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汇通:[原创]如何改善癌症患者的营养状况——驳忌口说

如何改善癌症患者的营养状况——驳忌口说
如何更好的改善癌症患者的营养状况，首先得修正一下我们长期以来残留的一个错误观念。这个观念不但存在于许多医务人员的心中，在众多的老百姓心里更是将其奉为真理。
这个观念就是——癌症患者要忌口！
忌口学说大概可以归结成以下几点：
1、癌症患者不能吃荤菜，尤其是鸡鸭鱼肉，因为吃的越好肿瘤长的越快；
2、癌症患者不能喝牛奶，不能吃蛋，不能……
3、还有一些食品能够加重病情，甚至引起肿瘤的复发转移。这是多么可怕的东西！
总之，癌症患者最好吃素算了，这大概是因为素类食品肿瘤不喜欢吃，所以病人可以吃的。
作为一名肿瘤科的一线医生，几乎所有我所经管过的病人都会问我一句：我可以吃什么，我什么东西不能吃？
民以食为天，吃饭这个东西实在太重要了，所以很有必要论辩一下，到底癌症患者应不应该忌口？
让我们先看几组数据：
?? ? 1、胃癌患者1／5的病人首先出现的症状就是体重进行性下降，而体重没有下降的病人比体重下降的病人生存期长一倍。
?? ? 2、肺癌患者体重下降幅度在6％～18％以内，则抗肿瘤治疗和营养支持同时进行，可使50％的病人取得一定疗效；若单一使用抗肿瘤治疗而忽视病人营养支持，则大概只有20％的病人可以取得同样疗效。
?? ? 3、癌症的晚期患者一半以上死于营养不良！
为什么会这样？
恶性肿瘤或者说是癌细胞，它的生长繁殖是缺乏凋亡基因调控的，也就是不受限制地疯长。显而易见，在它疯长的过程中将消耗大量的营养物质。可以告诉大家一点，肿瘤细胞利用的营养物质可不是脂肪，而是体内大量的蛋白质。在现代医学里面有一种对晚期严重营养不良患者的客观描述，恶病质，指的就是那些皮包骨头，颧骨高突，精神萎靡不振，四肢消瘦，双下肢凹陷性水肿这一类患者。
曾有病人天真的对我说：我不吃含蛋白的食品可以饿死癌细胞。遗憾的是他恰恰忘了，如果没有外来的蛋白供应，癌细胞将会当仁不让消耗病人体内的蛋白。这就是肿瘤的掠夺行为。平时，我们看到癌症病人的消瘦，正是体内大量蛋白被消耗的恶果。这还没算上其他如胃肠道手术造成的解剖改变、胸腹水和各种瘘管等可造成蛋白质丢失的因素，因此肿瘤患者常常处于负氮平衡。
而恶性肿瘤糖代谢的主要方式是糖的无氧酵解。其中己糖激酶（HK)、丙酮酸激酶（PyK)和磷酸果糖激酶（PFK)这三个关键酶的活力增强，促使糖的无氧酵解增强。我们知道，1分子葡萄糖经有氧氧化后能生成38分子的ATP，而无氧酵解只能生成2分子的ATP。如此恶性肿瘤将造成体内糖类物质消耗增加。另一方面当肝脏原发肿瘤或肝脏发生转移，或经受放化疗、介入等可影响肝功能的治疗时，糖异生能力将大大下降。
而且肿瘤组织还能够分泌一种脂库动员因子，能加速脂肪组织中的脂肪的分解，释放出游离脂肪酸以补充能量的缺乏。这时常常出现病人非常消瘦，但因被动员过多的库存脂肪进入血液，血生化往往还提示高脂血症。
另外，癌症一旦发生后，癌细胞产生大量毒素，刺激病人食欲不佳，进食减少。另外手术、放化疗带来的副反应恶心呕吐也会影响患者食欲。如此一来造成病人热量、蛋白供应不足，形成一个很难打破的恶性循环，造成了病人不同程度的营养不良，从而影响治疗效果。
因此我的导师经常告诫病人一句话：你要把饭当作比药还重要的东西来吃！
为了肿瘤患者营养，现代医学总结出肠内营养、肠外营养两种方式。其中肠内营养最极端的方式就是胃造瘘，通过造瘘口把各种流质营养食品打入胃内营养。我现在手里就有一个先后得过鼻咽癌、乳腺癌、舌癌的高龄女性患者，实在是因为气管前面的淋巴肿大压迫主支气管，做了一次光子刀还不能缓解不得不行气管切开，最后做了胃造瘘方便营养支持，同时避免全静脉营养支持的高额费用。
所以，我以为肿瘤患者饮食的总原则是高热量、高蛋白、高维生素和高矿物质，保证饮食营养平衡。通俗的说：奶制品，蛋类，鸡鸭鱼肉，豆制品，深绿色、黄色蔬菜（各类青菜、芹菜、大白菜、菜花等)及各种水果均是极好的食物。
所以，我认为从营养学的角度来说，肿瘤患者无需忌口！另外，在我从事肿瘤临床工作以来，实未见到因为进食鸡鸭而导致肿瘤复发转移，相反倒是有许多严格禁食荤菜的病人死于重度营养不良。在他们身上，极差的体力导致很多对肿瘤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法根本无法进行。当然，肠梗阻例外，不过肠梗阻不能吃不代表不需营养，恰恰相反，他们需要更加浓缩的营养！
我们当医生的唯恐病人不吃来不不及，竟然还管着不让他们吃，这不是可笑可叹！难得绝大多数的患者竟然将其奉为圣旨，忠实执行，如此苦不堪言！
可知众多咨询我的患者得知不必忌口，鸡鸭鱼肉皆可吃时，是多么的激动！更有一对做了乳腺癌保乳术的年轻夫妇，当得知可以均衡进食时，激动的相拥而泣，可知“忌口”一说实在害人！
最后，从循证医学的角度来说，很多晚期肿瘤患者的中位生存时间大多不会超过一年，几乎没有到两年的。因此我想，从保证患者的生活质量来说，即使这些可能有些潜在的影响，但只要病人喜欢吃，就让他们吃吧……
说真的，肿瘤患者实在可怜，如果生前连吃的愿望都无法满足，我们是否太过残忍呢！
难怪得了肿瘤常有笑话说：你爱吃什么就吃什么吧！
在此拜谢诸位同行，万万珍惜口中良言。
说的容易，可知病人执行的有多难！

肿瘤是喜欢吃荤的。你不吃肉，它就吃你的肉；你不加强营养，它就吸你的血！我的临床经验也提示，对于肿瘤患者必须鼓励其大胆地吃！吃猪蹄，吃牛筋，吃……。

我第一次来到论坛时，看到就是黄煌教授的红烧猪蹄。
黄煌教授的此番言论在我福建地区可谓“骇人听闻”！福建地区的肿瘤患者如果没有经过宣教，绝大多数病人畏惧鸡鸭如止痛药一般，更勿论猪蹄一物！但在我看来却分外亲切，实是相见恨晚！
我常常和病人开玩笑，我说生病已经够难受了，如果连吃都不能满足，那不是太难受了吗？
几乎所有的病人听完以后哈哈一笑，愁云烟消云散……
如此说来，除了素食主义者，我还没见到主动不想吃肉的。即使病人的食欲很差很差，比如说梗阻型黄疸的病人，胆红素非常高，一点都不想吃，但他们还是渴望医生能够帮他们解决吃饭问题。
现代医学治疗肿瘤，除了追求中位生存时间以外，更重要的是追求的病人的生活质量。什么是生活质量？无非吃喝拉撒、睡觉、不痛罢了。其中，吃摆在第一位！由此可见解决病人的吃饭问题有多么重要。
遗憾的是我所接触过的医生，黄煌教授是个例外，很奇怪的是大多反对病人好好吃，尤其是鸡，似乎认为鸡肉里面含有大量可以促进肿瘤生长的物质。这个观念在福建地区深入人心，似乎已经成为一个定律。以至于所有的病人，不单单是肿瘤病人，都不敢吃鸡肉，实不知是那门子道理！更有是诸多的肿瘤病人食谱书籍里面，亦将鸡肉等诸多荤类食品列为慎用。可知，在肿瘤患者的心里，慎用就是忌用，怕的就是肿瘤复发转移啊！
如此以来，忌口一说成了阻碍肿瘤临床治疗的一大障碍。
当然，话说回来，忌口一说还有那么一点点可取之处，比如说肝性脑病的患者确实不宜吃鸡蛋、牛奶，但他仍然可以进食少量瘦肉；做过放射治疗的鼻咽癌或有活动性出血的胃溃疡患者确实不宜大量吃辣，不过换做是四川、湖南一带的病人，你叫他一点辣椒都不吃，那不是要活活憋死他吗？想来根据病人以往的食谱，少吃一点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我近来治疗一位老干部，80岁，患有胃癌，贫血。询得原来体质很好，体格魁梧，尤其喜欢吃肉，但几年前得知血脂高，在医生的建议下限制脂肪饮食，不敢再吃肉，且意志顽强。结果，体重急剧下降，最后竟然得了胃癌。因年高也不能手术，遂保守治疗。我接手以后，一是用炙甘草汤，二破忌口之禁，嘱其每日食用猪蹄牛筋，但必定炖至极烂方可。如此4月余，体重回升，贫血明显改善。胃镜复查，胃壁竟然光滑，肿瘤未发生转移，肿瘤相关指标下降。我发现，有许多肿瘤患者在发现之前大多有一段艰苦节食的过程。

黄煌教授，您发现有许多肿瘤患者在发现肿瘤之前大多有一段艰苦节食的过程。
我这里的病人大多是因为疼痛、肿块、不明原因消瘦、体检发现肿瘤的。不过我会留意您的体会，日后或许可以做个小探讨，看看这是否一个普遍现像，或者和某种体型、某种证型的病人相关。也许这对肿瘤的预防是一个很新的观点。

不是系统观察，有这种印象。在我接手治疗的部分胃癌、肺癌患者，或伴有糖尿病，或有过高脂血症，并曾经刻意节食，而大多是中老年人。饮食结构的突然改变，是否也是导致肿瘤发生的诱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