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渡舟老师,是个传统的经方派,辛苦的继承了以成无已为代表的传统医家的中医特点,是个良好的继承者、阐释者、实践者。胡希恕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创新者,他以唯物主义为标准,将中医的来龙去脉、中医药之所以能治病的科学依据等等都讲的极有新意,更有利于中西医“神”的层次结合,他代表的也许正是汉前经方一派医家的中医特点,可能是个汉前中医的更好继承者。从刘老的《方证相应论》可以看出,他认同“方证相应”,认同中医分为“医经派”与“经方派(神农)”。刘老一贯的学术,明显靠《内经》更近,他晚年为何发出此文?读此文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刘老有所指,他在试图扭转“方证相应”不是现在才有,而是古已有之。人民日报曾经于胡希恕高度评价,刘老这篇文章与人民日报上那篇文章是否遥呼相应,中间是否有某中联系,是不是胡老当时的名气让居于高位的刘老有些不舒服了呢?我无从考证,也不得而知,只能想到此为止。
中医本来的样子是什么,每人标准不同。有人说,刘老是真正中医,有人说胡老才是真正古中医,这些都不重要。我只知道,用心读《
伤寒挈要》一年,不知所云;刚读完《胡希恕伤寒论讲座》
桂枝汤条,我就明白了以前为什么胃病开“平
胃散”没效的道理。巧妙的是,读到
桂枝汤条时,我正好“
感冒”,开桂枝汤,一付见效。 读完胡师书,再看任何医家的《伤寒注》,包括刘老的书,都是一马平川,根本如换了一个人一样,知道他们说什么了。胡师为草根中医,却能够与学院派正宗中医代言人一起会诊,并且被刘师称赞,还敢于与秦佰未叫板,都必须有过硬的技术支持不可。胡老,一生淡泊,喜皆形于色,性情中人,只有一个纯粹的人才能做到,也只有纯粹才能把中医水平发挥到极致。
但是,胡老学术上的特点也很明显。他把温病派批的体无完肤,差点儿都想说“大乱经旨”了。除“
三仁汤”外,很难再找一个能入胡老法眼的温病派方子了。他最常用的方药也都以仲景为核心,变来变去,竟然也效果不错,我真不知道这种路子与那种取百家之长者,哪个更好了。
而赵绍琴与胡希恕,好比镜里镜外一个人,正好相反,却又那么相同。相传胡师学术源于太医院,只不过是另一派,讲仲景、讲方证、讲药证,一点儿不沾温病派的痕迹。赵师精于温病,依鞠通、依病机、依清宣,似乎不带经方派套路。相同的是,两者都被人称颂,疗效都那么好。
令人想不通的是,在那次北京有名的流脑发生时,怎么就不见胡老、刘老与赵老出手呢?按理说就用白虎加术汤,这不难啊,研究经方到两位前辈的境界,一眼就能知道啊。对于温病派的赵老,用起白虎加术,也绝不含糊啊。为什么偏偏就是蒲老出手了呢?这三位先生,与蒲老认识吗?他们可曾有过“华山论剑”?这是一个迷!
蒲老,大有驾于《伤寒》、《温病》之上之势,不偏于古,不偏于今,不偏于寒,也不偏于温,中规中矩,看似平淡,疗效出奇。看他医案,初是不解,深思之后,令人暗暗叫绝。
柴浩然走的是脏腑辨证的路子,冶经方、时方、验方于一炉,他的医案一反国医大师们“7付”,“二诊”、“三诊”的路子,常常一、两剂即见分晓,就算治疗“肝炎癌变”,他每次也只开2付。难道是他的水平太低不能预知服药后的病情而不敢多开几付,难道是他遇到的病都是应该以缓见功的慢性病?我认为不是这样。医案中“尽剂而愈”的例子很多,他用经方和胡老一样熟,用时方刘老、胡老不如他;用起验方来,更称得上“奇思妙想”。也许蒲老见柴老,大会有相见恨晚之感;赵师看浩然治内科,当别有一番洞天。我认为,医者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