃强健,能消饮食。
一 本地风光,自有真乐。
人惟淡然无欲,精气散于三焦,荣华百脉。欲事一作,撮三焦精气,从命门而泄。即无欲事,而欲想一萌,命门火动,精气流溢,不复归根,不泄犹泄也。故《黄庭经》云:急守精室无妄泄,保而守之可长活。
欲火焚烧,精神易竭,遂至窒其聪明,短其思虑。有用之人,不数年而废为无用,皆色念欲火伤身之病也。盖不必常近女色,只此独居时,辗转一念,遂足丧其生而有余。故孙真人曰:“莫教引动虚阳发,精竭容枯白病侵。”此真万金良药之言也。
凡溺爱冶容而作色荒,谓之外感之欲。夜深枕上思得冶容或成宵寐之变,谓之内生之欲。二者纠缠染著,皆耗元精,增疾病伤性命,必成不治之症。急须赶紧先将心内色念断除净尽,再将身体保养,不令走泄,则肾水不至下涸,相火不至上炎。水火既交,自渐愈耳。故曰: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全在自心把握也。
人生欲念不兴,则精气舒布五脏,荣卫百脉。及欲念一起,欲火炽燃,翕撮五脏,精髓流溢,从命门宣泄而出。即尚未泄出,而欲心既动,如以烈火烧锅,锅内之水,立见消竭,未几则水干而锅炸矣。此色念尤足伤身之实据也。吾愿世人自病自疗,惟在正其源,而治其本可也。
正源治本如之何?答曰:人能于欲心方起时,赶紧用正念照之,谓何至忽动欲心,以至耗吾精,伤吾身也。一有正念,而色念即消此为上等治法。其次则赶紧背诵经文,以正其心。另虑别事,以分其心,亦可除却色念。始虽勉强,久则自然。若欲心不能除,以至欲火亦动,阳举不衰,此如贼已入家,尤须速为堵御,急于驱贼出门,方能安静。赶紧披衣端坐,俨然如对神明,若有鬼神,在旁临鉴,令自身有所畏惧,自能遏灭矣。此系至要之事,生死关头,不可忽视。
天地之本气,由闭藏而渐透达,是为春;由透达而渐发泄无余,是为夏。火阳之极也,阳极则阴生,夏令已含阴气。三伏者,阴含于阳也。人身交夏,五脏之气,尽发泄于外,内里空虚,仅有微阳,为秋金收敛根本,一经走泄,必伤其阴。人于此时,宜顺天地,固精以养肺肾之阴。天地之金气,由发泄而渐收敛,是为秋;由收敛而渐闭藏至密,是为冬。水阴之极也,阴极则阳生,冬令已胎阳气。九九者,阳胎于阴也。人身交冬,五脏之气,尽闭藏于内。外表空虚,仅有微阳,为春木透达生机,一经走泄,必伤其阳。人于此时,宜顺天时,固精以养肝心之阳。
古人自立夏至立秋,独宿固精,保养金水二脏,以却秋冬疾病。若不能然,则夏时常致
中暑发痧,秋冬即成
伤寒疟痢。古人自立冬至立春,独宿固精,保养水火二脏,以却春夏疾病。《内经》云:“冬不藏精,春必病温。”盖冬令真阳潜伏,当保其真,为来春发生之本。若冬令不能藏精,则春气发动,必生百病。冬则
伤风咳嗽,春则温热斑疹。
伤生之事不一,好色者必死。凡外感之症,从不毙命,其毙命死者,无不由于内伤。盖人全恃气血,纵欲耗精,即伤气血。伤气甚者,多死于秋冬之感。秋冬以敛藏为令,气伤而无可敛藏,所以死也。伤血甚者,多死于春夏之感。盖春夏以透发为令,血伤而无可透发,所以死也。人但知失血痨瘵,为因色亡身之明证,而不知外感之死,全由色欲内伤,殊可叹也。即如二三十岁时,正在强壮,果能色欲撙节,自可百病消除。今人每多腰腿酸疼,脊肩僵痛,背心
发热,咳嗽不止,时而头晕
头痛,时而眼花眼痛,秋冬则恶寒怕风,手足发冷,春夏则喉疼目红,
腹痛闭痧。正当壮年之时,乃见种种不足之症,推原其故,无不因未能节欲而来。其为病也,由渐而深,由微而著。初虽所患尚小,久则酿成大病。不可不畏死而谨守于先也。
卢真人曰:世人动则言命,甚至纵欲至死,亦指为命,此大谬事。所谓命者,举凡人力难为,如机缘凑合等事,是有鬼神鉴临主之,天定胜人是也。凡自力可以作主者,如定心志,节嗜欲,固精髓,调气血,全在自身谨慎持之,则不得谓之命,人定胜天是也。如专以天命而言,不复谨修人事,则以刀刎颈,亦可不杀乎?鬼卒尚未来勾,自己先投到,深可叹也。
又曰:多欲伤生,断非药饵能补。好色者,恃药以恣欲,此亡身之本也。树根草皮之品,万难益髓填精。其能滋补者,不过偏阴偏阳,藉以流通气血,及气血既亏,虽药石亦无从补救。古云:服药百颗,不如一宵独卧。慎无恃药可补身,而不谨慎于色欲也。
少年保养,不但体气充盈,可免疾病,兼且心思灵活,气足神完,可做出绝大事业。中年及早回头,正在有为之日,可节则速节之,可绝则速绝之。虽不取效于一时,自能见功于日后。凡于少年中年时,自觉神气疲乏,精力不足,即系体力已衰之实据,速宜清心保养,自延性命。二十岁以外者,能绝欲六个月不令走泄,自然一切复元;绝欲一年,则更为强固。中年能绝欲一年半,不动欲心,不泄精髓,亦可精神复振,事业必成。绝欲能至三年,则尤为健足。此乃的确不易之理,灵效异常,慎勿游移,以致自误。且人鬼分途,生死岔路,俱在此间,不可不笃信谨守也。若体衰而尚不能节欲,则如贫穷无以谋生,而又暴殄天物,必至一败涂地,不可复救矣,可不惧哉。
苟不能自慎而获罪于天,虽巫医何益。
独上高峰望八都,
黑云散尽月还孤;
茫茫宇宙人无数,
几个男儿是丈夫。
-----------初学之士,试于无人之境,独行独卧,仍戒饮酒,日则以丹经常玩,夜则以清净存心。眼前既无境乱,一切妄念悉除,稍有魔障,愈坚其心。外则不令饥渴,内则常加滋补,如此半年一载,待其精气内固,自不思欲。若欲念未除,是精尚不全,更当固之。丹经云:精全者不思欲。真名言也。
士子读书作文辛苦,最宜节欲。盖劳心而不节欲则火动,火动则肾水日耗,水耗而火炽则肺金受害,传变为痨瘵。
薛文清曰:人素羸瘠,乃能兢兢业业,凡酒色伤生之事,皆不敢为,则其寿固可永延矣。如素强壮,乃恃其强壮,恣意伤生之事,则其祸可立待也。而此有岂非命虽在天,而制命在己欤。
阳明先生曰:绝饮酒,薄滋味,则气自清;寡思虑,屏嗜欲,则精自明;定心气,少睡眠,则神自澄。
《宗镜录》云:久种善根深,逢尘尘不侵,不是尘不侵,自是我无心。此正所谓随其心净则佛土净,邪魔不入,欲火潜消,自在逍遥,与虚空等,方是绝欲。世人不知,随起随抑,伤损元和。或又以不泄为还精补脑,神气已去,徒留败滞之物于腰肾,致成奇疾,何其昧哉。
得意之时,事事称心,既无忧虑,每贪安逸,因此恣情色欲,不能自节者多矣。不知今日之得意,皆由从前艰难困苦,深谋远虑而得之。得意而忘失意,已非载福之相。若不能节欲,则精神一散,事业即空,将又要不得意矣。故得意时,不可不节欲。
失意时,忧闷无聊,以色欲自娱者甚多。不知所以失意者,皆因精神恍惚,不及防心思笨拙不及虑,才至机缘阻,事业败而成失意。今既失意,肝木已郁郁极生火,易动欲心。速宜竭力防检,强持硬守,庶可清心寡欲。保养日久,则气血强,精神足,心思灵,而机缘可以复得,事业可以复兴,将又可得意矣。否则始而藉以自娱,继则因以自杀。不但事业无成,而多病身亡,终成失意矣。故失意时,不可不节欲。
心之用也最灵,一两次管束之后,自能渐入规矩,不致走闪。始虽勉强,久则纯熟。总以斩钉截铁为要,此皆清心之大端也。心不清,则少年时难节欲,中年时难断欲,此乃人生第一紧要极大关头,不可不勉强而力行之也。
人有余闲,与其游荡,莫若静看善书,使其耳目身心有所管摄,且知其如何为白业,如何为黑业。始而惧生,既而觉生。譬如慧雨沾洒,顿令心地清凉。果能常看善书,受益不可限量。
泽上有水曰节。满而不溢,中虽悦慕,若险在前,心常恐陷,节之时义大矣哉。若或反之,水在泽下,则渐以渗泄,其涸也可立而待矣。困于坎中,犹有悦心,困而又困,虽有卢扁,不可治也。生,人所欲也,所欲有甚于生者乎。惟其溺于声色之中,蛊惑狂悖,由是而生有不用也,由是而死有不辟也。
有人与此常语人曰:欲不可纵,纵欲成灾,乐不可极,乐极生哀。可谓知养生矣。至于暗居独处之时,目有所接,心火炎起,虽有灾害,亦莫之顾。故曰寡欲只在谨独。
今之养生者曰:心者神之主也,肾者精之腑也,脾者谷气之本也。三者交养可以长生。苟神太烦则困,精太用则竭,谷太伤则减。虽有补益之功,不能胜其旦暮之牿矣。广成子曰:服药千朝,不如独宿一宵。诚哉是言也。
今人好事者,以御女为长生之术,如九一采战之法,谓之夺气归元,还精补脑。不知浑浊之气,渣滓之精,其机已发,如蹶张之弩,孰能御之耶?己之精不能制,岂能采彼之精气耶。或谓我神不动,以采彼之气,不知从入之路何在也,因此或成淋漓者有之。或谓我精欲出,闭而不泄,谓之黄河逆流,谓之牵转白牛,不知停蓄之处,为疽为肿者有之,非以养生,适以害生也。
匹配之际,承宗嗣也,婚姻以时,成男女也,夫妇有别,远情欲也,故身无疴疾,生子贤而寿。今人不知宗嗣为重,交接以时情欲之感,形于戏谑,燕婉之私,朝暮阳台,故百年早衰,生子多夭且不肖也。故曰寡欲者,延龄广嗣之第一紧要也。
《素问》曰: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存,病安从来。是以忘闲而少欲,心安而不惧,嗜欲不能劳其目,yin邪不能惑其心,所以能年度百岁而动作不衰者,以其德全不危也。
学问全在精神,精神不足,未有能立者。盖精者二五之萃,人之本,德之舆也。二氏合下爱养完固,故其学易明易成,吾儒忽此独欠讲明。讲而弗信,欲掣者也,信而守弗固未有必成之志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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