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汉方世界--体质方证 ? ?
有一次，他给我讲解日本汉方对体质的研究，当我听到“肌肉质、筋骨质、腺病质、营养质”等从未听过的新鲜名词时，就情不自禁地尖叫起来，它们是日本体质论中的普通概念，这些名称是属于人类气质学、生理体质学的领域，和
伤寒论中的“喘家”、“淋家”、“饮家”、“汗家”、“亡血家”、“风家”、“冒家”、“虚弱家”等病理体质学名称有差异。它们和日本矢数格著的《汉方一贯堂医学》中提出的“防风通圣散证”、“柴胡
清肝汤证”、“通导散证”等治疗体质学名称亦不属于同一范畴。诸如此类的体质学和方证学名词在他的口中漫不经心似的娓娓道来，虽然使我应接不暇，但是让我初步认识到辨体质和辨疾病用方的关联性。我进一步询问他有关“腺病质”“筋骨质”的人的心理、气质、生理特征，临床上和“方证”的内在联系等问题，他多一一作了回答。记得他说：腺病质的小儿比较多见的有“小柴胡汤证”、“
柴胡桂枝汤证”、“小建中汤证”三种。他可能担心我不理解，转身走到书架上，戴上眼镜，熟练地抽出一本《东洋医学》杂志，翻到一篇论文，指了指一段话说：“你自己看看”。我拿来一看，看到杂志上两段用
铅笔划了线的日文，反复看了几次，似懂非懂。他知道我不很理解，就指着这段划了线的日文，用日语慢慢地读了几次，然后用一口略带山东口音的普通话，亲切爽朗地解释着：鲇川静认为：“腺病质”的小孩，一望就知道是桂枝汤证 。胸胁苦满的轻症，都见于腺病质的病人，可以用小柴胡汤来改善体质”。他似乎猜透我心中的刚刚产生的疑团，不等我发问就接着说：“日本汉方家笔下的“方证”，有广义和狭义之分，以桂枝汤证为例，狭义的就是桂枝汤证，广义的就是桂枝汤类方证，就包括桂枝汤证、小建中汤证、温经汤证、炙甘草汤证等等，它们几乎都出现在腺病质体质的人的身上。他们都比较瘦弱，抵抗力差。桂枝汤类方就是以改变腺病质体质为主并治疗有关疾病的方剂。”说这一段话时，他食指头有力地点数着前方，语气肯定，一脸自信。“老张，腺病质体质有没有胖的人？”当我情不自禁地提出这个逆向的问题时， 张丰先生没有马上答话，大概在考虑如何措辞。一会儿，他慢慢地说：“胖的也有，一般是痴呆的小孩，他们虽然脂肪发育比较良好，但面部缺乏血色，治疗预后较差，大冢敬节研究过这个问题。”我们师生一问一答，不知夜幕降临。 ? ?
二、汉方世界--体质.方证.（炙甘草汤证和柴胡加龙牡汤证) ? ?
?炙甘草汤一般适用于消瘦虚弱的腺病质体质(脉虚数，形体赢瘦如柴，腹内虚软如贴)的人，这个人具有虑筋骨质体质(身材高瘦，素来身体壮实)特征，应当是大柴胡汤、柴胡加龙牡汤为好”。他好像没事一样，扶着我的肩膀，边走边谈，慢慢地向着他的乡间农舍走去。在他的书房，他搬出了好多汉方医学书籍和杂志，一一给我讲解，我听到、看到了日本汉方医学家对使用炙甘草汤时的精辟论叙。如荒木性次的《古方药囊》：“脉结代，心动悸----素体衰弱-----故本方治虚人劳伤诸疾者为宜。”；浅田宗伯翁的《橘窗书影》中一则病例：“四十岁妇女。伤寒后，心中动悸甚；咽喉时迫急而少气-----脉虚数，形体赢瘦如柴，腹内虚软如贴；饮食不进。余曰：‘舍炙甘草汤加
桔梗,余无适方也’。连服其方，数旬动悸渐安，肌肉大生”; 大冢敬节氏的《汉方治疗实际》中记载：“患者体瘦，----脉搏每分钟106次，时来结代。脐部动悸亢进，口渴。用炙甘草汤十日，动悸减轻，每日大便均行，一般状态好转.”
三、汉方世界—体质、方证和腹证图 ? ? 所以日本汉方界普遍重视方证、腹证等可操作性指标的研究， ?接着他给我打开一本一九六四年日文版的日本汉方家矢数格著的《汉方一贯堂医学》，翻到‘防风通圣散腹证’一页，指着图对我说：“防风通圣散不是张仲景的方，原来是治疗外感热病的表里双解剂，日本近代汉方家森道伯开拓了它的治疗新领域，认定它是改善‘脏毒证体质’的最佳方剂。一些复杂的慢性病只要符合‘防风通圣散腹证’，再加上强壮的体格，大
便秘结的倾向，投此方就有较好的疗效。此方的腹证很有特点，腹诊时腹部充实有力，刚刚以脐为中心鼓胀结实。”我看到这幅腹证图很形象地表现出腹脐部充实、鼓胀、结实的病态，肚脐周围画有从小到大的圆圈。它们以肚脐为中心，由近到远，有密到疏，有序地排列。腹证图比文字描写给人留下的印象更为深刻，其视觉的冲击力也不可同日而语。“日本近代汉方家森道伯把人的体质分为三大证，即淤血证体质、脏毒证体质、解毒证体质，其中脏毒证体质的人，体格健壮，中青年时比较健康，进入老年死亡率较高, 因为他们容易患上
高血压病、冠心病、糖尿病、肾萎缩等病。我就是脏毒证体质，现在已经有高血压病、高血脂、糖尿病了，能改善体质的方就是‘防风通圣散’，今后也要多多依靠它改善体质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