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案件
【前言】7月2日22时,公安部统一指挥河北、山东、河南等15省区市公安机关同步开展集中抓捕、解救行动,摧毁了两个特大拐卖儿童犯罪团伙,解救被拐儿童181名,抓获犯罪嫌疑人802名。
在此次集中抓捕行动中,李世春、侯恩琢、杨学花等“2011·12·29”专案、“2012·4·19”专案中的主要犯罪嫌疑人相继落网。
因邵中元与上述案件人员有关联,亦在此次行动中落网。邵中元涉嫌拐卖100余名儿童,是公安部督办的“2011·11·18”特大拐卖儿童团伙案的主犯。此前,公安部已对其发布A级通缉令。
目前,审讯查证和解救工作正在进行,被解救的孩子已分别被送到临沂市儿童福利院、枣庄市社会福利院、保定市儿童福利院等福利机构,并抽取血样检测DNA信息以寻找亲生父母。根据法律规定,如果寻找亲生父母未果,这些被拐卖的孩子将由福利院照顾。
2012年7月2日晚22时,河北警方多地同时行动,破获“2012·4·19”贩婴大案。其中,邢台警方抓获了一家私人诊所的负责人郭彦芳。
这是公安部首次发现有诊所医务人员构成贩婴链条的重要环节,郭彦芳不仅为贩卖婴儿做胎儿性别鉴定等工作,还帮助寻找买家和发展下线。
2011年年底,河北省邢台市平乡县公安局巡特警大队在工作中发现,平乡县昌平诊所经常有身份不明的外地孕妇和婴儿出入。
“一般孕妇生产和检查都就近选择医院,这么多外地孕妇来诊所检查、生产不符合常理。”平乡县公安局巡特警大队指导员贺润洲说,这一现象引起民警怀疑。
经过公安机关侦查和摸排,一个由诊所医务人员参与的,涉及全国7个省市区的特大拐卖婴儿的团伙浮出水面。在这一团伙中,诊所除了提供给孕妇检查,鉴别腹中胎儿的性别等技术支持,还帮助寻找买主。
在公安部统一安排下,7月2日,该贩婴团伙大部分成员被抓获。据警方介绍,在邢台广宗县、巨鹿县、威县也发现有此类诊所,目前已经有三名诊所医务人员落网。
一边接诊一边贩婴
7月3日上午,在平乡县公安局,被抓获的诊所经营者郭彦芳接受了警方的讯问。
郭彦芳从邢台医专毕业后,在平乡县昌平街开了一家妇科诊所。
这家诊因无法走医保报销,也不能开具有效的出生证明,因此来此检查、生产的多是超生家庭。
2008年前后,季小芳和杨学花两个年轻女子经常带着外地孕妇来诊所检查,有时便在诊所生产。这两人成了郭彦芳的“大客户”。
郭彦芳注意到,这些孕妇都是外地口音,部分讲四川话,部分讲她听不懂的方言。
季小芳和杨学花最初告诉郭彦芳,这些孕妇是她们同在当地打工的老乡。相熟之后,她们告诉郭彦芳,这几个老乡家里穷,养不起孩子,希望郭能帮忙找个人家把孩子买下来。
郭彦芳一开始也觉得“不对劲”,但她并没有拒绝,因为对方许诺,只要她帮助孩子找到买家,就能得到不菲的介绍费用。
郭彦芳由此慢慢成为贩卖婴儿的介绍人,她还发展了附近烟酒店老板张某等人做下线。
诊所的医生就这样成为这一贩婴链条中的重要环节,除了为孕妇做身体检查,鉴别腹中胎儿的性别等,还帮助寻找买主。
有四县诊所医务人员参与贩婴
季小芳和杨学花是姑舅表妹,都是四川省大凉山人。据警方介绍,季小芳大约10年前到河北平乡县打工,后来其表妹杨学花也来到平乡投靠她。
季小芳在四川老家认识一些想卖孩子的老乡,当她得知平乡有不能生育的家庭急切想要孩子后,决定做贩婴生意。
因为公安部门对贩婴打击力度很大,长途携带婴儿往往被查,季小芳与杨学花便在老家通过老乡物色孕妇,直接将孕妇带到邢台。等孕妇生产后,将婴儿在当地或运到附近省市卖掉。
杨学花的母亲、季小芳的亲戚马加加等人承担运输孕妇的过程。孕妇的交通费用,都由贩运者承担。孕妇到达邢台后,交给杨学花或季小芳,食宿由这两人承担。
为了方便孕妇生产和及时找到买家,季小芳与杨学花在邢台市巨鹿县、广宗县、威县都发展了类似于平乡昌平诊所的下线。
婴儿性别、生父母的状况都会影响价格,因此诊所不仅要为孕妇孕检、接生,还要负责鉴定胎儿性别和健康状况,有时甚至带着买主来看父母的长相以确定价格。
为了能卖个好价钱,季小芳等还引进“竞价机制”,贩卖一个婴儿,她们往往要找数个买主,谁出价高就卖给谁。
贩婴网络就这样建立起来:由四川凉山老乡物色孕妇人选;季小芳、杨学花的亲属负责“物流”,季小芳、杨学花充当“销售中心”,诊所提供医疗技术支持并充当“业务员”,帮助发展下线和寻找买家。
每个环节获利数千元
季小芳与杨学花贩婴网络涉及四川、河北、陕西、山东、河南、内蒙古、北京等7个省市。目前,杨学花与其男友在河北威县被警方抓获,季小芳仍在抓捕过程中。邢台警方已经抓获涉案人员30多名,解救儿童6名。
警方调查发现,每一笔交易都有多个错综复杂的介绍人,包括诊所医生在内的每个介绍人介绍费用从2000元至5000元不等,杨学花获利6000元至8000元不等,孕妇获利30000至50000元不等。
平乡县医院妇产科医生史淑萍是郭彦芳诊所的房东,她曾帮忙解决复杂的医疗技术问题。警方在侦查了解到,史淑萍也参与到贩婴案中,并从中获利。目前史淑萍也已被抓获。
当地公安机关介绍:最近贩卖婴儿的价格上涨很多,尤其是从去年开始,原来一名女婴卖2万到3万元,而现在已经涨到3万至5万;一名男婴现在要卖到7万到8万元。
公安部刑侦局局长刘安成称,公安部也注意到这一点。
刘安成说,近几年,特别是去年起,公安部不断加强对贩婴的打击力度。去年以来,由公安部直接指挥协调的打拐行动就有7次。随着打击力度的加强,贩卖婴儿的难度加大,拐卖婴儿的犯罪行为逐步在减少,这导致了贩卖婴儿价格的上扬。
2 案件
贩卖了十多年
花椒,43岁的邵中元突然来到滕州市,要改行学做烧饼,“决心”很大:只要求老板供他吃住,不要分文工资。
滕州市这家连招牌都没有的烧饼铺老板,痛快地收留了他,也没细问姓名。
刚学一个月,7月2日晚上,一队警察冲入烧饼铺,将邵中元抓捕。
邵中元,山东枣庄人,涉嫌贩卖100余名儿童,他的妻子、表舅、小舅子和大舅子等多名亲属涉案其中。
今年年初,邵中元逃跑后,公安部发出A级通缉令。7月2日,邵中元和其他相关案犯先后被警方控制。
邵中元不识字,但脑筋活络,多年来,收花椒往外贩卖。
邵中元的家在枣庄市山城街道,是远近驰名的“花椒之乡”,花椒树7万多亩,占全国总产量的1/10,家家户户靠花椒产业吃饭。
“一年顶多挣一两万吧。”邵中元不甘心如此,他想找到挣钱更快的门路。
2010年7月,他找到新营生,干一次能挣一两万。新营生是贩男婴、女婴。
邵中元说,他平时走街串巷,闲聊中,听说有人家想收养孩子,而正巧他认识了几个云南人,对方称能提供孩子,他便当起了中间人。
他的远房表舅苏令银是临沂平邑县人,两人一拍即合,合伙干。
当地警方负责人透露,受“传宗接代”、“儿女双全”等传统观念影响,部分地区存在一定的儿童买方市场。
高速服务区做交易
在一年零7个月,邵中元等人涉嫌贩卖了100余名婴儿。
邵中元说,最初,他开辆三轮摩托车去卖孩子,3个月后,他拿6万元买了辆黑色吉利轿车,“一直干到今年年初。这6万也是卖孩子挣的。”
枣庄市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刘广军介绍,调查发现,邵中元等人拐卖的婴幼儿均来自云南、贵州等地区。2010年7月开始,邵、苏等人先后从云贵地区多名上线手里购买男女婴儿,价格一般是1万元。
“邵中元的反侦查能力很强。”刘广军说,为了逃避警方盘查,云南的“上家”会乘长途车北上,双方在京福高速公路的曲阜服务区内接头、交易。
随后,邵中元、苏令银二人驾车把孩子送到枣庄山城街道邵中元的家里,由邵中元的妻子张霞照看。同时,他联络“下家”,以3万至5万元的价格卖往临沂、枣庄和济宁等地。
婴幼儿怎能忍耐长途奔波?据一线打拐民警说:人贩子往往给婴幼儿灌服安定等药物,避免孩子哭闹。如孩子中途生病,很有可能被直接遗弃。
贩婴下线多为亲属
有钱赚,邵中元的亲戚们很快被吸引入伙,甚至内部还进行竞争。
邵中元称,他的下线主要是亲戚,比如他的大舅子张某和小舅子张某某,苏令银的表亲李某和李某某等,以及这些亲戚的远房亲戚。
最初,有些人只是亲戚的下线,后来听说上线是邵中元、苏令银二人,便要做他俩直接的下线。
刘广军介绍,邵中元贩婴团伙属于典型的家族性犯罪团伙,团伙成员多为夫妻或亲属关系。邵中元夫妻和苏令银是主要成员,中转的、联系买家的多是两家人的直系或旁系亲属。
涉案人员文化程度低,分工明确,“有的负责接转外地贩来的孩子,有的负责喂养,有的负责联系买主,已形成了职业性的犯罪。”
据邵中元供述,他的上家也是有亲属关系的团伙。以云南女卖家方某为例,该女子的丈夫、妹妹、表妹都牵涉此案。
平时,邵中元还一如既往地收花椒。但贩婴“流水线”的规模越来越大,引起警方注意。
今年年初,枣庄警方突袭邵中元家,将邵妻等人抓获。“邵中元听到大门口有动静,迅速从家中的楼梯爬出天窗,逃跑了。”曾参与抓捕的刘广军介绍,此后,邵中元仿fo人间蒸发,没了音讯。
案件侦破一时陷入僵局。
随后,公安部发出A级通缉令,全国通缉邵中元。
烧饼铺里“落网”
6月底,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打给邵中元女儿。“我们分析极有可能是邵中元,随后通过技术手段确定了该号码的大致方位。”刘广军介绍。
7月4日,枣庄市看守所。邵中元回忆说,年初,警察上门时,他就知道完了,一直在临沂、枣庄等地躲藏,找各种不查身份证的小旅馆寄身。
一个月前,身在滕州的他实在逃累了,找到一家偏僻的烧饼铺当不拿工资的学徒。不知情的烧饼铺老板当即答应。
烧饼铺老板不知道,公安部正在通缉邵中元。7月2日晚10时许,通过电话锁定邵中元位置,枣庄警方冲入烧饼铺,将邵中元控制。
从邵中元下线手里解救的强强(化名),已被送到枣庄市社会福利院。强强还不到两岁,脸上挂着泪痕,一见有女人进门,他就哭着喊“妈妈!”
来源:新京报
-----------天杀的
-----------妖孽橫行,非妖之過,實國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