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温病派没有错用
薄荷,其临床效果会很“悲催”,但是错用薄荷的结果是让中医理论混乱得更加悲催!
后世温病学派最大的“发明”是“卫气营血辨证”和“辛凉解表”治疗“温病”说,至今无人怀疑,不知大谬!
其实,我并非说没有“辛凉解表”法,只是后世温病学派将“表里双解”法错误地理解、发明为“辛凉解表”。
让我们来分析一下被时下习用的、而云治疗为“春温”初起的“辛凉解表”轻剂的名方——
银翘散,通览全方,“苦寒”药占九成,云何名“辛凉”? 而实际上解表的关键药物是其中的“辛温”药——
荆芥和薄荷(此药至今还被误认为是辛凉药)!今人即有报道,云在此方中加如少许“
桂枝”,效果更佳。其实机理是一样的,并且也证明此方的“辛温”药偏少,而“苦寒”药偏多。
而且,这也是吴鞠通在〈温病条辨〉中,将“桂枝”放在“银翘散”前而作为“温病”第一方的真实而又奇怪的原因!没想到为后人所诟。这其实也不怪后人,谁叫你胡乱“发明”呢?真是“欲使人昭昭,而适足令人昏昏”!
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出现呢?实际上,银翘散证根本不是什么“温病”,而是“表与少阳合病”,因为有“表”,故身疼;因有“少阳”,故有咽干、口苦之“火”症。或者,是风寒外感而诱发“春温”,而不是什么外感“温邪”,其结果与“表与少阳合病”相似。或者是外感风寒兼疠气,其结果依然与“表与少阳合病”相似。事实上,此症经方派运用双解表和少阳的“
柴胡桂枝汤”加
石膏或少许苦寒品,见效很好、很快!
此尚且是表与少阳两感而偏于“手少阳三焦”者,若偏于足少阳胆经则“下利”而为“
黄芩汤”(应当有生
姜),此证若就“温病学派”的目光看又是“温病”——胡诌名“
湿温”或名“湿热”。笔者本人曾经亲身经历。症状是周身疼痛,眉棱骨和眼珠亦痛,上有干呕,下而泻下黄糜,半日即严重
脱水貌,而舌苔黄厚腻。当时没有底细,咨询同院的一些医生,基本上就是上面的诊断,而用药居然有推荐“
藿香正气散”者,并一致推荐输液(本人较瘦,又严重脱水,景象可想而知)。我当时就是比较顽固的经方派,仔细思索后,检索陶弘景真人的《辅行诀五脏用药法要》,于“小阴旦汤”(就是“
黄芩汤”加
生姜,也可以说是“桂枝汤”以黄芩易桂枝)云“治天行,身热、汗出,头目痛,腹中痛,干呕、下利”,知其必是,遂重服(黄芩30,炙
甘草20,
白芍30,生姜10片,
大枣20枚)一剂,休息约两小时后,诸症皆失,脱水貌也大有改观,第二日即完全复常。过后才细思,按照温病学派和教材所讲,舌苔黄厚腻而呕,哪里能够用“大枣”(而且量又大)、生姜——应当用
黄连嘛!幸亏当时没有想起,不然恐怕会犹豫不决而错失良机!关于薄荷是温是凉,中医界存在多种观点。第一派认为“温”,如:
《开宝本草》:味辛、苦,温,无毒。主贼风
伤寒,发汗,恶气,心腹胀满,
霍乱,宿食不消,下气。
《药类法象》:气温,味苦辛。疗贼风伤寒,发汗。主清利头目。破血,利关节。治中风失音,小儿风痰。解劳乏,与薤相宜。新病瘥人不可多食,令人虚汗不止。
《本草蒙筌》:味辛、苦,气温,气味俱薄,浮而升,阳也。……新病瘥者忌服,恐致虚汗
亡阳。
《本草新编》:薄荷,味辛、苦,气温,浮而升,阳也,无毒。
第二派以为“凉”,如:
第二派以为“凉”,如:
《药性赋》:味辛,性凉,无毒。升也,阳也。其用有二:清利六阳之会首,祛除诸热之风邪。《汤液本草》:手太阴经、厥阴经药。《象》云:能发汗,通骨节,解劳乏。与薤相宜。新病瘥人勿多食,令虚汗出不止。去枝梗,搓碎用。
《得配本草》:辛、微苦,微凉。
《本草求真》:薄荷专入肝,兼入肺。气味辛凉。第三派认为既温又凉。如:
《本草分经》:辛散升浮,体温用凉。发汗,能搜肝气而抑肺盛,宣滞解郁,散风热,通关窍。
近代中医大家张锡纯先生在《医学衷中参西录》言:薄荷,味辛,气清郁香窜,性平,少用则凉,多用则热(如以鲜薄荷汁外擦皮肤少用殊觉清凉,多用即觉灼热)。其力能内透筋骨,外达肌表,宣通脏腑,贯串经络,服之能透发凉汗,为温病宜汗解者之要药。若少用之,亦善调和内伤,治肝气胆火郁结作疼,或
肝风内动,忽然痫痉瘈疭,头疼目疼,
鼻渊鼻塞,齿疼咽喉肿疼,肢体拘挛作疼,一切风火郁热之疾,皆能治之。
痢疾初起挟有外感者,亦宜用之,散外感之邪,即以清肠中之热,则其痢易愈。又善消毒菌(薄荷冰善消霍乱毒菌薄荷亦善消毒菌可知),逐除恶气,一切霍乱痧证,亦为要药。为其味辛而凉,又善表疹瘾,愈皮肤瘙痒,为儿科常用之品。
第四派,可能是陷于矛盾,未置温凉。如:
《药性论》:能去愤气,发毒汗,破血,止痢,通利关节。尤与薤作菹相宜。新病差人勿食,令人虚汗不止。
《本草发挥》:洁古云:薄荷能发汗,通关节,解劳乏。与薤相宜。新病瘥人不可多服,令人虚汗不止。
《日华子本草》:治中风失音,吐痰,除贼风,疗心腹胀,下气,消宿食,及头风等。
为什么会有这些不同的说法呢?到底哪一派正确呢?医学大家张锡纯先生的《医学衷中参西录》中真实的经验呢?张锡纯先生是医学实践大家,“少用则凉,多用则热”是其真实的临床经验。但是怎么会有如此奇怪而不合理的情况出现呢?“多少”到底是以什么为量呢?其实“少用”与“多用”并非是“薄荷”本身的量,而是相对于其他药物的量。好比
麻黄与石膏的用量比,麻黄(等温药)若少于石膏(等凉药),则总体表现为“凉”——如“越婢汤”和“
麻杏石甘汤”和“
文蛤汤”; 如果麻黄量大于石膏,则总体表现为“温”——如“
大青龙汤”和“
小青龙汤加石膏”等。但是你能根据“越婢汤”、“麻杏石甘汤”和“文蛤汤”而云“麻黄”是凉药吗?
薄荷其实就是辛温的,但是与麻黄不同的是,它含有大量的挥发油,性当然也是辛温的,它可以涂在皮肤上面直接“辛温解表”,而麻黄不能,但是结果是一样的。 “
麻黄汤”治疗“太阳伤寒”,服后,热退身“凉”,岂可谓“麻黄汤”为“凉”乎?
薄荷油涂抹在身体上面会有“辣”的感觉,就是其辛温的原因,而后出现“凉飕飕”的感觉是因为“表解”(皮肤腠理开——就是毛细血管扩张而热量散失)后的“身凉”。 张锡纯先生所谓“(薄荷)其味辛而凉,又善表疹瘾,愈皮肤瘙痒”,这种情况在经方派运用“麻黄”合凉药治疗皮肤病同样效果显著。打个比方,厨房里面很热,既可以开空调降温,也可以开窗户通风降温。
如果你还是固守错误的“温病派”的胡诌“辛凉解表”论,那么你不妨拿真正的单纯服用“辛凉药”——石膏、
牡丹皮和
浮萍(《本经》中云辛凉或寒者不多,仅此几味),会有此效应么?或者你自己煎一味大剂量新鲜的“薄荷”,与煎石膏对比服用,看看是什么滋味,有没有差别!
即使认为薄荷“辛凉”的医家也观察到薄荷“新病瘥人勿多食,令虚汗出不止”,认为辛温的《本草蒙筌》径言“新病瘥者忌服,恐致虚汗亡阳。”
未审单服一味凉药可“发汗”而“令虚汗出不止”而“亡阳”乎?除此被误解的“薄荷”外,还有第二种药乎? 其实,真正的“辛凉解表”方剂是上面所说的麻黄(等温药)少于石膏(等凉药),而总体表现为“凉”的“越婢汤” 和“麻杏石甘汤”、 “文蛤汤”(“文蛤汤”原为治疗手太阳热化者,故以咸寒的文蛤为君;但是它的特殊组成实际上也能够作为“辛凉解表”方剂),它们的病机是“风(偏阳热性)伤卫”,它与同样是“风(偏阴寒性)伤卫”的“桂枝汤”一样,都有“
发热,汗出”(此是卫分证。“文蛤汤”因或兼有寒而或有或无)主证,只不过一有“恶风”和身体(肌肉)疼痛(“桂枝汤”),而“麻杏石甘汤”等没有“恶风”(有恶风是加
附子证),更加没有疼痛。因为肌肉疼痛者,必是风寒束肌表,而不可能为疠(瘟邪),疠必是
心包络(淋巴结)和脏腑内痛(“疠伤中”,影响的是内脏黏膜和B淋巴细胞系统)。
由于是“卫分之热”,热表浅而且汗出热亦随越,故此热性不太明显,所以“越婢汤” 和“麻杏石甘汤”的条文中都强调“无大热”,非无因也。
因此,后世温病学派所言的许多运用了“薄荷”、“荆芥”等辛温药与大队“苦寒”(还不是甘寒)药中的方剂,实际上多数不是什么“辛凉解表”方剂,而是“表里双解”—— “辛温解表、苦寒清里(火)”的方剂——鉴别点在于身体疼痛与否,疼痛则必有表寒,无痛则无表寒;若“薄荷”、“荆芥”等辛温药加石膏等辛寒或甘寒药,则与上面所说的“越婢汤”、“麻杏石甘汤”等“辛凉解表”方剂没有什么差别,只是以薄荷代麻黄而已!绝对没有辛温药与苦寒药同用,而成为温病学派所说的纯“辛凉解表”的说法!
而上面所讲的“辛凉解表”方剂“越婢汤”、“麻杏石甘汤”,是指解“卫分之热”(不是解“营分之热”), 而“辛温解表”方剂“桂枝汤”则解“卫分之寒”。
那么营分呢?很显然,大家都知道“辛温解表”方剂“麻黄汤”是解“营分之寒”(所谓“寒伤营”);而什么是解“营分之热”的“辛凉解表”方剂呢?我说出来大家肯定不相信——就是以石膏为主的“
白虎汤”!
这一点,千古虽有人用,却无人明确或准确指出,甚至没有人会想到或相信,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将其视为清“气分之热”——这是叶派温病学的严重错解和误导!关于这一点,有必要另外详细诠释。
不相信上面言论的温病派,临床上出现你所认为的温病(指有身体疼痛症状的一类温病,身体无疼痛则为热病)时,不妨不用一切温药,如荆芥、
防风,尤其是薄荷,看看是否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