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城池也;疾病,外敌也。初,敌来,与我方战于城墙,即表证也。若我方人众势强,则可拒敌于墙上,枪鸣炮响,
头痛发热,表阳证也。若我方人衰势单,不能御敌于外,稍触即溃,则敌即直入于内,但墙亦破矣,无热恶寒,表阴证也。
若我方不能拒敌于外,敌即弃表入里,烧房毁屋,烽烟四起,此半表半里也。此时变证百出,生民涂炭,乱战也。如我方将士三军用命,誓死拒敌,则敌我进退往复,互相胜负,半表半里之阳证也。若我方将士身残志颓,万众离心,有战有退,莫能坚守,则敌即长驱直入,所过之处或屠杀殆尽,或墙倒屋踏,致其寒热错杂,虚危无度,半表半里之阴证也。
若我方退无可退,直至城内中心之大道,则敌亦必趋之,妄图毕我方于一役,则双方死伤必重,拥路塞门,致使中枢转运不灵,须臾城即完破矣,此即里阳证也。是故里证多凶,稍差即死。此时,唯城门大开,或南或北,吐之泻之,宁可损己,亦要驱敌。倘我方退入于里,将士昏疲,或私开城门,逃兵散勇三五成群,不日而出,则敌可不经巨战而毕我于斯顷,此即里阴证也。吐泻无度,人须臾难待也。
期间,亦有敌劣顽,或我方拒敌不力,敌于城表未破之际,即分兵入里者;亦有敌未发兵而变生肘腋,一举事即表里内外同应者,此即并病、合病是也。
用兵之道,以正合,以奇胜。能御敌于表者,莫使入里;能毕其功于一役者,莫使迁延。御表敌,则
桂枝、
麻黄类也。若墙破表危,则尽可诱敌入通衢大道中,一则敌情易判,二则可以围歼,此即承气、
瓜蒂类之方也。里路使其长通,兵源确保常入,则敌易退,命可保。此即有胃气则生,无胃气则亡也。若任其散入房舍,避入巷道,则虽非顷刻致命,但为害日深,除恶难尽,不可不慎也。此即半表半里之阴阳证也,变证多端,顾此失彼,是为难治也。若我方用命,将士同心,佐以
柴胡之类,可使敌退人安;若三军各志,将士离心,寒热错杂,安危各半,只能聊以
乌梅丸等相应之方处之,至于死生则听天由命了。
是故,表证多险,里证多危,半表半里多难也。急先就表;危先救里;半表半里则表里皆安后缓图之,能降的不杀,就地转为己用,合法是也。至于合病、并病,则分兵拒敌,按图索骥,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有是证用是方,则庶乎其不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