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石印线装书的启示 ---马有度
50年前当我决定报考中医学院的当天就收到了一份珍贵的礼物——《
伤寒论改正并注》。
这部石印的线装书,虽然纸张粗糙,但内容丰富,论述精当。对于博大精深的《伤寒论》,该书只用了百余字就将其精华概括无遗:“总观六经之变化,三阳病则抵抗力均未衰弱,故三阳病无死证 ,三阴病则抵抗力均感不足,故三阴病多死证。抵抗力未衰者,可以汗,可以吐,可以下,可以和,治之甚易;抵抗力已衰者,汗吐下皆不可施。唯有温之一法。统而言之,即三阳病唯恐其热,三阴病唯恐其寒,三阳病唯恐其实,三阴病唯恐其虚。一部《伤寒论》,盖如此而已。”
这类提纲挈领,深入浅出的精辟论述,对我后来学习经典着作,特别是学习《伤寒论》,启发甚大。例如,在该书“六经者,乃阴阳寒热虚实表里之代名词也”这一论述的启发下,我细读《伤寒论》原文,发现辨阴阳表里寒热虚实者,的确比比皆是,在397条中,明确标示八纲内容的条文,几达1/3.其它条文,虽未明言,亦多寓意其中,说明六经与八纲确有密切关系。
本书作者对于有争议的条文,也畅发个人见解,对某些错漏,甚至直接予以改正,所以将此书名取名为《伤寒论改正并注》。这些改动虽然未必尽妥,但这种尊古而不泥古精神,也使我深受启迪。我的第一篇文章,就是参加关于
桂枝去桂加
白术茯苓汤的争鸣,发表在1959年《上海中医药杂志》的争鸣园地。尤其值得提出的是,本书作者,在阐发学术见解之后,有时还附以个人验案,读后尤觉亲切。并使我悟出一个道理:读书完全在于了应用,理论务必结合临床,尤其要深入思考,在继承中创新。时间过得真快,晃眼之间,50年的光阴已经流逝,其间虽然屡经坎坷,但我始终珍藏着这部线装的石印书,我深深怀念赠我此书的张甫隽老师,我衷心感谢撰写此书而引我进入中医殿堂的陈逊斋先生。
《伤寒论改正并注》分上下两册,为了更好地保存这份宝贵的文献资料,2007年9月特将此书郑重捐赠我的母校
成都中医药大学图书馆。
我入门学医之后,很想进一步了解陈逊斋先生的生平业绩,但因手头资料所限,长期未能如愿,直到1981年《名老中医之路》第一辑出版,从中见到方药中老师的文章,才知道陈老还是方老的老师。方老在《学医四十年的回顾》一开头就写了一节“我的老师”,满怀深情地回忆恩师的人品学识,言传身教。这时我才明白,引我进入医门的《伤寒论改正并注》,只是陈老《逊斋医学丛书》中的一部,还有《金匮要略浅注补正》、《新温病学》等多部着作。方老在文中特别写了一段话:“在当时的条件下,这套书没有机会出版,多系油印本,《伤寒补正》、《金匮补正》二书虽系石印本,但印数极少,我手边仅有的一套,焚于重庆解放前‘九、二’大火,片纸无存。近年来,本想着手整理一下老师的学术思想,和临床经验,但几次提笔,均因手头没有原始资料而终止,愧对老师的培育和教诲,一想起来,心中就十分难过。”后来我在北京向方老请教时,谈到读《伤寒论改正并注》的感悟,并相约今后赴京将我珍藏的这部石印书呈送方老,由他亲自注解校正后正式出版,以了谢师之愿。可惜我还未成行,方老也已作古,每想及此,深感遗憾。好在此书虽已残缺不全,但封面的书名大字仍然清晰昭然,见书思故人,怀念陈逊斋先生,怀念方药中老师。人虽走,书犹在,相信传承创新中医药的精神必将世代相传。我当年读此书,还是血气方刚的青年,尽管几十年光阴流逝,我的脑海中仍然清晰的印下了这部医书使我与中医中药结下不解良缘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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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逊斋讲:三阳无死证。
难道阳明也无死证?
212条:伤寒,若吐若下后不解,不大便五六日,上至十余日,日晡所发潮热,不恶寒,独语如见鬼状。若剧者,发则不识人,循衣摸床,惕而不安,一云顺衣妄撮,怵惕不安。微喘直视,脉弦者生,涩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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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有度教授的弟弟,就是铁
杆中医网的马有煜老师(网名:益民老人)
马有煜老师是当代极为出色的伤寒大家,他的文章我大都整理转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