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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方体质研究:从杜甫患消渴病谈到柴胡桂枝体质
来源:本站原创 中医理论数据 字体:
看过北师大康震教授在《百家讲坛》的杜甫讲座,康教授提及杜甫患有糖尿病,并列举诗文如下:
【同元使君春陵行】
“我多长卿病,日夕思朝廷。肺枯渴太甚,漂泊公孙城”
【示獠奴阿段】
“病渴三更回白首,传声一注湿青云”
【遣闷奉呈严公二十韵】
“老妻忧坐痹,幼女问头风”
【清明二首】之二
“此身漂泊苦西东,右臂偏枯半耳聋。寂寂系舟爽下泪,悠悠伏枕左书空”
笔者对康教授的观点进行整理,试阐述如下:“我多长卿病”,长卿即司马相如,据说也患消渴,杜甫以“长卿病”代言亦患消渴病。“肺枯渴太甚”,属于消渴病上消。“老妻忧坐痹,幼女问头风”,到此时,已出现痹症、头风这些消渴病的并发症,即以身体局部麻痹、头痛为临床症状的脑血管神经病变。“右臂偏枯半耳聋”,疾病加深一层,进展为半身不遂的中风偏瘫阶段。整个病程变化,以消渴之糖尿病的病理生理演化来解释不失为一种观点。
杜甫之诗有诗史之称,对这几首诗进行序贯解读,构成一份简短的个人病历。
那么,杜甫是何体质呢?
杜甫与李白不同,笔者推测杜甫属于柴胡桂枝体质,这类体质在性格特点上不厌其烦。
笔者搜集到2例柴胡桂枝类方治疗糖尿病的医案。按照今天临床治疗糖尿病的标准来衡量,其疗效属于症状消除,非糖尿病治愈。
案1:柴胡桂枝干
余侍师一载,见刘老以此方治病取效者,非止肝炎一病。只要符合胆热脾寒的病机,无论何病,用之皆效。如糖尿病胃肠功能紊乱,往往大便时溏时干,或者数日不大便、或者连续数日大便日数次而泻下不止,治疗极难。用此方治疗则能够调理肝胆肠胃之功能,并用天花粉生津止渴,对糖尿病胃肠功能紊乱或者口渴口苦便溏者,正相合拍。其它如胆汁返流性胃炎、腹腔淋巴结肿大等病,刘老皆以此方治之而获奇效。
——《刘渡舟教授论柴胡桂枝干姜汤的内涵与应用》
案2:大柴胡汤石膏核承气汤
近邻杂货店之主人,偶然于医生治疗颈部肿之际,发现尿中含塘,开始知患糖尿病,非自觉症状之过程也,时时颈部出疖肿,荏苒经年未治愈,口渴,但不至烦渴引饮之程度,舌一面白苔,稍干燥。腹诊上,左右之直腹痉挛急,心下部有抵抗,证明胸胁苦满,俨然桃核承气汤之腹症也,脉稍沉有力,大便一日一行。患者喜服汉方药,求药某所,不大见效,汉方无糖尿病之药,为因病名不一,只可下抽象的治疗方法,但患糖尿病者,往往生者甚少,余既以此药告之,乃与大柴胡汤加石膏合桃核承气汤,服药一周,尿中糖消失,此后每日不发见糖之发应。和田动郭用大柴胡汤加石膏治头发之拔落云,森立之用大柴胡汤治阳痿有效,此亦有趣之事也。
——《中国内科医鉴》大冢敬节
附:《伤寒论》[147]:伤寒五六日,已发汗而复下之,胸胁满微结,小便不利,渴而不呕,但头汗出,往来寒热,心烦者,此为未解也,柴胡桂枝干姜汤主之。
根据诗歌记载,杜甫还曾患疟病,《寄薛三郎中璩(qú)》诗中写道“峡中一卧病,疟疠终冬春。春复加肺气,此病盖有因”。《金匮要略·疟病脉证并治第四》中记载“柴胡桂姜汤:治疟寒多微有热,或但寒不热。服一剂如神”。
由以上可见“体质-疾病谱-类方”三者之关联性,“方证三角”在杜甫身上皆得以体现。
年轻时的杜甫曾写出“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望岳》)的豪迈诗句,如果从柴胡体质的角度来推定,年轻时的杜甫有大柴胡体质倾向,到中晚年以后,因劳累奔波、营养不良、体力下降、情志忧愁等因素,而转化为柴胡桂枝体质状态。但杜甫到了晚年,诗作沉抑而有郁勃之气,并非一味愁苦,有的诗句甚而近李白诗风。《登岳阳楼》这首,可与年轻时的《望岳》相比,老夫志气不减当年,而那份岁月沉淀的苍凉却是依稀少年所不具备的。“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亲朋无一字,看病有孤舟。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
康教授还提到,事实上杜甫比李白还嗜酒,这符合柴胡桂枝体质者的心理,所谓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何以解忧惟有杜康。李白好酒,是闹的欢,性格里的那份豪气需要酒气来挥发,台湾作家余光中写李白是“酒入愁肠,七分化作月光,余下三分呼为剑气,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如果李白杜甫坐下来PK酒量,李白不是杜甫的对手。
在唐代,饮酒是日常之事,在诗人群体尤其如此。区别在于诗人对酒的感受不同,艺术表达托酒言志有别。例如杜甫写到岑参饮酒的诗句“岑生多新诗,性亦嗜醇酎”,并且多次在诗句中记载自己饮酒,例如“斯游恐不遂,把酒意茫然”“不有小舟能荡浆,百壶那送酒如泉”“无计迥船下,空愁避酒难”等句,反映出杜甫借酒遣怀的忧愁心态。
最后需要说明的是,关于杜甫是否患有消渴病、疟病等,以上文字不作考证依据。本文旨在立足临床经验,借用历史人物进行相关医学知识的衍伸,至于真实结论是什么,笔者以为已经不重要了。还需要说明的是,为写作本文,笔者翻阅了整卷杜甫诗作,并做了相关校对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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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真是有心人啊。 文学医学修养,俱让后学佩服。借杜诗一句评价楼主此文: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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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楼主的辛勤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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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佩服楼主的钻研精神,我也来一句“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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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家忌违桂枝,血管出血症更加忌违桂枝。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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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难得的好文章!期待作者更多精彩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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