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贾湛在新语丝网上的《
再论什么是科学》一文后，王新元认为该文总体上对科学的论述是较为严谨的，说理也充分，有一定的参考价值，但有几处明显错误，应指出改正，特别是文中对中医的批判背离了其阐述的科学原理。
先从文中摘几条重要的观点分析。
１、［如果有良好的数理基础就知道，即使在科学的核心——物理学中，也极少完全定量完全确定地讨论简单的实际问题。大多都是在严格理想化的定量讨论后的近似处理。］
分析：赞同。科学的核心是物理学，物理量都是近似值，故科学没有完全的确定值。贯穿物理学的主线是力和能，化学反应的实质也是能量交换。
２、 ［因为science属于一种系统知识，与其它系统知识的区别在于严谨和细致。而 “科”是分类的意思，显然“科学”一词大致体现science的本质。中国人的思维很笼统，而追求真理就不能笼统，不管是描述事物，了解事物，寻找其中的规律，还是解决问题，都需要寻找影响事物变化的发展的各种因素，因此细致的划分概念，分门别类，有条有理的研究是非常重要的。现代整体思维决不是不去寻找独立变量的糊涂思维，只是寻找一种重点突出独立因素，较少较简单又能顾及整个系统的方法而已。而缺少扎实数理基础的人，正是因为较少这方面的训练，因此他们的语言中明显有大量概念不清，分析不细致的地方。］
分析：此话有理。“科”是分类、分析。笼统就不能认清事物的本质。但分析后还要善于归纳推理，从局部到整体，认清事物全貌。现代整体思维是寻找一种重点突出的独立因素，此独立因素较少较简单又能顾及整个系统的方法而已。问题是人们是否真能寻找到这种重点突出、较少又较简单又能顾及整个系统的独立因素即抓住事物的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在这方面中医理论找到了顾及整个系统的独立因素，这就是“经络--能量--力”这一统领其根本的关键因素。
３、［强调实验和数学就是强调基础知识的严谨性］
分析：赞同。但当许多现象还不能用现有的实验和数学来证明时，是否就应该否定或不去研究？去研究了提出了观点论点就是不严谨的科学或是伪科学？
４、［力量是科学的属性之一，但不是科学的本质。我们说什么什么是本质，常常是指决定某个事物规定性的最重要的东西。科学的本质在于思想方法的严谨，因而它能产生十分正确的知识，而正确的知识自然会被人们利用来改造自然，创造
新生活，当然就显示出知识的力量，和人的控制能力。显然由力量推不出正确，
更推不出严谨，所以把近代科学说成是力量型的，实在是对科学的误导。先来分
清两个非常近的概念，即科学与技术。科学是以探索为目标的系统理论，即其知
识内容是以回答人们事物是什么为什么来组织的。过去我们的基础教学的教科书
几乎都是以这种形式组织的，现在官方越来越讲究实用，发现许多教科书越来越
偏离这种形式。我不认为这样的效果是好的，事实上学生的热情在淡化。技术是
以人的功利为目标的知识，可以是零碎的没有理论联系的一条条经验的堆积，也
可以是有理论的有理性的系统的知识。］
分析：反对。力量不仅是科学的属性之一，而且是科学的本质属性。因为力量是决定事物规定性中最重要的东西。事物之所以存在，是由于有其内在的质和量的规定性，一定的质总是表现为一定的数量而存在。一定的量的质的多少、大小最终是以蕴藏的力量的大小来与他质衡量比较鉴别的。所以科学的本质是认清事物的蕴藏力的大小。由力来统领世界，才是唯一正确的方向。谁能指出，世上有哪一种事物能离开力来谈论其本质呢？
５、［我特别反对中国传统的“天人合一”意识。老庄哲学强调的效法自然，决不是尊重自然规律的意思，否则他们就会在自己的著作中，大谈如何与自然对话，如何了解自然规律和自然的秘密。相反他们根本不想让人们了解自然。“大圣弃知” 就是要人们放弃认识，听天由命。］
分析：反对。“天人合一”意识是讲效法自然，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在这方面《道德经》讲得很清楚。老子认为，道与德的生存境界或最终成就乃是无为。由无为而无不为，由道而德，即是人类生命自由创造的自我实现或自我成就，这也就是人类实现自由创造的生命伦理。庄子更进一步提出自发、自为、自化、自成的思想。
道是一切万物存在的根本与原理，即是现代科学讲的“力量”，也是我在中医里讲的“气（经络)－力－能”。故说“道者，万物之所以然也”，又“道者，万物之所以成也”，“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大象无形……道隐无名”（“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万物之始”，“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皦，其下不寐，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老子》一书，经常用自然界此起彼伏、此消彼长、强弱对立转化等规律来处理人事关系。例如，在谈到水时，老子说：“江海之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是以能为百谷王”、“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矣。”水由高向低流，因而低处的江海就成了百谷之王，这是自然规律。《庄子》一书，把合乎自然规律看作为养生、治国的最高境界。《养生主》篇指出“缘督以为经，可以保身，可以全生，可以养亲，可以尽年”，即顺着自然的理路去养生才可以享尽寿命。 这些道理从现在看来，完全若符合人体经络运行的规律。“大圣弃知”是说达到高境界的人，知道放弃（什么)，即有所不为才有所为。 “弃知”是“知弃”之意。此语不是放弃认识，听天由命，而是尊重自然，崇尚科学的表现。
６、［中医不解剖所以就是整体思维的这种理论，考虑影响人体的主要因素完整吗？定量化了没有，充分实践检验过了没有？要对一复杂事物建立一种抽象的理论，需要有各种尝试，为什么非要阴阳五行呢？为什么不尝试，阴阳三行、阴阳四行、阴阳六行、阴阳八行或阴中阳五行呢？从中国古代文献看明显没有这种各种尝试，说明中国至统一封建帝国建立后，思维是僵化的，崇古崇权威缺乏怀疑意识非常严重，以致中医错误理论一直延续至今。我们反中医就反对这种思想僵化，鼓励创新，坚决反对凡民族的东西凡古老的东西就是正确的。如今卫生部提出要用系统医学统一中医和西医，反映出这些政府官员的科学素质低下。假如真的建立用与目前解剖方法不同的用整体方法建立起来类似分形学混沌理论的有效的医学理论，则属于现代医学的分支，科学共同体不会象对待中医那样不接纳它。所以科学还是只有一个。］
［象《易》思维，中医理论，政府应该有人站出来说它们不是科学，这不是打棍子不是对科学发展的限制，相反这是在解放思想，试想否定了中医理论，我们就可能摆脱阴阳五行的束缚，真正从整体思维的角度构造出各种不同的理论来竞争，那时才有可能加快系统医学的诞生。］
分析：反对。中医不是不解剖，二千多年前的《黄帝内经》的解剖就已达到相当的高度。“若夫八尺之士，皮肉在此，外可度量切循而得之，其死可解剖而视之，其脏之坚脆，腑之大小，谷之多少，脉之长短，血之清浊，气之多少，十二经之多血少气，与其少血多气，与其皆多血气，与其皆少血气，皆有大数。”这不是说得明明白白了吗？对看得见的东西，其死可解剖而视之，对看不见的经络，只能外可度量切循而得之。中医的精髓是经络，即“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皦，其下不寐，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过去，科学技术不发达，当问题难以定量化时，就难以引入实验和数学，难于对经络、穴位进行实验室研究，只能用内视感悟法来体会到经络的存在。现代在实验室通过红外线热像图分析经络的状态成功后，已经进入临床诊断应用，http://blog.sina。com。cn/s/blog_4993a4ab010006hj.html，经络是人体的能量产供系统，为生物体提供生命活动的能源，是决定人体生老病死的决定因素。为什么中医要用阴阳五行理论来指导辩证呢？这是因为是人体经络的巡行线路是按阴阳五行的关系进行运转的，不按这个关系去就违背了客观实在性。这就是“科学从大量可变的不确定的现象中找出不变的确定的规律来”，必须用此理论指导才符合实际情况。就像你不能说为什么一般接电线要两根灯才亮呢？通电后为什么一根线要烧人而另一根不烧人呢？为什么人体要长心肝脾肺肾呢？只长其中的２个、３个、４个也可以啊？就不需要在5个脏器里去供给能量产生此消彼长、强弱对立转化的五种行动了。
结论：科学的核心是物理学，物理学的核心是力和能。医学是科学，其核心也必然是力和能。医学只有研究清楚生物体内力的作用和能量的交换这一本质核心问题，才能真正找到人体健康的钥匙。中医学找到了，中医学才是统领其他医学的主干医学科学。
附：再论什么是科学 贾湛
科学的建立和发展主要靠理论和实验，但实验不仅受到条件的限制，而且需
要概念清晰到定量化程度。所以难以定量化的哲学和社会科学的进步，几乎都是
不断靠不同的理论的竞争，靠反驳和争论。有关什么是科学，我在2003年初写了
一篇文章，我是从狭义的角度定义的。因为我认为广义的科学等同于知识，没有
必要讨论。最近看了北大哲学教授吴国盛的《究竟什么是科学？》后，觉得虽然
总体上观念冲突并不大，但细节上的区别却导致我和他在对待中医问题站在两大
不同的阵营。因此很有必要再讨论一下什么是科学。
我与我校的年轻哲学教师较熟，因而有机会了解他们原来在大学的学习内容，
知道他们确实也学点高等数学和大学物理，但学了很少，大约只有一年的时间，
并据他们说，他们最怕的课程就是大学物理，听不懂量子力学相对论什么的。我
想这在我国不是特殊现象，是很普遍的现象，中国的教育，很早就专业化了，基
础知识不扎实，必然导致专业上生吞活剥一知半解。要深刻理解什么是科学，我
想应该具备三点：一是较扎实的数理基础，二是要有一定的博学知识，再是要大
致了解哲学和科学的发展史。吴国盛的那篇文章给我感觉正是缺少扎实的数理基
础。这导致他文章中一些地方，语言是不严谨的，结论是荒唐的。
在吴国盛的《究竟什么是科学？》中，他把科学按最广义到最狭义来定义，
分为博物学、理性科学和近代西方科学。博物学是最广义的也是最原始的，“从
我们的农耕文化开始，人类就开始辨认周围的动物、植物，哪些是有害的，哪些
是有益的，哪些是有毒的，哪些有药用，哪些是可以吃的，哪些动物可以用来驯
化，哪些动物是驯化不了的、肯定对我们有害的，这就是基本的博物学知识。”
在我的有关文章中我把它们称为知识，当然就是广义的科学了。显然这样的定义
我们之间没有冲突。我们一致认为“这样的知识无论哪种文明都有，西方文明、
中国文明、非洲文明、美洲文明都有。” 他认为狭义的科学指近代西方科学，
“是在近代欧洲诞生的一种科学类型，它重视数学的运用，重视实验，也称为实
验科学、实证科学。由于近代西方科学在今天影响最大，人们往往把科学等同于
它，往往用它的标准作为科学的标准。”这基本上与我的看法一致的，只是太狭
义了。因为我们把数学和实验看成科学的两大工具，而不是只有用数学和实验直
接建立起来的知识才是科学。吴国盛在广义和狭义科学之间又增加了一类所谓理
性科学，认为“就是那种单纯通过头脑中的思维和思辨，构造出一套逻辑严密的
推理体系，它认为“理”是这个世界的本质，‘讲理’‘推理’是与这个世界打
交道的恰当方式。这样一套理性科学对我们中国人来讲是很陌生、没有见过的，
照我的理解，它是独独属于希腊人的，所以我们称之为希腊理性科学。”感觉这
样的语言本身具有神秘主义的气氛。确实逻辑学是古希腊的一大发明，但把逻辑
看成某个民族头脑的神秘产物，实在不敢苟同。我们知道现代数学和逻辑学都统
一于集合论。而集合论与感觉经验没有关系吗？凡活人的鲜血都是红的，这个刚
受伤的人的血当然是红的。这种子集合的性质与母集合的性质一样，每个民族都
可以在生活中大量感觉到，而且每个多民族都在不自觉运用这种感觉得到较简单
事物的正确的知识，与古希腊不同的只是没有系统地把这种思维规律作一个总结
而已（中国古代有《正名》《墨辩》和《白马论》等逻辑理论，但很不系统，也
没有什么社会影响)。吴国盛定义理性科学实际上就是哲学上讲的元科学的一部
分，这里我们看到他把元科学与科学对立起来，他说：“现代的数理实验科学，
在很大意义上忘却了希腊意义上的理性科学的精神”，“所以我们今天提出三类
科学的概念，目的就是要指出今天最盛行的数理实验科学的限度，指出它的根源，
指出如果我们今天忽视这个科学理性，忽视这个科学精神，会使我们的科学发展
走偏；还要指出最原始的博物学在今天需要重新得到重视，因为通过博物学这个
环节，可以缓和人与自然的冲突，科学与人文的冲突，东方与西方的冲突，而这
些冲突，大家知道是当代世界的主要矛盾，而这一切的背后都有“科学”的观念
在起作用。” 我实在看不出这样的语言是在减少科学与人文，东方与西方的冲
突。建立在元科学基础上的数理科学不能体现科学理性和科学精神吗？如果吴国
盛有良好的数理基础就知道，即使在科学的核心——物理学中，也极少完全定量
完全确定地讨论简单的实际问题。大多都是在严格理想化的定量讨论后的近似处
理。
感觉他的这篇文章是上世纪以前一些西方哲学书的翻版，确实没有什么自己
的理解，一个数理基础不够扎实的文人要想融会贯通地理解西方哲学并产生自己
新的看法确实是很难的。根据逻辑学的原则，定义应符合“被定义项=种差（限
制性定语)+邻近的属（大概念)”这一公式。即是在“属”中显示独有的规定
性的最经济的表达形式。为理解这句话，举例定义一个
猫（实体的东西和生活中
常见的东西常常无需定义，这里只是想用它来说明问题)，猫属于动物，有许多
属性，比如喜欢吃鱼、圆脸、有胡子、会喵喵叫，为了用最简捷的语言代表它，
我们就选择“猫是会喵喵叫的动物。”这样的定义比较好，因为没有其它动物喵
喵叫的。而如果选择“猫是喜欢吃鱼的动物”等就不好，因为喜欢吃鱼的动物有
很多，这样的叙说没有把猫与其它动物区别开来。 science翻译日本人为科学，
这一词我觉得翻译虽然不一定最好，但还是比较恰当的。因为science属于一种
系统知识，与其它系统知识的区别在于严谨和细致。而 “科”是分类的意思，
显然“科学”一词大致体现science的本质。中国人的思维很笼统，而追求真理
就不能笼统，不管是描述事物，了解事物，寻找其中的规律，还是解决问题，都
需要寻找影响事物变化的发展的各种因素，因此细致的划分概念，分门别类，有
条有理的研究是非常重要的。现代整体思维决不是不去寻找独立变量的糊涂思维，
只是寻找一种重点突出独立因素较少较简单又能顾及整个系统的方法而已。而缺
少扎实数理基础的人，正是因为较少这方面的训练，因此他们的语言中明显有大
量概念不清，分析不细致的地方。回过头来再看看吴国盛的三个科学定义，就会
发现，没有一个定义在强调科学的严谨性。下面的分析，我们还可以看出一些错
误结论是怎么从这种笼统思维产生的。
吴国盛这篇文章的最大毛病就是把我们现在的科学与其它知识在意识上对立。
“今天我们一提到“科学”二字，大概指的都是近代的数理实验型科学，是功利
性的、力量型的、征服和控制型的科学，而沉思型的理性科学和亲近自然的博物
科学，不大被人重视。”我们知道经验知识是科学的素材，理性是科学的工具，
它们之间谈不上对立。但在吴国盛这里完全对立了起来，下面的分析可知其错误
根源是把现代科学过分狭隘地认为是数理实验型科学，并且科学的概念与技术的
概念混为一谈。
当代反科学思潮主要来源于部分极端的环保主义者。由于现代科学与技术紧
密结合，加上科学尚没有公认的定义，导致许多人把环境的破坏归罪于科学，本
来我们的哲学教授应该站出来帮助人们消除这种误解，让我们没有科学土壤的社
会较快地增加科学元素，实现环保和经济发展并行。然而我们的这些大教授，水
平比文科傻妞好不了多少，根本不能从复杂的事物中细致地分析问题，这样他们
自然而然地变成了反科学的环保主义者的支持者。培根和笛卡尔是近代经典科学
思想方法的代表人物，正是他们给了科学实验和理性这强壮的两翼，让萌芽于古
希腊的科学腾飞起来。强调实验和数学就是强调基础知识的严谨性，然而在吴国
盛这里变成了与自然冲突的力量。他抓住培根的“知识就是力量”，说他是力量
型的科学——近代科学的一个预言者和设计师，全然看不到培根反对形而上学的
思辩对人类正确思维所作的贡献。他把笛卡尔的“我思固我在”重点理解为“以
人类为中心”，全然不顾这句话在反对
盲从，个性解放中的重要作用。显然影响
科学诞生的两大伟人，在吴国盛眼里他们只强调控制强调意志的代表，这让受儒
佛及老庄文化影响极深的中国人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当代反科学思潮能一改我国
政府一些部门一贯支持唯物主义的立场，没有吴国盛、刘华杰、刘兵等所谓“北
大哲学系科学传播中心”的“科学传播”是不可能的。
力量是科学的属性之一，但不是科学的本质。我们说什么什么是本质，常常
是指决定某个事物规定性的最重要的东西。科学的本质在于思想方法的严谨，因
而它能产生十分正确的知识，而正确的知识自然会被人们利用来改造自然，创造
新生活，当然就显示出知识的力量，和人的控制能力。显然由力量推不出正确，
更推不出严谨，所以把近代科学说成是力量型的，实在是对科学的误导。先来分
清两个非常近的概念，即科学与技术。科学是以探索为目标的系统理论，即其知
识内容是以回答人们事物是什么为什么来组织的。过去我们的基础教学的教科书
几乎都是以这种形式组织的，现在官方越来越讲究实用，发现许多教科书越来越
偏离这种形式。我不认为这样的效果是好的，事实上学生的热情在淡化。技术是
以人的功利为目标的知识，可以是零碎的没有理论联系的一条条经验的堆积，也
可以是有理论的有理性的系统的知识。比如电工学是以电磁学理论为基础的目的
旨在解决工业和生活中强电运用问题的技术。在古代，科学与技术的划分是非常
明显的，原因是人们对事物的认识还很有限，不足以产生有效的技术。所以我们
可以非常明显的看出：在古代，科学只是有闲人的兴趣，而技术是劳动人民的智
慧。而如今不同的，由于科学壮大到能直接产生技术，政府和利益集团要求把科
学和技术紧密结合起来，这才导致如今几乎找不到一点不讲应用的科学书籍，导
致许多人分不清科学和技术。显然吴国盛的文章错误，正是分不清科学与技术造
成的。当科学能解释许多事物的因果联系时，工程技术人员不再主要依靠祖传的
经验和一般的实践经验来生产想要的产品，而是期望于把科学知识转化为技术，
产生以前没有的或更好的产品。产品当然有只对商家有利，对人民没有利，对环
境没有利的东西，出现了这些东西，怎么说是科学的错呢？恰恰相反，如果科学
发展到环境科学、社会科学等十分发达，人们对生态的认识，对社会正义的认识，
足以产生有效地控制商家行为时，人类将对技术的负面作用限制在良性循环范围
内。我们说加强科学素养，主要就是要学会细致的分析问题，正确地寻找因果关
系，而不是象吴国盛等北大哲学教授们那样笼统到科学与技术不分，把我国本来
就非常弱小的科学地位一再下降。从这点上看，这些大教授们确实科学素养上差
劲。
人性中有一种个性叫懦弱。在我的许多文章中，我特别反对中国传统的“天
人合一”意识。老庄哲学强调的效法自然，决不是尊重自然规律的意思，否则他
们就会在自己的著作中，大谈如何与自然对话，如何了解自然规律和自然的秘密。
相反他们根本不想让人们了解自然。“大圣弃知” 就是要人们放弃认识，听天
由命。古代统治意识，即儒家思想在这点上区别不大，这是导致中国的后人个性
越来越懦弱的原因，改造世界是受人们认识水平限制的，在科学落后的环境下，
技术产生破坏性的结果，这是常见的，需要的是去思考，去不断提高自己认识水
平，搞清怎样做才利大于弊，而不是一看见有失误就放弃所有追求。中国的老庄
意识把中国人懦弱到后来几乎所有野蛮民族都可以征服的程度，如今国人还对这
样极端消极的理论津津乐道，而我们的哲学大教授们还在不断的宣传这是民族的
优秀文化。认识自然才能在尊重自然规律的前提下，让自己生活得更好。我们宣
传科学正是为了这个。缺少科学知识，过分对能带来利益的技术崇拜的商家，以
及过分看重业绩的平时忙于政务没有时间学习一些政府官员，极易在科学认识不
完整的情况下滥用技术，导致生活质量的下降资源的浪费和环境的破坏，我们的
哲学家应该提醒那些环保主义者这样认识问题，让科学远远走在技术的前面，而
不是相反。
我们提倡科学，并不是要人们只重视数理类科学的发展，而是学习这些基础
科学研究方法，要讲究推理要有根有据，要重视数学和实验的运用。美国等发达
国家教学，不象我们早早的就分专业，使得许多专业人员一点数理基础都没有。
任何问题，即使不能定量化，但只有细致到能考虑到所有影响它的主要因素时，
研究才能进展。无论是经典的笛卡尔解剖科学方法，还是贝朗塔菲的整体分析方
法，缺少了解事物的完整性，是任何研究没有结果的。可笑的是一些北大哲学教
授们认为的正统的主流科学就控制型的数理实验科学，难道强调偶然性的量子力
学不是科学吗？难道讨论复杂有序的混沌学不是科学吗？难道他们自己都一再推
崇的系统论不是科学吗？强调整体作用的系统论，虽然它的创立者曾想引起西方
人的重视，说整体思维是东方人的思维模式，但实事求是的说，系统论的整体思
维方法不是中国古代有的。不能客观的考虑到一个系统的各个要素，算什么整体
思维？在一些缺少科学素养的笼统思维惯了的人眼里，中医不解剖所以就是整体
思维。可是稍微细致的怀疑一下，就会问，这种理论，考虑影响人体的主要因素
完整吗？定量化了没有，充分实践检验过了没有？要对一复杂事物建立一种抽象
的理论，需要有各种尝试，为什么非要阴阳五行呢？为什么不尝试，阴阳三行、
阴阳四行、阴阳六行、阴阳八行或阴中阳五行呢？从中国古代文献看明显没有这
种各种尝试，说明中国至统一封建帝国建立后，思维是僵化的，崇古崇权威缺乏
怀疑意识非常严重，以致中医错误理论一直延续至今。我们反中医就反对这种思
想僵化，鼓励创新，坚决反对凡民族的东西凡古老的东西就是正确的。如今卫生
部提出要用系统医学统一中医和西医，反映出这些政府官员的科学素质低下。假
如真的建立用与目前解剖方法不同的用整体方法建立起来类似分形学混沌理论的
有效的医学理论，则属于现代医学的分支，科学共同体不会象对待中医那样不接
纳它。所以科学还是只有一个。
科学定义可以有几种表述，在我的文章中，我就前后给出了三种，如科学是
最逼近真理的知识体系，科学是用科学方法建立起来的回答是什么为什么的知识
体系，科学是可证伪而至今没有被证伪的系统理论。不管怎样定义，都必需强调
远远比其它知识体系严谨这一关键。有的人把科学定义凡有效的知识系统，或能
进步的知识系统等，我们说这样定义了不对，正是因为没有突出严谨性，因而这
些定义都无法把科学与其它知识体系区别开来。同样吴国盛的三个科学定义也不
好，而刘华杰说科学无非是一些解释系统则更荒唐。有效、功利、进步、力量、
征服和控制等确实是科学的属性，但不是区别其它知识体系的特征。科学与非科
学知识体系的区别不在于有没有正确知识，而是相反，即有没有错误知识。注意
这里所说的有没有错误知识恰当的说是指错误知识极少，或者现在还没有还发现，
而不是发现了死不承认。说到这里反科学北大学派们又会说是唯科学主义了。从
某种意义上说科学确实有无上的地位。正因为科学强调怀疑，强调反驳和争论，
所以科学始终在纠错，这样就保证了科学知识比其它知识错误率要少了多。特别
是越成熟的科学，错误率就越少，至今没有发现欧几里得几何有什么错误，当代
数理知识，人们很难发现有什么错，这是导致现在搞基础科学的人极少出成果的
原因之一。
我在许多文章中提到，我们反对中医，不是反对中医一些有用的经验，而且
把它看成是科学。因为认为它为科学，则“象” 就可以随便说成“是”，则整
个社会理性就没有地位。反科学的人会举出种种理由说，实证并不重要，许多情
况需要个人体验，心灵的感应，如吴国盛所说“要求一种对自然的亲近，对自然
的情感。”他们还说科学与宗教很相似，都离不开信仰。有个博友在我的博克的
评论里写道：“数学、物理之中都有所谓的公理。公理可以证明么？”听了这话，
我知道他对实证一知半解。我们说公理不可证，是指公理不能用自身的理论体系
来循环论证。但公理不要证实吗？比如：欧几里得几何五条公理：1.等于同量的
量彼此相等。2. 等量加等量，其和仍相等。3. 等量减等量，其差仍相等。 4.
彼此能够重合的物体是全等的。 5. 整体大于部分。五条公设：1. 由任意一点
到任意一点可以作直线。2. 一条有限直线可以继续延长。3. 以任意的点为圆心
及任意的线段为距离可以画圆。4.凡直角皆相等。5.同平面内一条直线和另外两
条直线相交，若在直线某一侧的两个内角之和小于二直角，则这两条直线经无限
延长后在这一侧相交。这十条明显被每个人的直觉证实。即人们可以在大量生活
实践中验证它们的正确性。比如：等量加等量，其和仍相等。有无数的具体实例
证明它是对的。但从逻辑上讲，大量的具体验证仍不能证明它完全正确，只要举
出一个例子来说明它不对，就可以认为它是错的。正是这个原因，波普尔认为真
理不是仅要求证实，而且要
求可证伪而没有被证伪。《几何原本》经受了两千多
年的可证伪的考验，可见它的可靠性。网友还说第五公设就被非欧几何推翻了。
我纠正道：“这里可以说推翻，但推翻的意思不是说原来的第五公设错，而是它
只适用于欧几里得几何。也就是说与第五公设相反的公设同样可以成立。这样就
可以建立在不同的环境下的几何。”
《几何原本》一直是科学的范文，含有极高深的科学思想，可以说“北大哲
学系科学传播中心”的教授们没有能很好的体会。它提示我们研究问题要从非常
简单，因简单使得相对非常可靠的感觉认识（几个公理)出发，严格的按逻辑规
律演绎，就能得到一大堆非常可靠的结论，并不是说原来的与直觉一致（称自明
的)的公理百分之百正确，象牛顿的时空认识也是看似简单的直觉经验，却错了，
但原来的公理可以用它推出的结论的正确来进一步加强其可靠性。相反如果有一
个结论被证伪，就要再怀疑，于是原有的理论不是推翻就是受到限制。一般来说，
有大量事实证实了的理论不可以完全推翻，相对论的诞生不是完全推翻牛顿力学，
而是把牛顿力学限制在远低于光速情况。可见，说科学中的公理不可证实，是信
仰，那么这种信仰不同于宗教信仰，说公理不可证实是指严格逻辑意义上的（个
别推出一般这种归纳逻辑一直是元科学争论的问题之一)，并不是没有被一个一
个具体的感觉经验证实，且能被证伪。而宗教信仰完全是与科学中的公理不同的
命题，这些命题是不可证伪的。如上帝是不否存在？你没有见到，他没有见到，
没有人见到也不能说它一定不存在。
从《几何原本》的思路，我们看到古希腊人就意识到一般认为的简单不一定
真简单，似乎肯定正确的直觉不一定正确，于是他们创造了公理方法，即用完全
独立的足够少的几条极简单可靠的公理，演绎整个体系。如果不这样，假如在我
们的演绎过程中随便加入一个自以为对的判断来推理，则整个体系的正确性的破
坏概率是相当大的。说到这里，我们的大教授们是否意识科学的严谨必然相当重
要了。对比中医理论，其核心理论阴阳五行本身不可靠，旗下的许多技术和中药
解释到处牵强附会，不是仅用阴阳五行理论推出来的，推理过程中不断冒出不知
道是否可靠的判断，这样的知识体系有什么严谨性，怎么能称为科学呢？
我们反对中医，正是反对在求真上不严谨，不严谨的作风在至今我国上上下
下形成风气，这是我国科学技术落后管理落后的根源。举例说，我们扬州市，今
年高考大丰收，几乎每个学校刚听到高考成绩后，都放个鞭炮祝贺，一致夸我们
的市长功不可没，因为这是市长第一次向县城学习，狠抓升学率，则中学各年级
天天上晚自习（每星期只有半天休息)，终于出了成果，扬了我市的名声。老百
姓几乎没有一个不夸我们的市长。可是如果深入的想想，高考成绩是相对的，我
市成绩好了，其它市成绩就差了，我们入取率高了，别人入取率就低了，如果其
它城市也学习我们的经验，则以后高考大赛越来越激烈，最后，学校甚至要把学
生吃饭睡觉的时间都变成上课时间了。一个判断，一个结论好象对就是对，既不
去讨论，更不去作细致的定性分析和定量实验，甚至别人质疑还诬告别人损坏名
声，这样的落后环境让我们有什么出息？发现从怀疑开始，眼保健操唯独在我们
国家盛行，却在方舟子质疑之前没有一个人质疑过，可见理性思考，实证思想，
在我国是多么的贫乏。多角度严谨地看问题，难道只是对科学研究才重要吗？荣
誉必须与批评对称。当我们的领导让我们企业越来越与国际先进水平拉大距离的
情况下，每每总结报告都要吹嘘一通业绩的时候，是否想到这是因为长期没有质
疑环境造成的不知羞耻？
科学史上有个重要的话题是：官办科学是利还是弊？从法国、德国、美国、
日本的崛起，都证明了政府重视科技的重要性。但政府最有效作用往往是科学的
应用，投资一些现有的科学知识完全可以实现的具体工程技术项目，很少是不能
成功的。但政府对科学发明的作用只能是间接的，即为科学研究创造良好的外围
环境，鼓励创新，反对剽窃。而且政府直接介入科学，则必然造成政治对科学的
不良干涉。这不仅是因为政府官员的科学素质问题，而且是科学内在有一定的发
展规律的问题。特别是创立一门科学，往往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行。
一门新科学，其概念和公理选择有很大的不确定性，需要许多人的尝试，需要建
立许多种前科学理论来竞争，相对论在20世纪初科学知识基础已有创立的条件，
但根本料想不到是爱因斯坦完成的，同样系统论、耗散结构、分形学等在创立之
前社会历史条件都具备，谁也料想不到是贝朗塔菲、普列高津和曼德尔布罗特等
人创立。历史上几乎没有什么科学是在政府组织下计划中诞生的。所以说政府大
力支持中医，并计划发展出系统医学来统一中西医，这样的想法是很幼稚的，不
懂科学发展的规律。政府想让医学有所突破，最重要的是做一些外围的工作，比
如重视数理基础，普及科学精神和科学方法，打击伪科学，打击学术腐败，表彰
踏实工作的人，蔑视贡献远不如自吹而获得不实荣誉的人，嘲弄用不严谨的态度
乱发议论的人。象《易》思维，中医理论，政府应该有人站出来说它们不是科学，
这不是打棍子不是对科学发展的限制，相反这是在解放思想，试想否定了中医理
论，我们就可能摆脱阴阳五行的束缚，真正从整体思维的角度构造出各种不同的
理论来竞争，那时才有可能加快系统医学的诞生。
科学是一系列科学精神科学思想方法和科学知识的综合，吴国盛的所谓的罗
列感觉经验的博物学，古希腊的理性思辩科学，只属于科学的一个侧面。不应该
把它们单独拿出来与科学并列。就算是博物学，我们也应该侧重它的条理性，而
不是充斥不能重复的个人体验，神秘的心灵感应的乱七八糟资料，根本无法研究，
科学承认有不确定的东西存在，但从不把它作为关注重点。深刻理解相对论，就
能体会到：科学就是想从大量可变的不确定的现象中找出不变的确定的规律来。
量子力学只关注电子云的分布规律，不关心不确实的电子每个瞬间的位置。混沌
学重视蝴蝶效应，那是为了否定牛顿的确定论观念的普遍性，此外关心的不是系
统的瞬间难以确定的状态，而是关心其系统状态分布，关心奇怪吸引子的形状和
产生原因等确定的东西。这里不去赘述有关真理的相对主义思潮对社会道德建设
是何等的危害，仅强调科学严谨性维护科学的正当地位。科学总是从感觉经验开
始，通过理性思辩得出各种结论，再用感觉经验证实证伪，不断的反复，让知识
越来越可靠。实验和数学是科学的两工具，并不是非得它们才算是科学，科学的
实质是严谨，实验和数学能帮助人们严谨，但当问题难以定量化时，就难以引入
实验和数学。但并不是说这些问题就不能严谨地科学讨论，只是强调难以引进实
验和数学的一些社会科学问题和心理学问题等，更需要质疑和不同理论的碰撞，
在多种解释中选择最好的，并随时代的进步不断修正。可见引入广义的科学概念
没有什么现实意义，强调它只能为伪科学提供庇护所。时代的进步，要求我们不
停留在原来的认识水平上，所以强调严谨，强调从别人怀疑过的可靠知识出发去
思考，慎重地引进每个原有科学知识之外的新判断，这样就会让我们的思维效率
较高，不至于我们13亿人的在乱思维中白白浪费。
(XYS2007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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