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玉者,广汉雒人也。初,有老父不知何出,常渔钓于涪水,因号涪翁。乞
食人间,见有疾者,时下针石,辄应时而效,乃著《针经》、《诊脉法》传于世。
弟子程高,寻求积年,翁乃授之。高亦隐迹不仕。玉少师事高,学方诊六微之技,
阴阳隐侧之术。和帝时,为太医丞,多有效应。帝奇之,仍试令嬖臣美手腕者与
女子杂处帷中,使玉各诊一手,问所疾苦。玉曰:“左阳右阴,脉有男女,状若
异人。臣疑其故。”帝叹息称善。
玉仁爱不矜,虽贫贱厮养,必尽其心力,而医疗贵人,时或不愈。帝乃令贵
人羸服变处,一针即差。召玉诘问其状。对曰:“医之为言意也。腠理至微,随
气用巧,针石之间,毫芒即乖。神存于心手之际,可得解而不可得言也。夫贵者
处尊高以临臣,臣怀怖慑以承之。其为疗也,有四难焉;自用意而不任臣,一难
也;将身不谨,二难也;骨节不强,不能使药,三难也;好逸恶劳,四难也。针
有分寸,时有破漏,重以恐惧之心,加以裁慎之志,臣意且犹不尽,何有于病哉!
此其所为不愈也。”帝善其对。年老卒官。
按:以下为广东名老中医何炎燊的一个实例:1969年,文化革命期间,我刚从"牛棚"里被释放出来,恢复医疗工作.一天,某同志带着一个穿干部服的中年妇女,手抱两岁孩儿,来我诊室.某同志对我说:"老何,这是某首长的儿子,你得认真细心地给他诊治."我随口答道:"请放心,我向来不分贫富贵贱,都一视同仁,细心诊治."某同志立刻哼了一声,脸色变得很难看,并对我投以鄙夷愤怒的目光.这时,我知道说错了话,心中怦然,霎时咸酸苦辣各种滋味一齐湧上心头,怎样抑制也无法使心情平静下来.诊脉时,指下茫茫,辨证则模糊不清,只好开了一张极平淡的方子,聊以塞责.不消说,他们此后再也没找我看病了.
为什么郭玉的事到了几百年后的现在还在重演呢?