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
开云app安装不了怎么办
药师
护士
卫生资格
高级职称
住院医师
畜牧兽医
医学考研
医学论文
医学会议
开云app安装
网校
论坛
招聘
最新更新
网站地图
中医理论中医临床诊治中医药术语标准中国方剂数据库中医疾病数据库OCT说明书不良反应中草药图谱药物数据药学下载
您现在的位置: 医学全在线 > 中医理论 > 民间中医 > 正文:如何才是“新中医”
    

岐黄密室:如何才是“新中医”


穿白大衣的广东中医药专门学校(广州中医药大学前身)学生在临床实习。他们已经有别于穿长袍马褂的传统中医形象。

1946年,梁乃津、张公让等创办《新中医》杂志,主张中医“应运用科学的知识和方法,把旧有的予以彻底整理,同时更要手脑并用,注重实验。”
作者:陆金国 郑洪


考察历史,个体是最为鲜活的对象。晚清和民国的百年风云,是中国社会变动极为剧烈的时期,也是中医药最为曲折发展的时期。时代大潮中的中医生们,也在适应社会的变化,探寻新的路向。

    旧时中医的生活与社会形象

    清末至民国,广州医业相当兴盛。广州商业一向有成行成市的特点,商家集中一处反而产生规模效应。

    当时广州西关形成了两条“医生街”,一条在十三行西侧的冼基,一条在手工业较多、人口密集的龙津东洞神坊一带。医生街上中医占大多数,所以又叫“中医街”。据记载,在冼基设医馆的中医,早期有谢培初、刘赤选、罗子怡、刘则周、佘藻芬等20家。抗战期间,冼基大部分中医逃难外迁,至广州光复后,原在冼基设医馆的中医逐渐迁往抗日路(后改和平路)开业,有庄省躬、吴灼燊、李家裕等30家。在龙津东洞神坊设医馆的,早期有陈任枚、高健求、傅星垣、古绍尧、谢国藩、连可觉、谢锐源、梁湘岩、张恩海、陈佩兰、范国金、黄冠生、刘格非、温卓亨、江梓良等。抗战后在龙津路行医的有甘伊周、陈若孔、高健伯、杜明昭、古绍尧、宋展岐、谢泽霖、陈任枚、梁瀚芬等人。

    医馆集中对医生而言也是一种考验,只能凭疗效方可在竞争中立足。据记载,当时医生也有高下等第之分。1920年代的《民国广州日报》,曾描述了广州中医的众生相。

    医生之中,有一类被称为“大轿医生”。“医生而曰大轿,殆指大乘常班轿之行时医生也。三名伕轿,喝道而驰,吉手企埋,路人辟易。午后出轿,诊金有润例可查。早晚出轿,诊金加倍。此大轿医生之常例也。”这一类都是名气较大的中医,在中医街中如傅星垣、古绍尧等都属这一类,有时又叫“叮当先生”(人拉车的铃声)。

    另一类被称为“黄绿医生”,这是庸医的代称。“何谓黄绿?或曰黄黄绿绿,不成正色之谓也。然欤否欤,总之所谓黄绿医生,乃指庸医而言。”“黄绿医生之坏处,是在不学无术。或因家传而未得要领,或仅一知半解,便贸然挂牌。……谚有曰:‘识症唔识药,十医九唔着;识药唔识症,十医九唔应。’其为黄绿医生之谓也欤!”

    除此之外又有“柜桶医生”,“出身药店之司药,或闲居略读药性赋之流,治病皆从口给,用药乱杂无伦”,“千症万症,不外株守通方数条”,属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之一类。

    医生每日生活如何呢?“有某医生,颇负时誉。每晨踵门求诊者,座为之满。日上三竿,某医生犹作元龙高卧。弗许人惊寝。既起矣,浣而脸,漱而口,毕,吸烟袋,吃茶点,复与家人谈笑一顿,始出而诊脉。”

    报刊评论说:“夫病人为节省费用起见,未便请医生出轿,扶病踵门求诊,已属辛苦非常。医者父母心,稍能早一点起身,人即减少一点痛苦。既已晏起,尚复迟迟不出,殊非体贴病人之心也。或谓彼将以病人满座,为增声价工具。果尔,予欲无言。”

    有的医生脾气很大,“切脉之下,只用简单的告以病症,随即订方。如病者有疑问,即表示讨厌,甚或愠色厉声。尝闻有病者问某医生曰:粥可食否?某医生即厉声曰:汝以为可食,不必问医生!又有病人问某医生曰:猪肉可食否?某医生瞋目盛气曰:你想吃猪肉吗?买只元蹄燉吓喇!买的羊肉煲吓喇!……苟病人不悟其反比例语,真个买元蹄羊肉燉食,有不误人生命者?”

    1948年,广州报刊大幅报道了龙津中路一位治咳名医曾少珊被杀的命案,凶手原来是他的妾侍梁惠宁。据载:“曾少珊自幼聪明,特具撚花妙手。他又是一个行时的医生,入息甚丰。”“他管理钱的方法,无微不至,如果病人来诊,他从不开药方,预以水壶贮配各种咳药,给病人服用,赚多一笔药费。”他喜好女色,纳妾“不论精粗美恶”,“到民国廿五年十二月间,他已能留起育女梁惠宁为第十位金钗了。”“但是曾少珊却把金钱看得比女人更重”,对妻妾极其苛刻。结果梁惠宁伙同情夫将其杀害,成为轰动一时的新闻。

    报刊偏好登载的,往往是负面新闻。但旧式中医确有许多不良习惯。1936年中央国医馆馆长焦易堂视察广东中医院时曾说:“今国医界有新旧之分……旧派大都富于经验,法术较高,但精神上非常委靡,往往睡至十二时始起床。病家请诊,辄喜迟到,不喜清洁,随地吐痰,穿件污长衫,拿根长烟杆,高傲自得。此种行为,虽法术高明,恐亦难合于今日之潮流而生存。”

    中医,需要有新的职业意识和社会形象。

    新式教育培养的“新中医”

    新式中医的缔造,是以新式的中医学校教育与医院执业机构为阵地的。

    学校教育,不但培养学生系统的医学知识,也灌输着进步的时代精神。投身于中医学校的青年,有着明确的职业理想,不同于仅为谋生的庸俗医生。正像广东中医药专门学校(广州中医药大学前身)学生会刊物发刊词所说:

    “于这二十世纪,科学昌明,生存竞争的末日,互助生存的开始时代,那的科学,我们不可以去学习,而偏来学习这枯燥无味及预备去做卖技的困苦将来生活呢?习医不要紧,我们何苦来故纸堆里习人所唾弃的中医而不习西医呢?我们自信不错!中医有中医的价值,西医有西医的价值,这是事实上给我们知道的。我们承认医学是世界人类共有的科学……立个志愿,先习中医而容纳西医,以求中西医得有一日中和,建设完全公共的医术。”

    在新式教育下,学生们对医生与病人,绝不是视为一般的商业关系。广东中医药专门学校的毕业同学说:“我们很自信地已有了医学上底相当的修养,但是当诊病的时候,单靠着学识是不够的,必要用十二分诚恳的态度,所患病者表示极度的同情,然后审慎周详,才探得病源之所在。”

    他们注意到这样的细节问题:“每见一个中医生的开业,其医馆的布置,十九都是在一个大厅内,在中间偏左或右,放一张台以为诊症之用,像煞街旁那的算命先生。不论多少病人围住他候诊,个个都是左手收回右手伸去的。医生循例问问病情,就开药方。如此情形,成个什么样子?这不能不说医生之不通人情了。我们试想一般病人的病因,是否如此简单而没有隐衷么?若果有隐衷的病人,能在第三者面前,可以公开爽直地说出来不顾名誉和害差么?我敢信十个中必有些人忌讳其病因的。”

    这足可说明新一代中医们已经植入了尊重病人权利的意识。

    另一方面,在时代的变化面前,青年中医们也接受了新的业务规则,尤其是医院制度的约束。中医医院建立之始,就参照着近代西方医院的模式进行管理。像广州较早的慈善医院城西方便医院,设有中医留医部,其《医生条例》规定:

    “医生必须日夜常川住院间,或因事告假须声明钟点,征求医务主任同意并报告干事长同时登记考勤簿内,以备考查。在告假中应将医务交托同事二人以上代理,不得全数离院。”

    “病人到院,无早夜,即由当值医生立加诊视,随即发药,不得藉辞稽延。”

    广东中医药专门学校对在学校赠医处实习的学生有这样的要求:

    “实习生应穿制服,佩襟章,以昭庄重而免混淆。”

    “在赠医室中,容貌当端正,言论常审慎,毋吸烟,毋嬉笑,毋耳语,以重人格。”

    这种“穿制服”、守纪律的中医,在形象上较诸前述开业中医之散漫,自是截然不同。正像广东中医药专门学校毕业生曾雨亭所说:“我们虽然经过了五年的苦学,两载的临床,我们相信自己的功夫却不劣,但是社会上对于我们所学却不曾有深刻的认识。还以为我们仍是老朽中医时代的中医,而不知我们却已站在时代之前,做一个未来的新国医。”

    中西医兼用的实践

    新式中医最大的特点,还是他们对中西医学的兼收并蓄。务实的广东中医,没有在中医如何“科学化”的理论难题前困扰不前,而是大胆在临床中实践试验。

    1946年,广东中医药专门学校毕业的梁乃津(广州中医药大学著名教授,广东名药“胃乃安”、“金fo止痛丸”为其方)创办了《新中医》杂志,其“代发刊词”指出:

    “今日的中医中药,还是在新旧交替的时期。旧的将去未去,新的欲来未来。十多年来尽管高呼着中医药科学化,事实上多限于书本上的理论,另一方面,也不过拿几味中药来研究化验,置配合作用的方剂意义于似有似无之间。很显然,这只是片面的科学化。今日的中医药必需要全面科学化,是毫无疑义的事,所以我们应运用科学的知识和方法,把旧有的予以彻底的整理,同时更要手脑并用,注重实验。因此,今日我们从事中医药科学化工作,除了以科学新知整理旧学外,还要唤起同志,大家努力,找寻机会领略实地的技术。”

    对于中西医之争,梁乃津呼吁:“中西医应立即抛弃成见,竭诚合作……病人为了中西医不合作的损失,有心人也应该顾虑到。中西医界倘使仍旧尔我相仇,一味闹个不体,不独于学术上会没有价值可言,就是由此而发生的罪过,将来的医学史家必会秉笔直书……中西医的闹争已经数十年,为害不为不深,现在够了,该马上团结起来,并肩向远大的世界医药前途迈进!”

    这样的思想,在广东中医界早有实践。近代广东涌现出不少中西医兼通的大家。

    广东梅县中医张公让,为“五代祖传中医”之后,他本人早年就读于北京大学,后转入协和医学院学西医,不久因病肆业回乡,1926年又进入广州中山大学医学院直至毕业,可谓中西兼通。他虽经正规的西医学习,但对中医也有切身的体会。1931年张公让在参加中山大学医科毕业考试期间,因肺病吐血,几濒于危,后来回家休养。他深知当时西医对本病在药物上并无良策,人工气胸等手术他又不愿接受,于是采用中医治疗。他父亲受肺结核为阴虚有热观念的影响,用药一味甘寒,效果不显。张公让后来连续泄泻二三个月,身体更为消瘦。一次张公让岳母送一羊头来,其妻用酒煲汤,张公让服后次日泄泻减轻,精神变好,于是又连服数天,更觉体力增进。于是张公让认识到用药有误,遂自行处方,改用温热健脾的药物,连服一段时间,不但治愈泄泻,连一年每日咯出的粉色痰也消失了。此后经常服用人参鹿茸黄芪狗肉之类温热补剂,同时注意调适精神,心身并养。1935年张公让重回广州,补考未考完的科目,同学原来以为他已经死去,见到他无不惊讶。后来张公让在医疗中,既注重西医病理,也注重中医疗效,提倡“中西医药各有所长,中医胜者用中药,西医胜者用西药,中西皆胜者兼用之,惟求其效速而已”。

    另一位广东番禺人黄省三,也以兼通中西医闻名。他早年在广州南关西横街业医,诊务极旺。1924年因遭歹徒“打单”(勒索),悄然离穗,在香港跑马地礼顿道继续执业。在香港,黄省三开始研究西医,年过不惑仍学习日文,以便直接阅日文版的西医原著。又花巨资购买了显微镜和实验设备,聘请两位留学德国的西医师协助研究。在实践中,他创制了一系列针对西医病名,用中药专方结合辨证论治进行治疗的方法,并注意统计疗效。他的“黄氏麻疹有效汤方”,从1912年起即施于临床,共治愈患者l247例;治疗肾炎水肿病的“黄氏肾脏炎肾变性有效汤方”,从1910年起施于临床,经检验证实,大部分患者在临床症状消失后,血尿、蛋白尿、管型尿亦消失,有效病例达352例;他的“黄氏强心有效汤方”,应用于各种感染性疾病病程中出现的急性心力衰竭和虚脱,疗效显著。

    曾于1925年出任香港东华医院第一任中医长的广东东莞人卢觉愚,临床上中西并用,“选方辨证,悉遵古法,而证以西说;论病释理,多采西学,而参以经验”。他认为近代中医学校都加授西医知识是正确做法,“以其固有之特长,补充新学识,人材鼎盛,自必后来居上。如此者,可名曰新中医”。

    他专为“新中医”的内涵进行了界定:“所谓新中医,必以国学为经,西学为纬,择善而从,权操自我。”这正是“新中医”既区别于传统中医,又不同于西医的地方。

    近代百年,中西医的共存已成为社会事实。以大多数人的立场来看,中西医学各有所长,因此所谓要废止某一方的言论确属荒谬。但是在那特定的情势中,却有许许多多的知识精英、社会要人纷纷卷入其中,一波波的冲击使得近代中医如此命途多舛,也使中医自我革新之路崎岖难行。与整个传统文化在近代的境遇一样,时势根本没有给予思考空间,却必需尽快蜕变图存。此种情形下闯出来的“新中医”,精神风貌与进步意识都令人耳目一新。

    然而在学术上,中医如何求“新”方为适当?中西医如何才能从“兼用”达至真正的“结合”?到今天,仍然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难题。这个难题从20世纪留到了21世纪,恐怕还要探索更长的时间。


来源:南方都市报
...
医学全在线 版权所有© CopyRight 2006-2046,
皖ICP备06007007号
百度大联盟认证绿色会员可信网站 中网验证
Baidu
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