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剂学新思维》后记
《方剂学新思维》终于在几个月前写完了,当时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甚至连这篇交代写作此书因果的后记都不愿写,就想放松一下,或者做一些其他相对轻松的事。于是拖到了现在,开始写这篇早就该写的后记。
写作此书的动念,始于大学求学期间。读书有时的确很苦,比如为了学业不得不要读自己不感兴趣的书,但最痛苦的大概是为了考试而必须记忆自己不认可的所谓知识。当时读、考方剂学课程就是这种感觉。我以为方剂学教材中有很多不合逻辑的地方,编写得也很无趣,特别反感的是每首方剂都必须背诵方剂歌诀。因此下定决心,将来要按自己的理解重写一本方剂学专著。
但到动笔写书时,已是2003年的春天,正是“非典”流行之际。最初写的是“方剂结构论”。我想,“结构”的概念,并不是什么深奥的概念,能想到把“结构”的概念用于方剂学,也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关键在于怎么能逻辑严密地把方剂的各种结构都阐述清楚!
写作此篇同时,构思着全书的脉络,酝酿建立方剂学的理论体系。随着思考的深入,意识到类方研究的重要,因此把它作为自己当时的一个研究重点。于是撰写了有关类方研究思路与方法的论文。并与几位同道、同学和学生合作,具体地深入研究了多个类方,这一工作持续了5年多,至今没有完全完成,应该说花费了不少精力。本书第九、第十章的撰写,与这些工作是分不开的,这里也有几位合作者的心血。
其余各章,是在这五六年里断断续续写就的。这些篇章中以“方剂配伍论”、“方剂运用论”、“证机法方论”、“‘医者意也’论”、“方剂名实论”写得最费精神。
应该说,本书多数章节的最初想法和构思,都是在大学求学期间就形成的。还记得1999年我们班辅导员邀请我在班里做一个关于中医诊疗思维的演讲,这些想法和构思在那次演讲中都有所涉及。但想法终究只是一种想法,在想的时候,也就是在脑海的时候,总以为这种想法是对的,但当写下来时会发现这种想法未必完美,需要反复修正。也就是说,真动笔写,还真不容易!还记得写作时,常常会对着电脑,呆坐半天,写不出一个字来,或者写着写着,又复删除,只因为在脑海里反复思考,反复辩难。此中心血,相信读者一定能从阅读中体会到。
为什么写一本书会如此殚思极虑?我想是因为我的目标太高了,因为我要舍似存真,务去陈言,建立一个合乎事实与逻辑的体系。这当然不容易。
章次公先生曾说过,中医药学中“玄言空论”太多了,研究中医要“舍似存真以范过误”。祝味菊先生认为“中医的理论散漫紊乱”而不健全,“吾人再不检讨自己、整理自己、说明自己,则尽其所长,终不为外界所了解;著作等身,终不为学者所公认。”因此祝先生一生致力于“整理中医,成立比较合乎逻辑之学说”。我以为中医药学中似是而非的东西确实太多了,虽然我也曾写过一些意在“舍似存真”的文章,辨析疑似自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但写本书的这些篇章时,最感辛劳。因为以前所写,都是针对具体问题的独立篇章,写完了就完了。即使辛劳,也只是一时的。而现在针对的是整个方剂学的理论体系,几乎每篇都要辨析疑难的重大问题,而且篇与篇互有关联,目的是要建立一个合符逻辑的新体系,其消耗脑力可想而知。因此,每写完一篇,虽然都会有一种兴奋感和成就感,为自己又弄明白一个以前没弄明白的问题而感到高兴,但又真的感到很疲劳,好像有一种大脑被掏空的感觉。真想歇歇,歇歇。虽然我的毅力不够强,但最终还是依靠毅力,才终于把这本书给写下来了。
回想起心写此书时,我尚是一名学生;而动笔写作此书时,我已是一名医生;待到此书完稿时,我又成为一名教中医各家学说的教师(每周还有两次门诊)。按理说,无论是哪一种身份,似乎都跟《方剂学新思维》这本书沾不上边。我的确不是方剂学专业的研究生、博士生,更不是方剂学专业的教师、专家,但确实是我写了这样一本书。人们或许会觉得奇怪,但我以为一点都不奇怪。
好几年前,一位长者对我说:你一会儿研究这,一会儿研究那,大家都知道你写了一些文章,但人们可能搞不清楚你究竟是研究什么的。年轻的时候这样,这也好理解。但今后还得确立一个方向,专门研究某领域,专门写某领域的文章,最终成为某领域的专家,这样人们也许能记住你的名字。长者说这番话,当然是出于好意。一个人若能专心于某个领域,孜孜以求,或许能做出一番事业,成为一名专家。这当然好。我何尝不想这样。但问题是,中医药学的很多领域都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问题,或者说是疑团,或者说是谜,而我的好奇心太强,总想着去探一究竟,因此有着解决各种问题的强烈欲望。这就使得我书读得很杂,思考得很多,写的文章也很杂。旁人或许不太理解,我自己看自己,其实很清楚。我有着很明确的问题意识,我所有的这样那样的问题、疑团或谜,都与“中医究竟是如何看病的”有关,而这正是我最想弄明白的。也就是说,我的一切研究最终都是为了临床。
中医究竟是如何看病的?这个问题可以从临床、理论和文献三方面去研究。涉及诊法学、辨证学——辨证当中,一般的辨证并不难,难就难在对于寒热真假和夹杂的辨证上——中药学、方剂学,还有医学史、中医各家学说(研究历代名医是如何看病的),当然还包括
黄帝内经、
伤寒论、金匮要略、温病学等的研究,甚至还得研究中国传统文化,研究中国人的思维方式。(照理还应包括针灸学、推拿学。其实我对针灸也很感兴趣,大学时选修过不少针灸课程,买过不少针灸书,直到今天还会买些针灸专著。但由于时间、精力的关系,我已经暂时放弃了对针灸的研习。)研究涉及面很广,对研究者的要求自然也很高。而我离这个要求的差距还很大,只有继续努力,不懈努力才行!所以,不是我研究这、研究那,研究的对象太多了;而是我学问的积累还太浅陋,只研究了这、只研究了那,还有很多方面,受到以往知识结构、知识积累的限制,还无法深入研究。“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二十几岁时,我这样想;现在三十几岁了,依然如此。所以行走在校园里,常常觉得自己还如学生时代一样,一样的心灵,一样地期盼或进行着读书、临证、思考与写作的生活,尽管躯体在一点一点变老。
最后,感谢所有关心本书写作的师长、同道、同学和我的小朋友们!感谢连建伟教授俯允为本书作序!感谢读者阅读本书!本人的博客http://xingbin.blogbus。com/,欢迎问难,欢迎交流!
邢斌
2009年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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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在本书样稿送出版社审读,出版社召开选题会时,黄煌老师、赵洪钧老师审读了样稿,写下推荐意见。本书有望在今年9月出版,向两位老师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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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见邢兄又出新书。其实我和邢兄一样,都是书痴,不过少了邢兄的一份执著,多了一份随缘,所以没什么成就。以后还是要向邢兄学习,改一改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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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斌兄辛苦了,如兄所言,写东西构思是一个方向,但具体的写作入细却是非常劳累耗费脑力心血的,我在农村也曾构思要写些东西,总因为懒散而断断续续不成系统,但兄的辛苦劳累我是能体会到的,刚从当当定了23本《方剂学新思维》,除了自己学习,剩下的准备送给一些年轻的中医,中医的确需要更多年轻的中医人来共同努力,中医的未来完全掌握在年轻一辈的中医人手中。
向邢斌兄学习!
向邢斌兄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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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无毒高效
附子的问题,邢斌兄试用过灭菌柜处理的方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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