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胸脯痰诞
曹颖甫医案:沈家湾陈姓孩,年十四,独生子也。其母爱逾掌珠。—日忽得病,邀众出诊。脉洪大.大热,口干,
自汗,右足不利伸屈,病属阳明。然口虽渴.终日不欲饮水,胸部如塞,按之似痛,不胀不硬,又类
悬饮内痛。大便于工作五日末通,上湿下燥,于此可见。且太阳之湿内入胸膈,与阳明内热同病,不攻其湿痰,燥热焉除?于是,遂书
大陷胸汤与之。
制
甘遂4.5克。
大黄9克.
芒硝6克。
服后,大便畅通,燥屎与痰涎先后俱下其它诸症,均各霍然。
按语:上有痰饮内停,下有燥屎结聚,外有太阳之湿,内有阳明之热,相互结聚于胸膈脘腹,而见上证。当与大陷胸汤攻其湿痰,下其燥热,待邪从前后分下,则体腔坦荡,诸症自消。
二、春温险证(
脑膜炎)
张挚甫医案:何某,男,3岁,于1938年诊于重庆。病
发热气急,
呕吐颇频,迷睡昏沉,咬牙面青,角弓反张,手足
抽搐,胃脘坚硬如石,病情险恶。其父母惊慌万状,手足无措,曾抱孩至医院请求急诊。经化验检查:诊断为脑膜炎,必须住院医治。因所需费用太巨.一时无法筹措,故服中药。乃书一大陷胸汤:
制甘遂0.9克,大黄4、5克,芒硝4.5克(冲)。
前后连进3剂(制甘遂加至1.5克,大黄、芒硝各加至6克),服后下粪水及痰涎其多,抽搐止,呼吸平,病有转机。续与甘寒生津之剂而告愈。(哈尔滨中医1960;(11);56)
按语:《素问·至真要大论》云:“诸热X瘛,皆属于火。”然本案除有火邪上攻外,亦有痰涎内停,痰涎内阻于胸脯,则胃院坚硬如石,呕吐频频。当用攻逐泻下之法,持有形之邪尽去.则无形邪热无所依附,其症自除。鉴于邪结部位在于胸脯,故用大陷胸汤治疗。固本方药力峻猛,故中病即止,改用计寒滋润之品调理善后。
三、
结胸证
刘渡舟医案:天津罗某某,素有茶癖,每日把壶长饮,习以为常。身体硕胖,面目光亮,每以身健而自豪。冬季感受风寒历,自服青宁丸与救苦丹,病不效而胸中硬疼,呼吸不利,项背拘急,俯仰为难。经人介绍,乃请余诊。其脉弦而有力,舌苔白厚而腻。辨为伏饮踞于胸肠,而风寒之邪又比热入里,热与水结于上,乃大陷胸丸证。为疏:
大黄6克,芒硝6克,停苈子,
杏仁各9克,水二碗、蜜半碗、煎成多半碗,后下甘遂末1克。
服1剂,大便泻下两次,而胸中顿突爽。又服1剂,泻下4次此病告愈,而饮茶之嗜亦淡。(《新编
伤寒论类方pl 984:81)
按语:本案结胸证已具,非峻药不能攻逐于下。惟部位偏高,宜峻药缓攻,故用大陷胸丸药并重用
白蜜半碗,取其甘缓之性,使药力留恋于上焦,不致有下之过急而伤正留邪之弊。
四、咳喘(喘息型支气管炎)
林文谋医案:林某某点,2个月,1985年7月27日入院。患儿
咳嗽6天.气急3天,伴发热、烦躁不安、厌食。当地医疗站治疗无效后转入我院。查:体温38℃,气急,烦躁不安,鼻冀煽动,口唇红,咽部轻度充血。双肺弥漫性痰呜、湿呼及喘鸣音;心音强,140次/分。胸透;双肺纹理增粗模糊。西医诊断:喘息型支气管炎。经抗菌素、激素、补液等处理3天乏效,病情转危,邀余会诊。诊见:神志欠清,脸色苍白,胸满腹胀如球,脐外突约1.5厘米,呈透明状。咳嗽,气急而喘,鼻翼煽动,大便3天未通,舌质红,苔薄腻,指纹紫红在风关。证系痰热内童。治宜清上泻下。
用大黄(后入)、杏仁、桑
白皮、停苈子(布包)各3克煎服。
2剂后,便泻3次,神志转清,喘息干,腹胀消;再服2剂,体温下降,咳嗽止,能吸乳,肺部痰呜、湿哗音消失,住院9天出院,至今未再复发。(四川中医19885<6>:21)
按语:本案咳喘为
痰热壅肺。肺与大肠相表里,痰热壅肺,肺失宣降,肠腑不通,浊气上攻,咳喘更甚。治宜大陷脑丸清上泻下,使太阴肺热随阳明胃肠邪热下行而去,以复肺主肃降之权,达到平喘目的。又虑小儿形气未充,肺娇胃弱,故去芒硝与甘遂,代之于
桑白皮清泄肺热,协同停苈子发挥效用。
补述:尤在径:“按大陷胸与大承气,其用有心下与胃中之分。以愚观之,仲景所云心下者,正胃之谓;所云胃中者,正大小肠之谓也。胃为都会,水谷并居,清浊未分,邪气入之,夹痰杂食,相结不解,则成结胸。大小肠者,精华已去,糟粕独居,邪气入之,但与秽物结成燥粪而已。大承气专主肠中操粪,大陷胸并主心下水食。燥粪在肠,必借推逐之力,故须积朴;水食在胃,必兼破饮之长,故用甘遂。且
大承气先煮枳朴,而后内大黄;大陷胸先煮大黄,而后内诸药。夫治上者制宜缓,治下者制宜急,而大黄生则行速,熟则行迟,盖即一物,而其用又有不同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