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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现在的位置: 医学全在线 > 中医理论 > 民间中医 > 正文:长江沿岸污染企业调查:化工带威胁居民基本生存权
    

转贴专栏:长江沿岸污染企业调查:化工带威胁居民基本生存权

长江出三峡,在宜昌进入中游之后,奔涌而出南津关,突然变得开阔起来。这一段河道,从湖北枝城蜿蜒至湖南洞庭湖的出口城陵矶,全长423公里,自古以来通称荆江。这里素有“鱼米之乡”的美称。
可是现在,这一段长江的黄金水道却正在变质。近年来,大量的化工厂等污染企业被转移到三峡大坝以下的荆江段。目前,荆江两岸,化工园区成片,大型化工厂林立,完整的污染链条触目惊心:
工厂排放的污水,给鱼类带来了灭顶之灾,污水灌溉和酸雨使得庄稼减产,而饮水污染和工业废气则直接侵蚀着民众的健康。鱼米之乡已经逐渐成为我国污染最严重的地区之一。
近日,时代周报记者沿着800里荆江一路行走调查,采访了三个典型的大型污染企业,力图展现荆江一线污染的现状及其带来的健康威胁。
宜都市东阳光集团污染。生产铝和药品的东阳光集团在宜都有着10余年的排污排废史,其厂区原本在深圳市,后来被迫转移到湖北省。
枝江市三宁化工集团污染。三宁化工集团是山西晋煤集团控股的大型化工企业,从上个世纪70年代起建厂时就污染严重,排放的污水和废气荼毒周围数个村庄。
石首市楚源化工集团是全球品类最齐全、规模最大的染料中间体生产企业,产品出口20多个国家和地区,而由于这些中间体在生产时会带来严重的污染,在许多欧美国家中已经被禁止生产。
被深圳禁入却大受宜都欢迎 东阳光每年环保核查竟达标

特约记者 覃硕 发自宜都
2013年2月17日(正月初八),许久不见的冬日一扫严冬萧杀,温暖的阳光笼罩着湖北省宜都市的乡间。
正午,65岁的尾笔村村民蔡常德像往常一样打开门,在院子里抬头闻了闻,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他快步回到屋里关上门。
“都是那几个烟囱,”蔡常德透过窗户向时代周报记者指点道,“只要烟囱排气,就非常难闻,令人作呕。”
蔡常德所指的烟囱竖立在宜都市的东北角,属于宜都市东阳光集团,据当地居民反映,这一家生产铝箔和药品的企业每天排放大量的废气,这些废气刺鼻且不易消散,使得整个宜都城区都弥漫着一股臭味,自从2001年东阳光集团进入宜都之后,周围的居民们就养成了关门吃饭的习惯。
饭桌上的蔬菜是蔡常德自家菜地长的,由于废气的沉降和灌溉水源被污染,这些蔬菜也带着刺鼻的味道。蔡常德的妻子只得用盐水将蔬菜浸泡之后然后食用。
近几年来,蔡常德和妻子经常感到胸闷,咳嗽、呼吸不畅。“起先是提不上气,然后咳嗽,现在四肢无力,走几步路就会头晕。”
时代周报记者发现,蔡常德的症状不光在周围的村庄,而且在整个宜都城区的居民中都较为普遍。居民们猜测自己的病症与东阳光的污染有关,但是迄今为止,没有医院或疾病控制部门给出确切的答案。
当地医院的医生对此出言谨慎:“宜都的空气质量不好,但是却无法证实居民的呼吸道疾病与臭气和饮食有关。”
时代周报记者在走访中发现,除了大气污染之外,东阳光集团在生产时还对长江和周边灌溉水源进行污水排放,废气和污水直接和间接地威胁到居民的身体健康和长江的鱼类。
但这一污染链条所带来的骇人后果,并没有引起相关的重视。国内著名水资源保护专家,前长江水资源保护局局长翁立达,跟踪长江污染和水资源监测已达30余年,他向时代周报记者介绍,目前,我国对于长江边企业的污染只是停留在数据监测和评定阶段,而对于污染给周边居民的健康损害缺乏关注,要系统地研究污染带来的一系列问题还十分困难。宜都城区的近10万居民们只能忍受着直观的污染,而对于原因和后果无从知晓。
弥漫臭味的城市
宜都市,是一座有着2100多年历史的古城,素有“宜居之都”的美誉。但是现在的宜都,却是一个弥漫着臭味的城市。2001年,为了发展经济,宜都市引入了深圳的上市公司东阳光集团投资建厂。当时,其厂区的选址就饱受诟病。宜都市中心城区又称陆城,而东阳光集团投建的一座铝箔厂和一座药厂就位于陆城的东北角,其东面紧靠农田,北面挨着老城区的居民区,离宜都市医院不足一公里,而往南不足两公里就是市中心。
著名环境学家魏复盛院士认为这一选址很不合理,他对时代周报记者介绍:“一般这样的污染企业都必须远离城区,并设置森林、草地等隔离带,这样既可以减轻污染,而且可以方便应对突发事故。”
由于东阳光的厂区基本上就在城区内,所以造成的污染影响十分明显。记者在采访中切身感受到,刺鼻的气味随风向变化在城区内肆意弥漫,令人难以忍受。
蔡常德所在的尾笔村在东阳光厂区的东边200米处,臭气除了给村民们的生活和健康带来影响之外,还直接影响到农作物的生长。据蔡常德介绍,如果臭气浓度稍微大一点,水稻等粮食作物很快就会枯死。为此,周边的农户每年都会与东阳光方面交涉,东阳光虽然会按照损害程度给予一定的赔偿,但是废气却仍然照排不误。
而居住人口密集的宜都老城区就紧靠东阳光厂区的西面,一家坐落在居民区的养老院离东阳光的厂区不足300米,养老院中的20多名高龄老人也饱受东阳光废气的影响。
据养老院的看护赵秀菊向时代周报记者介绍,为了避免闻到刺鼻的臭味,老人们只能被迫在房间里打发时间,只有趁外面气味不那么浓烈的时候,才能到外面透透气。
位于市中心的雅斯商业广场是宜都市的主要商业区,这里离东阳光的厂区不足两公里,废气污染严重影响了广场商户的生意。
茶叶销售的刘启发,在雅思商业广场有一个商铺,但是生意却十分清淡。“平时根本就没什么人来逛街”,刘启发对时代周报记者抱怨,“外面气味这么大,人们都选择紧闭门窗待在室内,我现在都是看着风向选择开不开门做生意。”
每天看风向,已经成为宜都城区居民的一个习惯。“东阳光的烟囱那么显眼,每天看一看烟雾往哪边吹,再来选择开不开窗户,出不出门。”一位宜都市民对时代周报记者说道。
在宜都市医院走访发现,前来治疗呼吸道疾病的病人数量很多。“近几年呼吸道疾病的病人增加了不少,”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医生对记者承认。
记者在宜都市政府的网站上看到,近年来,市民多次投诉东阳光排放的气味刺鼻,希望能得到改善。而宜都市环保局的回复则称,东阳光的废气已经经过治理才对外排放,要彻底消除气味有难度,该气味对人体无害。
对于这一解释,大部分居民都感到不能接受,“我们受到的影响都是直观的,至少东阳光应该给一个说法。”一位市民对时代周报记者说道。
滚滚污水向江流
除了废气排放,时代周报记者还了解到,无论是东阳光铝厂还是药厂在生产时还会产生大量的工业废水,而这两个厂的排污口均直指长江。
2月18日,寒雨霏霏,气温骤降。由于正值枯水季节,流经宜都的长江水量减少,江中心甚至出现了隆起的河床。从清江河口出发,沿长江往下游步行500米就是宜都市自来水厂的一个取水处,岸边醒目的标识牌表明这里是“饮用水水源一级保护区”,而在这个标识牌正下方就可以看到东阳光铝厂的污水管道。
这一条管道经过自来水的取水点,半埋在岸边的河床上向长江下游延伸,出口离取水点不到300米。透过管道的缝隙,记者发现冒着刺鼻热气的污水一路奔涌进入长江,管道周围的淤泥成堆,充满恶臭,出水口处漂浮着的几条死鱼。
居住在附近的吕大爷对时代周报记者介绍,这条管道只有在枯水期才会露出来,而在长江水量充沛的时候就完全隐没在水下。“我由于天天看到这里排污,所以根本不敢喝自来水,而改喝纯净水。”吕大爷对时代周报记者说。
与东阳光铝厂隐秘的排污不同,东阳光药厂则要明目张胆许多。记者在离铝厂排污口下游一公里处找到东阳光药厂的排污口,正好看见滚滚污水从厂区奔涌进入长江。
东阳光药厂的排污口直径超过两米,通过一条长达100米,宽达5米左右的露天渠道直指长江。大量冒着难闻热气,泛着白色泡米的污水从污水口涌出,在长江边上形成了一条污水的小河。
曾经在东阳光药厂工作过的赵刚对于东阳光的排污十分熟稔。据赵刚介绍,“东阳光的排污往往是白天排得少,半夜排得多,而且排污还看天气,晴天排得少,而下雨天就排得多。”
“东阳光药厂除了明着的这条排污渠道之外,还存在一条隐蔽的排污口”的传闻在宜都市民中广泛传播。而据生活在厂区附近的蔡常德对记者透露,在东阳光药厂的背后有一个小河,药厂的另一个排污口就对着小河。
对于这些说法,时代周报记者在当晚冒着雨雪进行了证实。果然,在晚上十一点半左右,排污口开始大规模排污,夜色中,黄色的污水裹挟着泡沫喷涌而出,气味刺鼻难闻,排污一直持续到凌晨一点左右。
根据东阳光集团在2012年2月发布的一份公告显示,东阳光药厂的水污染物主要为红霉素原料药发酵生产废水,克拉霉素阿奇霉素罗红霉素等原料药合成废水,生产废水和生活污水,公告中,东阳光声称所有污水都是处理过后再排入长江的。
而从现场观察的情况来看,东阳光的说法并不能令人信服。据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东阳光员工介绍,每次发酵罐染菌之后,按照正规程序应做相关灭活处理,然而,厂房为达到经济利益目的,却直接通过暗道排到长江。
而一位长期从事污水处理行业人士对记者介绍,企业如果治理环保,需要拿出利润的1/3才能彻底、完全治理好。但潜规则是,涉及处理成本,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钱来做环保。”该知情人士对记者说。
记者随即对宜都市自来水厂进行了走访,自来水厂的工作人员对记者表示,目前宜都市城区的主要自来水大部分来源于清江,现在已经很少在长江取水。
而记者注意到,长江水质受到影响的表现主要集中在下游的城市。宜都下游的枝江市,原先主要从长江取水作为饮用水。但是近年来,却由于上游污染排放,导致长江水质下降,枝江只得从水库调水满足城区居民的饮用,由于水量不足,紧靠长江的枝江市在近几年竟然会面临水源不足的问题。
经济和污染的平衡难题
虽然一谈起东阳光,宜都市的居民们充满抱怨,但是对于如何改变现状的污染现状,却普遍没有头绪。东阳光集团来头不小,对于宜都市的整体经济贡献巨大,而治理的难度集中在如何平衡GDP和污染的关系上。
东阳光集团是横跨铝业和药业两大板块的行业巨头。其控股的上市公司“东阳光铝(600673·SH)”是目前国内最大的电子光箔、化成箔、亲水箔和φ16以上大电容器的生产企业,而其控股的另一家公司“东阳光药”则是目前世界上生产大环内酯规模最大并通过美国FDA认证的企业;是抗甲流特效药“磷酸奥司他韦”最大的生产基地。
然而,东阳光集团的污染也是众人皆知。据核心知情人对时代周报记者透露,当年“东阳光药”正是由于污染问题而被深圳政府禁止在当地办厂。
近年来,东阳光集团一直致力于推动“东阳光药”上市,但在环保核查时却屡遭波折。2011年2月,环保部就对东阳光药的“环保核查”暂不受理,而在2012年4月17日,环保部更新的上市公司环保核查工作信息显示,东阳光药被要求“补充材料”,IPO进程受阻。
由于污染问题,在2001年,东阳光进入宜都之初,就受到了宜都市民的抵制。但是这种抵触情绪很快在东阳光经济贡献的光环下得到平息。东阳光集团给宜都市带来了近4000个就业岗位,而且每年稳居宜都市企业的纳税第一的位置。
时代周报记者走访发现,东阳光厂区戒备森严,对来访者充满警惕。据周围的居民向记者介绍,由于出现过周边的居民集体到厂区门口讨说法的事件,现在的东阳光厂区进出管理十分严格。
事实上,对于东阳光废气和废水排放,宜都市环保局每年都会进行检查,而检查结果均是达标的。但每年的结果并不能让宜都市的居民们信服,在居民们看来,东阳光是宜都市的纳税大户,宜都市当地的检测机构很难有公信力。
而据核心知情人对时代周报记者透露,东阳光的老总张中能在宜都“能量不小”。据了解,张中能很可能在宜都冒名登记了一个姓名为“曾成功”身份证,根据陆城派出所的人员信息资料显示,张中能的籍贯为浙江省金华市,而曾成功的籍贯则是湖北省宜昌市,两者身份号不同,但是照片却十分相似,出生年月日也相同。而且,曾成功登记的住址为宜都市滨江路38号,也正是东阳光制药有限公司的地址。
“堂堂上市公司的老总,却可以明目张胆拥有两个身份证,可见其能量不一般。”该知情人士对时代周报记者感叹道。
在谋求经济发展的大背景下,GDP数据仍然是宜都这样的中西部城市优先考虑的事情,而这不但造成了污染企业的逐利行为,而且造成了地方政府对企业或多或少的保护行为,这成为治理荆江沿岸污染现状的主要困难。
蔡常德有时会回想起十几年前的时光,“那个时候宜都空气好,水也很清,夏天的时候,很多人在江边游泳,现在却再也看不到了。”站在长江边,老人对记者发出一声叹息。
(应采访者要求,文中部分人名使用化名)


楚源化工冲击百亿 4000人饱受毒气影响

特约记者 刘涛 发自石首
  因持续多年来向长江排放污水,拟上市公司湖北楚源集团行走在舆论的风口浪尖,诟病重重,却少有回应。
4000多名村民居住在楚源集团工厂的周围,长期饱受粉尘、毒气等影响,痛不堪言。村民介绍,近年来,村里的怪病越来越多,每年至少有10人死亡,而这些怪病,并不为楚源集团所关注。
记者走访发现,楚源集团旗下工厂的污水经过管道排向北面的长江中。尽管在楚源工厂排污口下游不远处,建有长江白鳍豚类国家级保护区和国家级麋鹿保护区,但排放的污水仍源源不断。早年有媒体甚至质疑,楚源集团的排污与白鳍豚的灭绝不无关系。
上述这些,在当地村民的眼中已习以为常。当下,年老的村民唯一的梦想是让后代远离楚源的工厂,远离石首。
不过在现在看来,这或许是一个奢望。
要动迁两个村子4000多人,如此浩大的工程,不仅需要多方协力,还需要天文数字的财力支撑,这对于年财政收入约5亿元的石首市来说,即使抉择也苍白无力。
十多年时间,楚源集团从一个小型的化学试剂厂快速扩张为占地1800亩的大型民营高新科技集团,一跃成为全球活性染料提供商,对当地财政收入贡献呈几何式增长。不过,在边污染边治理的理念下,企业获得丰厚利润,但当地村庄频频遭遇环保之痛。
每人每年59元的污染费
3月1日,初春的石首城北经济园区内,通往楚源集团的道路两边,夹竹和香樟树叶全部焦黄,随着北风轻轻晃动,道路一侧楚源集团多座高耸的烟囱不断排出白色烟雾,以至于整个天空灰蒙蒙一片。
时代周报记者了解到,张城垸和孙家拐是受楚源废气和粉尘污染最严重的两个村子,前者位于楚源正南边,后者位于正北。
当天,空气中仍漂浮着淡淡的刺鼻味道,楚源集团所在地—张城垸村民向时代周报记者介绍,因为夜间降雨,味道淡了点,平时味道很浓很“卡”喉咙。
这些村子原本是稻谷和棉花的主产区,而在张城垸的村子里,难得听见鸡鸣和狗吠,几乎所有人家门窗紧闭。在该村三组的道路旁,一位正在漂洗蔬菜的大姐告诉时代周报记者,楚源工厂里的粉尘和毒气很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来了,只能关紧门窗。
这些村民的房屋距离楚源集团华丽工厂近百米,他们仍在自家门口种有菜园,菜园里的白菜等作物显得矮小,叶片焦黄,村民埋怨,因为距离楚源工厂只有一墙之隔,粉尘极易落在叶片上,粉尘落到哪里,哪里就死一大片。村民们只能将自产的蔬菜经过长时间盐水浸泡过后再食用。
按照村民的说法,这里的土壤早就被污染,污染传递到种植的蔬菜里被人食用,一些重金属等在人体内累积,加上空气也被污染了,岂不是慢性自杀?
6年前,湖北媒体就曝出一则数据,《2005年度张城垸工业区污染处理资料汇编》显示,2005年,湖北省农业生态环境保护站曾抽取化工厂周边29个水稻样本检验,其中一个是对照样本。其结果显示:9个样本受重度污染,10个受中度污染,9个受轻度污染;2个样本减产10%,13个样本减产20%-50%,13个样本减产70%-80%。
怪病横生也在近几年集中爆发。此前一位村医介绍,村子里6成以上的居民都不同程度地患有哮喘、支气管炎等呼吸道疾病,且疾病已经开始向年轻人和小孩蔓延。村民解释诱因是长久呼吸太多含有二氧化硫的空气。这也可能是引发一些怪病的初步原因。
但是没有定论,村民说,至今也没有任何组织对其身体进行有组织、系统性的检查。
多年来,因为环保,村民与楚源矛盾频发,且长期对峙。
该村7组一对老夫妇对时代周报记者说,“现在我们这里的人一般不害病,一害就是癌症。”“我们以前到处反映,不过没用,我们不出声了,死了就死了。”他们家18岁的孙子前年罹患白血病,花了130万元治疗最终在去年离世。
2012年7月,楚源集团硫酸车间泄漏,导致该村上百亩棉花被熏死,更影响到江北的新厂地区,村民上访多次,多次协商,才达成一致。
这对年逾七旬的老夫妇家中13亩棉花仅获得1.3万元赔偿。
“反正老百姓遭殃。”两个村子的村民这样评价自身处境。
事实上,村民更多是对生存权、健康权、呼吸权的深深担忧。
家境好一点的人家,早已遗弃村里的房子,搬到外地居住。大多数还在等待,等待政府的搬迁计划,5年内分批搬完。
可是,现在村里平均每年约10人蹊跷得怪病死亡,无疑让他们加剧已有的恐惧。最让这些村民感觉楚源“诚意”的是—每人每年59元的污染费。
目前,污染已不仅限于长江南岸这两个村子,记者调查得知,污染已经波及江北的新厂等广泛范围。
治理之路依然遥远
由张城垸村向北2公里外的长江边,江水积年累月的冲刷和排污污水回流,江岸连续崩岸,成为一个河湾,时代周报记者现场目测,江岸较之去年崩掉超过20米之多,楚源集团主排污管被沙袋叠压着直接伸到江中排放,泛着巨大泡沫。江风凛冽,飘着多条死鱼,气味难闻。
在张城垸村民7组的村民眼里,这不是真相。他们亲眼看到的是深夜,大量暗红色的工业废水直排到长江,气味难闻。一般生面孔看不到真实的排放,因为有人一直受雇看守在这里,不准人接近和拍照。
从20多年起,楚源集团就在临近长江的张城垸村扎根,快速扩张,成为全球数一数二的活性染料提供商,还下辖多家子公司,并一直谋求上市融资。
但鲜有人关注楚源工厂对长江的危害。
楚源集团主导产品是H酸,而H酸在生产过程中产生的高浓度有机废水很难处理。楚源工厂还带来废气、废泥、废渣和铁泥等污染物。
按照相关规则,相关废水应经处置后排放。但实质上并非如此。按照2012年公布在其官网的《环保信息公示》显示,每天仅废水处置量和排放量为8000吨。
每年近300万吨经处置的废水要排到长江中,带来诸多疑问。这么多废水是否会得到自净呢?长江是否能承载这些废水呢?是否真的全部废水都经过处置达标呢?
该村7组一村民告诉时代周报记者,出于成本考虑,楚源一般不会将污水处理完,而是等到夜间直接排放。
众多村民担忧,现在长江自上而下,全部受到污染,尤其是湖北长江江段。
石首市是湖北长江经济带上节点城市之一,当地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上说,要对接长江经济带开放开发,及时调整沿江产业布局,将张城垸现有2.8平方公里工业园区规划扩大到10平方公里。
在今年,政府重点推进楚源集团二甲酚等重点项目建设,将楚源打造成百亿企业。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显示,要“抓好城南、城北污水处理厂治污工艺改造,加强重点污染源的监督检查,鼓励企业发展循环经济,推进节能减排,决不以牺牲环境为代价换得一时的发展”。
看来,本来脆弱的长江水体生态环境已经得到当地政府的重视,但营造大工业,依靠工业经济的大提升引领经济社会大发展,仍是当地发展的主导思路,治理之路依然遥远。
  
三宁化工厂排污与检查组“躲猫”

特约记者 覃硕 刘涛  发自枝江
2月25日,倒春寒突袭江汉平原,气温骤降。
枝江市姚家港,冷雨之中,湖北三宁化工年产20万吨己内酰胺项目的基建工地却热火朝天。工地不远处,三宁化工厂的数个大烟囱向天空喷涌着滚滚废气。
从高处俯看,白色的废气并没有消散,而是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浓雾半球将姚家港村笼罩起来,雾球内能见度不足百米,空气中充满粉尘和刺鼻的味道。
“每年差不多一半的时间都是这样的雾天,”在姚家港生活了大半辈子的村民赵富贵对时代周报记者抱怨道,“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几十年。”
上个世纪70年代,三宁化工厂的前身枝江化肥厂在这里建厂投产,从那时起,肆意排放的工业废气和废水就严重侵蚀着姚家港周边百姓的健康。现在,这个曾经的小化肥厂已经变身为被山西晋煤集团控股的大型化工企业,具有年产200多万吨化学产品和化肥的能力。
然而,令人担忧的是,姚家港的居民所遭受的污染也随着三宁化工规模的扩大而与日俱增。近半个世纪的工业三废排放,使得姚家港成为本地化工企业长期污染的一个样本。
白雾与黑雨
姚家港镇甘霖村位于三宁化工厂的西边,距离主要生产车间不足200米。虽然村庄的名字叫作“甘霖”,但村民们最不希望的事情就是下雨。
“只要一下雨,田里的菜就会受到影响,淋雨的时间长一点,叶子很快就会发黄。”48岁的村民张秀琴指着自己的油菜地对时代周报记者说,在离她的田地不足50米的地方,三宁化工厂一座车间的烟囱正喷出大量的白色废气。
废气中粉尘和有害物质随着雨点落下来,给田地的庄稼和土壤带来了灾难。记者在田间观察时注意到,落在叶子上的雨滴中,充斥着许多黑色的粉尘,而用PH试纸测试,雨水呈明显酸性。
赵富贵的橘园,距离张秀琴的田地只有20米远,园中的柑橘树也受到白雾和黑雨的影响。“很多都结不出果实,结出来的果实也又小又涩。”赵富贵对时代周报记者说。
对于这些庄稼的影响,三宁化工的态度倒是十分坦诚。据时代周报记者了解,只要有村民向三宁投诉,三宁就会在派人到田间检查之后,迅速对村民给予赔偿。
但是比起庄稼的损失,更令人担忧的是充满粉尘和刺鼻气味的浓雾以及黑色的酸雨,正在侵蚀村民们的健康。
近几年来,无论是赵富贵还是张秀琴均出现了头晕、胸闷和咳嗽的症状。去医院检查之后,两人都被告知“肺部有阴影”。“我很怕是癌症,因为村里很多人都得了癌症。”张秀琴对时代周报记者表达着担忧。
这种担忧并非没有道理。近年来,在村民们的医院检查报告中,村民们“肺部有阴影”已经成为普遍存在的现象。而甘霖村癌症病人数量增多更已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实。甘霖村人口不足300人,赵富贵掰着指头算了算,对记者说:“近三年,得癌和因为得癌去世的人有十几个。”
甘霖村的遭遇只是姚家港,乃至枝江市的一个缩影。根据枝江市疾病监测中心的数据显示,枝江市的癌症发病率在宜昌地区居于前列,而姚家港镇又是枝江市范围内癌症发病率最高的地区之一。
“肺部的阴影”也出现在孩子们当中。姚家港小学和幼儿园距离最近的三宁化工的烟囱只有不到500米的距离,直接受到污染的影响。据了解,近年来,在小学生中也出现了肺部有阴影的情况。在舆论压力之下当地政府计划在今年4月份对小学进行搬迁。
污水处理车间像个摆设
经过宜都市顺流而下,长江拐了一个弯,然后在姚家港趋于平缓。这里河汊众多,水源充沛。据镇上的老人回忆,早年的姚家港曾经有良田千亩,盛产水稻和柑橘,而且是远近闻名的渔港。
从上个世纪70年代起,三宁化工厂就开始向长江和姚家港周边的河汊中排放生产污水。“现在根本没有人打鱼了,一到三宁排污的时候,江上就漂浮着成片的鱼的尸体。”一位村民对时代周报记者说。
而更为严重的是,周边的河汊也成为三宁化工的排污沟,这些河汊直接通往长江,而且是沿岸千亩耕地的灌溉水源,长期以来,村民们不得不使用污水灌溉,而这一举动又导致了土壤和地下水的污染。
由于缺乏早期数据,我们已经无法统计有多少污水,但是长期排放造成的后果却触目惊心:姚家港沿岸的农田已经全部被废弃,而靠近内陆的田地每年都因为污水灌溉而减产;姚家港周边村庄的饮水水源也随着污染的加重而几经变更。
根据枝江市水利局提供的资料显示,由于附近长江受到污染,姚家港镇自来水厂在多年以前就通过深井汲取地下水供水,但是近年来,地下水也受到严重污染,现在的姚家港只能通过附近部队的水厂供水。
直到2008年,三宁化工才投入2000余万元,兴建了年处理能力300万立方米的终端污水处理中心,声称可以做到污水零排放。但据记者了解,实际情况却并没有三宁承诺的那么美好。
“污水处理车间更像一个摆设,主要为了应付上面检查,处理一吨污水需要花费近千元费用,企业为了赚钱,往往仍然采用偷排的方式。”一位在三宁化工工作过的知情人对记者介绍说。
“隐蔽排放”的苦心
三宁化工厂的厂区距离长江只有一街之隔,不同类型的生产车间带顺江延伸。记者沿着江岸走访发现,近一公里的生产车间带上分布着多组采取高低排列的排污管道,用来向长江排放污水。
据知情的三宁化工工作人员对时代周报介绍,同一组排污口之所以高低排列,其中也包含着三宁化工“隐蔽排放”的苦心。“如果长江水位升高,那么下层的排污口就会被淹没,这时候就会被使用来进行排污,而上层的管道则可以造成没有排污的假象。”该知情人士对记者说。
而据记者了解,通过这些管道向长江排污只是三宁排污方式的一种而已,姚家港周边众多的小河也成为三宁的主要排放地。在当地村民的指引下,记者在三宁化工厂区的东面看到一条颜色发黑、臭气扑鼻的小河流。
据村民们介绍,这些小河流原本是附近村庄的灌溉水源,但是现在却变成了三宁的排污沟。“每天不但有暗埋的管道进行排放,而且到晚上12点,有时会有拉着污水的卡车在岸边排污。”一位居住在河流附近的村民对记者透露,“这些车辆都经过改装,外面用篷布遮盖,里面是罐。”
由于生产的化工产品种类很多,所以三宁化工各个厂区排放的污水成分各不相同,但是这些污水混合在一起,则很容易产生化学反应,2010年10月就发生了含有硫酸的污水与含有氯化物的污水在排放时混合,反应产生有剧毒的氯气,造成20多人中毒的事件。
三宁化工周边的村民曾多次向当地政府反映“三宁污染”的问题,一些村民还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与当地环保执法部门产生过冲突,但是情况却并没有得到改善。
早在2月中旬,记者就通过三宁内部工作人员获悉,2月23日、24日,湖北省市联合环境检查组将进入三宁化工厂进行环境测评。“所以23日和24日,三宁的很多废水废气都会被积攒起来,应付检查。”该知情人对记者分析道。
2月25日,时代周报记者穿过浓雾进入姚家港三宁化工厂区,烟囱喷涌的大团废气和长江边的管道持续不停排放的污水告诉记者:环境检查组已经离开。
(应采访者要求,文中部分人名使用化名)

来源:时代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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