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方方药:薯蓣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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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金匮要略*虚劳》　　虚劳诸不足，风气百疾，薯蓣丸主之。　　薯蓣丸方：　　薯蓣三十分　　当归桂枝曲干地黄豆黄卷各十分　　甘草二十八分　　人参七分　　川芎　芍药　白术　麦门冬杏仁各六分　　柴胡桔梗茯苓各五分　　阿胶七分　　干姜三分　　白蔹二分　　防风六分　　大枣百枚为膏　　上二十一味，末之，炼蜜和丸，如弹子大，空腹酒服一丸，一百丸为剂。
－－－－－－－－－－－李西园医案：唐氏女，16岁。于辛酉冬12月，赴邻村饮筵，由于饮食失节，归途复感受风寒，遂发生身疼咳嗽疾，复兼发热下痢。初未加注意，延至次年壬戌春2月，病势增剧。咳嗽喘息，形销骨立，少食而复腹痛下利，午后潮热，面色苍白，行动需人扶持，否则便要倾跌，已造极中之候。某医认为虚劳弱症，应当大补，投以人参、洋参、黄芪、云苓、当归等大补气血药物，数剂服后，病势益剧，转为食少，不眠，咳喘弥甚。该父无计，到寓求治于予师。师与予参考商讨治法，予主张金匮薯蓣丸法，变丸为汤，服毕4剂，诸证皆效，后又4剂继续与服，病愈大半。又与薯蓣丸100粒，每日早晚各服1粒，为期2月余，康壮如初，感激万分，念予不忘。(哈尔滨中医1965；(2)：52)按语：饮食失节，损伤脾胃，复感风寒，外内皆伤，治当扶正而祛邪，徒用补药，则邪恋不去，故其病益剧。患者见形瘦食少，腹痛下利，脾胃虚象，已露端倪，正合仲景薯蓣丸法，投之果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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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初学中医时，老师为老家的一位名医，老先生终身致力于伤寒，可谓经方派。用药基本为经方。
老先生曾经有一得意病例，常常提起，此乃金匮中不常用的方剂，名曰“薯蓣丸”。老先生对薯蓣丸的运用经验可谓独特。对农村妇女的关节炎，证属虚实夹杂，百药不效者，用薯蓣丸缓图，往往有不可思议的良效。

今天说的病例，也用到的薯蓣丸，但却是个危重病例。

那是一九八几年的夏天，有一女性工人，先是感冒，病愈大半，洗冷水澡，复发热，不汗出。迭经当地名医治疗会诊，有温阳发表者，有辛凉透表者，更有活血化瘀等等奇方怪剂，了无寸效，病人每况愈下，竟至奄奄一息。

老先生到那里会诊的时候，病人气息微弱，脉象沉弱，低热不退，自己无法转身，需要别人护理，仅能靠别人喂少量稀粥汤维持生命。

老先生看了之前的方剂，也很踌躇，拟了几个方剂，皆不惬意。突然金匮中的字句跳入脑海“虚劳诸不足，风气百疾，薯蓣丸主之”。，觉得病人现在的情况很符合，病得之于风气，目前是一派虚劳不足之象，遂启用薯蓣丸，变丸为汤。
薯蓣45克当归桂枝神曲生地大豆黄卷各15克甘草9克人参9克芎藭芍药白术麦门冬杏仁各9克柴胡桔梗茯苓各6克阿胶9克干姜3克白蔹3克防风9克大枣50枚

病人服下，竟然立见转机，热退脉起，调理一月痊愈上班，一时轰动小城，传为奇谈。诸名医亦觉难以理解。

本人一直记得此病例，但心中仍然不解，总觉难以解释此中病机，有牵强之嫌，为或然而非一般。

终于一天，读到温病方面的书，才豁然开朗，此病其实就是“冰伏”！当用温开，而薯蓣丸中药物确实具有这种功效，且病人病深日久，也具有虚劳的表现，此并非薯蓣丸的证。但从此，我也知道，薯蓣丸也是治疗冰伏，虚弱的一剂良药，效果或许并不比温病中的相关方剂差。

在这个病例上，冰伏的解释比“虚劳诸不足，风气百疾”的条文更有一般性和可操作性。

这个病例令我相信，方证相对而不问病机，将会错过对事物更高层次的一般性规律的认识，经验是重要的，经验背后的更一般的规律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