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一直以“简、便、验、廉”面目示于人的中药材,近期以来涨势汹汹,被网民惊呼“药你命”,坊间甚至流传,有药厂为了降低原料成本,不惜以次充好、以假乱真,更是引起市场焦虑。
此轮涨价到底因何而起?原因众说纷纭:自然灾害、供需失衡、中间流通环节过多、游资炒作……记者深入多地采访发现,多重原因共同助推中药材“涨”声一片,而深层次原因则是我国中药材行业发展长期以来存在信息不对称、缺乏国家指导价格、流通渠道混乱等。而这次药价上涨,似乎是一个“没有赢家”的迷局。
老百姓:看得起病,可药贵得“要命”
“就一个月工夫,怎么贵了这么多?”杭州市民张女士到药店买川贝,打算用来炖梨治疗
咳嗽,却发现1克川贝已经涨到了5元多,一般炖梨需要5克川贝,炖一次光川贝就得花上近30元。
“药不像水果,贵了可以不吃,这些中药是不得不买的。现在一个疗程的中药涨价在10多元到20多元,翻了一番。” 杭州百年老号方回春堂馆长汪立流对近期中药材涨价感到担忧。“拿川贝来说,一个月就涨了500元/公斤,这是很罕见的”。
中药每一张处方往往含有十多种药,每种药的用量虽然不多,但是老百姓也能感知。以川贝为例,汪立流给记者算了一笔账:一般一剂药里川贝用量是3到5克,每克川贝涨了0.5元多,一剂药方光川贝就得涨2元多,一般7剂药一个疗程,仅这
一味药就涨了10多元。
而实际上,除了川贝每公斤价格一个月飙升500元外,其他常用中药材也是“涨”声一片。记者从方回春堂了解到,去年3月份
黄芪进货价格为每公斤30元,今年上涨到88元;
太子参进价从每公斤70元涨到700元,一年翻了10倍;
三七进价从每公斤70元上涨到300元。
据中国中药协会采自全国300多个站点的数据显示,今年5月与去年同期相比,所监测的537种中药材中,有371个品种价格上涨,占总量约69%。其中涨幅超过100%的品种占总涨价品种的12%。
“中药本来比西药划算,我们也吃得起”,张女士家里还有老人,一直也靠中药调理,她很担心中药再涨下去,家里就“看得起病,吃不起药”了。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原料药材涨了,伤害还不仅仅是消费者,一些经销商和药厂也开始盘算以次充好甚至制假售假。
杭州胡庆余堂药业有限公司副主任中药师王森泉告诉记者,添加原料已经开始在源头上成为中药材市场“潜规则”。“我们原来加工一斤
人参需要5斤鲜人参,现在只要2.5斤。因为在人参产地,原来是蒸人参,现在是用糖水煮人参,让人参吃重,分量一下子上去了。”他说。
不但是名贵中药,就算是价格低廉的
枳壳,也有人打起了造假的主意。过去8元每公斤的枳壳,原产地在湖南沅江一带,目前涨到了18元。记者在盛产胡
柚的浙江衢州了解到,因枳壳外形与僵死的小胡柚相似,已有不少采购商到浙江衢州收购小胡柚,混杂在枳壳中出卖。
“无论是
苹果皮冒充
板蓝根,还是胡柚冒充枳壳,只要吃不死人就混点儿卖呗”,一位知情人士说,中成药售价必须遵循国家指导价格,可原料价格一直涨,零售价格又上不去,一些企业怕亏本,就打起了替换原料的主意。“这也说明中药材涨价涨得太厉害了,否则造假连路费都赚不回来。”
药农、中间商:不知谁在炒,亏了硬抗着
49岁的陈友德坐在田头,望着脚下一大片浙
贝母种植地,深深叹了口气。他所在的浙江省磐安县新渥镇是
浙贝母的主产地,陈友德就在这片土地上种了大半辈子中药。
“现在每公斤贝母是比年初贵了30多元,也才不过90元左右,早几年还涨到过300多元呢”,陈友德说,这些年西药涨了多少?中药却一直是“地板价”。可这些年不但化肥农药涨价,连临时雇工工资也从每天50块涨到了100块,如果药价再不涨,农民就是越种越亏了,而今年就算涨了点,也还不够以前亏的。
接受记者采访的多位专家分析说,此轮中药材涨价的主要原因有三:一是供需失衡:随着近年来社会对中医药的重视程度提高,导致中药材的需求量上升,而近年来自然灾害增加,洪涝、地震、干旱等都造成中药材减产。二是因为中药材储存时间长,也存在部分药农和中间商人为囤积。三是缺乏完善的药材储备,市场调控难度大。
杭州胡庆余堂、方回春堂等中药名店认为,由于单个品种中药产量少,如果有游资要控盘价格,需要的资金最多三、五亿元。但磐安县九和堂参茸药材有限公司总经理杨定升等多位产地采购商指出,现在价格透明,中间商利润有限,涨价主要原因是药农在囤积。
磐安县工商局市场规范管理科副科长陈钢称,对当地中药材市场的监控显示,近期没有大宗中药材的异常交易,也没有大量囤积现象。“根本原因是供需矛盾,游资大举介入操纵药材价格的可能性不大,但所有中间商预期都看涨,各自多囤一点,总量还是很可观。”
安徽亳州中药材采购商刘友福则告诉记者:“油费、人工费什么都涨,今年是生意最难做的一年,但为了维持客户亏本也得做”。
刘友福介绍说,川贝现在拿货价一般为每公斤3700元到3800元,出售价格大约为4100元到4200元。他说:“一公斤川贝运输费大约为5毛,税费要200多元,还有人工费和损耗,每公斤川贝我们也就赚个70元到80元。”
磐安县大晟贸易有限公司董事长施深海也表示,经销商与药厂往往先签订供货合同,再组织货源,在价格先期锁定的情况下,采购价越涨,经销商越亏,但为了维护信誉,明知亏本也得做。
记者了解到,在中药材销售环节中,零售环节加价最大,毛利率在40%左右。汪立流说,对于中药材零售商来说,40%的利润是属于正常范围,现在的中药材涨价已经让他们倍感压力。“现在做的就是亏本买卖。卖出一公斤黄芪我们只能赚4元,这里面还有损耗、处方费用和人工费用。”他说。
王森泉坦言,面对此番中药材价格飙升,即使像胡庆余堂这样药品年盈利达3亿元的大企业也“吃不消”。他透露,红参小抄是胡庆余堂当家品牌胃复春的主要成分,其价格上涨直接导致了今年胡庆余堂亏损将在一千万元左右。
药价“过山车”行情五年一轮回
“中药材价格一般5年就有一个行情”,在采访中,不少药农和经销商说,在他们看来,药价坐上“过山车”是常情。
一些基层干部和专家指出,药价“过山车”的深层次的原因,其实是我国中药材行业发展长期以来存在信息不对称,流通渠道混乱、层层加价,缺乏国家指导价格等问题。
多年来,由于中药材流通信息服务不完善,农民分散生产存在一定
盲目性,同时,中间环节价高时药农手中无货,价低时药贱伤农,产区和消费之间的对接存在极大信息障碍。
王森泉分析说,此轮涨价直接促使了不少药农大范围种植中草药,这可能会造成下一轮药价大跌。他预计,黄芪价格很可能在今年年底就会回落。
但在磐安,记者随机在田头采访的不少药农认为,下半年甚至明年,药价还要涨。新渥镇祠下村药农杜贤德说,自己今年收了3000多斤贝母,过去是留30%做种子,今年准备留一半以上。“明年多种点,药价肯定还得涨呀。”他自信地说。
此外,中药材流通中间环节过多,损害供需双方利益。如胡庆余堂直接向产地采购黄芪、川贝、太子参价格分别大约为每公斤35元、3000元、240元,而记者在零售商方回春堂的进货单上看到,这三种药材每公斤进价分别为88元、4300元、700元。仅在这3中药材中,价格相差最大的接近3倍。
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药用植物研究所名誉所长肖培根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中药材价格的难题就在于指导价如何定下来。因为定价标准就需要有质量标准,但是中药目前就缺这个,这也是一直困扰中药材发展的命门所在。”
业内人士认为,政府应致力于建设高效灵敏的中药材产销信息搜集和发布体系,及时反映产地、销地的交易价格信息,强化对生产、市场和价格走势的分析预警,压缩游资炒作空间,解决药农获取信息难和中药材销售难等问题。
“老百姓的一些错误消费观念也助长某些中药材价格,使用中药并不是药物越多越好或者越贵越好,中药就是应该‘简、便、验、廉’。”浙江省中医药管理局局长徐伟伟说,一方面要完善产销对接,优化物流配送,减少流通环节,降低流通费用;另一方面监管部门要加大打击力度,避免以次充好、制假售假、
硫黄熏蒸等非法行为,保证中药疗效和群众用药安全。
记者:商意盈 黄深钢
来源:新华网
-----------草药“疯狂”
本报记者 吴晓蕾 发自北京
“太疯狂啰!太疯狂啰!”尽管杨天(化名)已经在买卖中药材的江湖中闯荡了十几年,但谈起江湖最近的情况,他还是忍不住这样连续喊了两嗓子。
杨天不是那种没有见过大风浪的人。这位安徽人高中毕业后就只身南下广州,倒卖过服装和电器,后来又做起了批发中草药的生意,是最早进驻广州清平药材市场的人之一。
然而,最近这段时间,中药材几乎一天一个价的形势让杨天也有些吃不消。“你能想象以前几十块钱一根的虫草现在随便都要成百上千吗?而且这个价格还在不断走高,甚至上午和下午的价格都不一样。这还让我怎么做生意?是卖?还是不卖?”杨天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脑袋,感叹这世界实在是变得太快。
杨天并不是唯一为此感到苦恼的人。
据中国中药协会中药材信息中心近期发布的监测数据显示,在全国537个药材品种中,超过八成药材价格都有上涨,平均涨幅为109%,涨幅超过100%的品种多达96个。而野生中药材的涨势则更为凶猛,几乎拉出了一段笔直的指数走势线。
中药材价格的普涨,不仅让杨天遇到了生意瓶颈,也让老中医们犯了难—据各地媒体报道,在中医院目前的处方中,20元以下的处方几近绝迹。原本“简、便、验、廉”的中医药似乎已搭上一路疯狂的快车,目的地是“药你命”。
从“一把草”到“贵族药”
6月20日的山东平邑,天气有点阴,但卜凡浩的心情却一点也没受影响,忙着接听响个不停的座机电话和手机。
平邑县是由农业部命名的“中国
金银花之乡”。由于这里出产的金银花产量占全国总产量的一半以上,年交易额达4亿元以上,居全国之首,平邑成为了中国最大的金银花集散地。
一个月以前,首届中国金银花节暨金银花高峰论坛还曾在这里成功举办。当时,出席论坛的不仅包括来自国家林业系统和卫生系统的高官,还有近百家中医药企业的代表和无数客商。
“虽然我们公司今年还没定价,但就目前流峪镇和郑城镇的两个主要的金银花市场的反应来看,市场需求非常火爆。”卜凡浩对时代周报记者说。
卜凡浩是山东九间棚农业科技有限公司的销售部副经理。作为当地最大的金银花种植基地之一,九间棚地区的金银花在市场上赫赫有名。而九间棚公司董事长刘嘉坤还因成功培育出高产高质的“九丰一号”金银花被誉为“金银花产业的袁隆平”。
每年的这个时候,金银花干花的价格都还处于相对低谷的时期,但卜凡浩也承认,尽管如此,今年平邑市场上每斤金银花干花的销购价格还是比去年同期高出了10-20元。这就意味着,金银花在市面上的身价已近百元一斤。
然而,就在2003年以前,金银花的价格不过每斤二三十元。在今天看来,这一价格真是“便宜得吓人”。
“实际上,金银花的身价飞涨已经过了最夸张的时期。”卜凡浩对时代周报记者说,在2003年SARS时期,金银花的批发价曾涨至每斤200-250元,而在后来的H1N1期间,还曾创下每斤250-260元的“新高”。
据《本草纲目》记载,金银花甘寒清热而不伤胃,芳香透达又可祛邪,具有清热解毒、通经活络、广谱抗菌及抗病毒、抗肿瘤等功效,因此,金银花是最常见的中药材之一,70%以上的
感冒、消炎中成药中含有金银花的成分。
2008年,王老吉曾以每年35-40元的价格在平邑吃下了约4000吨,其中有1000吨就是九间棚公司供应的。除了王老吉之外,九间棚的供应对象还包括哈药六厂、河北神威药业[13.98 1.90%]和鲁南制药等知名药企。
据卜凡浩介绍,目前金银花的价格已基本稳定在每斤100元左右。但与金银花相比,同样在中医处方中扮演重要角色的其他中药材并没有稳定的趋势。
就拿
柴胡、
茯苓、fo手和
党参这四味比较普通的中草药为例,根据中药材天地网的资料显示,与去年同期相比,柴胡的采购价上涨了30%、茯苓的价格上涨了约1.5倍、fo手的产地价从每斤18元涨到了85元,而党参的价格则上涨了近3倍……此外,具有补气益血、生津、补脾胃等功效的太子参的价格从每斤50元一路疯涨到现在300元左右,涨幅之大令人咋舌。
因此,在消费者一片苦中作乐般的“现在太子参也只有太子才能用得起了”的抱怨中,《人民日报》发表文章,称中药材涨价已进入第四轮高峰,处于十年来最快的涨价时期。
涨价的幕后推手
那么,这一轮中药材涨价的背后原因究竟为何呢?
6月15日,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台港澳交流合作中心主任王承德在厦门出席第三届海峡论坛时说,中药涨价说明全民认可度的提升。由于政府将中药饮片纳入医保报销范围,中药应用也从医疗扩大到养生等领域,公众使用量大为增加,供求矛盾突出,导致价格上涨。
王承德的解释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事实上,随着社会经济发展和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近年来,“中医热”已成为社会上的一股浪潮。
由于中医理论讲究“治于未病”、“防患于未然”,这一理念受到了讲求养生保健的现代人的热捧,许多医院甚至还开设了“治未病中心”。同时,中医“循序渐进”、“标本兼治”的治疗方法,更是弥补了西医在治愈某些病症上的不足,因此,对于不少罹患重症的病人来说,同时接受中西医药治疗的情况并不鲜见,市面上针对这种需求而出现的中成药品种也越来越多。
“以金银花为例,根据往年统计的数据显示,全国的需求量都在10万吨以上。而今年的需求量,保守估计也至少比去年要提高20%以上。”卜凡浩对时代周报记者说。
然而,就在公众对中药材需求量不断增加的同时,中药材的产量却并没有成正比地提高,甚至,还越来越少。据了解,自2000年起,我国中药材种植面积就以每年20%的速度递减。
“当农民发现种植中草药的经济效益还比不上进城打工,谁还会去种这些中草药呢?”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首席研究员、博士生导师蒋高明教授是九间棚公司的高级顾问。他向时代周报记者算了一笔经济账:种植一般品种的金银花,亩产产量在100公斤左右。即便按照现在平均80元一斤的收购价来算,每亩产值就是16000元左右。但是,种植金银花还需要除虫、采摘、烘干等成本,再加上买种苗、化肥、农药和田间管理一系列成本,就要刨去6000-7000元。这样算下来,一亩地的纯利润也就在差不多一万元左右。
“可是,现在进城打工的劳动力年收入也能拿到一万多,甚至两万多。和进城打工相比,种地太没有吸引力了。所以现在金银花每斤百元左右的价格应该说是一个比较合理的价格,再低就没有人种了。”蒋高明告诉时代周报记者,目前在平邑种植金银花的地区中,大多都是留守的妇女和年长的老人。出于相同的原因,在我国金银花的另一重要产区—河南,已有不少药农放弃种植,宁肯抛荒。
事实上,金银花的情况并非个案。河北安国市本草药材行总经理宁月刚就对记者介绍过中药材种植大省甘肃的例子:“甘肃的药材种植面积保持在140万-150万亩之间,而在如此好的药材行情下,种植规模还是下降了70%,原因是中药材价格未达到人们的预期,大批青壮年外出务工,当地政府推广土豆生产,给秧苗,给补贴,每亩收益可达5000元,省工省力,收益甚至高于中药材。”
除了人力、物价等成本不断上升和药贱伤农的因素之外,变化莫测的天气更让药农感到雪上加霜。据媒体报道,2010年的西南大旱导致三七、
半夏等药材的收成减少七成以上,而山东临沂、潍坊等地也因反常的气候导致槐米几近绝收。海南则因暴雨导致白
豆蔻、
砂仁、
槟榔等药材减产。
“因为山东大旱,估计今年山东的金银花要减产一半。山东是金银花的主产区,减产将导致供求关系的进一步不平衡,价格必定会受到影响。”卜凡浩也对时代周报记者表达了自己的忧虑。
难以承受的炒作之痛
和卜凡浩相比,蒋高明更加担心“热钱流入中药材市场”的情况是否属实。
近日,有媒体引述祁州药业商会会长刘向明的话称,目前中药材价格猛涨很大程度上来自行业外资金的介入,其中85%的药材价格都是炒作起来的,“现在‘炒中药材’成了普遍现象。”
“虽然就我看来,目前应该不存在炒金银花的情况,但是万一真的有游资像前段时间炒
大蒜、炒
绿豆一样地炒中药材,那就麻烦了。”蒋高明对时代周报记者说,在中药材市场中,尽管掺假造假的现象已经减少,但仍然存在。即使是对于金银花这一类价格相对已趋于稳定的药材,仍然有人掺入藤蔓或其他杂质以增加重量,甚至还曾有人用南方的一种叫“山银花”的植物冒充金银花。
那么,炒药材的现象是否确实存在呢?
6月21日,时代周报记者致电身处河北安国的刘向明,希望得知更多详情。但刘向明以工作繁忙为由,婉拒了记者的采访。
“其实,对于那些来购买药材的人,你根本很难分得清楚谁是普通买手、谁是专业炒手,所以也说不清楚卖出去的货是不是被游资拿去炒作了。”杨天对时代周报记者说,要想杜绝市场中这种“疯狂”的现象,国家是时候“该做些什么了”。
实际上,卜凡浩也认为,从整体上看,药材市场已比过去规范得多。例如在最近国家整治食品安全的行动中,对中药材规定了对于硫磺熏过的药材不得进入市场销售,但在此之前,中药材要
脱水处理,按照传统加工习惯都是用硫磺熏的。“由于硫磺熏后的药材含硫量太大,现在制药企业都不用了,这样从需求源控制了一下,商贩就不收用硫磺熏的药材,药农自然也就不用硫磺熏了。”卜凡浩说,“但显然,仅仅如此还是不够。目前,我国还没有对中药的价格给出一个比较合理的区域。”
中药材价格普涨,使中成药也受到了波及。不少中成药被迫涨价,甚至还有生产
板蓝根颗粒的企业宣布停产。
然而,在这个过程中,最大的受害者却是患者。尤其对那些需要长期饮服中药调理身体的慢性病患者和对一些对抗生素恐惧、已经习惯于喝中药治病的人而言,即使中药的价格再高,他们也只能去默默接受与承担这一种吸血式的盘剥。
“虽然药品是特殊的商品,虽然国家对于食品药品的监管已经比对其他商品的监管严格得多,但是归根结底,制药企业始终还是要赚钱、要发展的。”中国医药[24.34 0.21% 股吧]生物技术协会副秘书长吴朝晖在接受时代周报记者采访时说,尽管目前许多生产企业和行业协会都在呼吁国家制定合理的药品定价机制,而国家有关部门也确实在想办法,但药品的成本并不是一个固定的数值,因此这种机制的制定绝非易事。
“药品的价格受到各种成本变动的影响,如水电、人工、油费等等,因此药价一定会有所波动。但假如定价机制管得太死,表面上看好像是把药价管住了,但可能许多企业就不去生产这种药了,因为在原料涨价、成本上升的情况下,如果没有利润,企业只能选择停产,这样一来,这种药就可能从市面上消失,老百姓只能买更贵的药。所以,要让药企得到合理的利润至关重要。”吴朝晖说。
此外,中药市场还面临着另一重尴尬:在国际市场中,我国中药出口呈现“一增一降”的态势,即提取物的比例连年增长、中成药份额却在逐年缩小—由于欧盟颁布的《传统植物药注册程序指令》自今年5月1日起正式生效,根据该指令规定,传统草药要获得在欧盟市场销售的许可,必须进行注册。但截至目前,没有一例中药通过注册。这无疑让中药材在欧盟市场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寒流”;而关于提取物出口,坊间最常被提到的一个例子是:近年来,日本大量从我国以低价收购银
杏叶后,提取精华做成制剂再高价返销回中国。
实际上,在中药市场中,类似的例子比比皆是,“中国原产,韩国开花,日本结果,欧美收获”已成为业内人士自嘲的玩笑。因此,在蒋高明的眼中,和游资炒药材相比,中药被外资控制的危害性要大得多,必须要对这种现象提高警惕。
“药贱伤农和菜贱伤农的后果是一样的。所以,一方面,国内的药企应该努力创新,掌握核心技术,和外国药企进行竞争;另一方面,国家也应该适当地保护一下本土的药材和药企,比如鼓励老百姓扩
大药材的种植面积,适当地对药农和药企给予补贴等等。”蒋高明说。
来源:时代周报
-----------最重要的是要保证中药材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